杜天鵬也是被杜清婉瞪慣了。
這一瞪之下,他就覺得真的是這么回事。
“老師,我錯了!
“錯了還不馬上改,把這通天術(shù)和這四種劍法都有些什么名堂,都給耐心的好好說說。這第一課,首先教的就是你的耐心!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好好說。崔氏三絕之一的通天術(shù),也是很厲害,是兵家法門。尋常的真氣法門不是都只能卷吸對身體有好處的元氣進(jìn)入體內(nèi)么,這通天術(shù)一用起來,一頓亂吸,好的壞的元氣都貫入體內(nèi),順著體內(nèi)最為寬闊的經(jīng)脈沖入氣海,打出來的時候,真氣威力就一下子大了許多,就像是問老天爺借了點神通似的。但和很多兵家法門一樣,這法門對身體損傷很大。不過話說回來,崔氏這三種法門之所以叫做三絕,就是因為這三種法門對身體都有不小的損傷。所以我姐他們覺得這些年崔氏和別的頂級門閥相比,總是差了那么一些,就是因為他們的一些法門狠歸狠,但用了之后對自己損傷也大,所以修行者雖然出了一茬又一茬,但幾十年上百年累積下來,厲害修行者的底蘊,反倒是遠(yuǎn)不如其他門閥!
……
“這晉鐵教導(dǎo)我這個大嘴巴弟弟如此耐心?”
杜清婉在滴水觀中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見杜天鵬老老實實的跟著“晉鐵”出來。
等到又客套了數(shù)句,看著“晉鐵”等人離開之后,杜清婉看著難得安靜一會的杜天鵬,眉頭微蹙,問道:“晉先生教你什么了?”
杜天鵬認(rèn)真道:“老師教我的第一堂課,耐心!
杜清婉心中一震,她頓時覺得這晉鐵果然不同凡響,自己這弟弟做事情起來就是沒一點耐心。
杜天鵬看著顧留白的背影,認(rèn)真道:“老師還教我了一招劍法,叫做‘正中直’,他說我至少每日要練個一千次。還說從現(xiàn)在開始,讓我不要修行那些讓真氣產(chǎn)生特別效用的秘術(shù)。先專心將這一劍練成他覺得不錯的模樣,他接下來自然再會教我別的!
杜清婉有些驚訝的說道,“那教你的這一招,你領(lǐng)悟會了么?”
“當(dāng)然!倍盘禊i又得意起來,“姐,要不我使給你看看?”
杜清婉隨手抽出自己的佩劍,遞給杜天鵬,點了點頭。
杜天鵬目視前方,飛快往正前方踏出一步,一劍直刺中線。
杜清婉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涌起異樣的感受。
這一劍其實毫無花巧,就是直欺中線,堂堂正正平刺對方身體正中而已。
但不知為何,晉鐵傳杜天鵬的這一招,卻好像有著和別人不一樣的端端正正,堂堂怔怔的味道。
“這晉鐵真的是大才。
她自己這個弟弟是什么鳥樣,她最清楚。
杜天鵬這人神共憤的直腸子加不過腦子的大嘴巴,弄得杜家?guī)缀鯖]什么人喜歡他。
誰不擔(dān)心自己的小秘密被他一口氣說出來,更何況這人還喜歡盯著人家不想說的問,還喜歡刨根問底,還不愛看人臉色。
杜清婉估計他肚子里一點都沒有彎彎繞繞,腸子都是直的。
而且猴子屁股坐不住,他還多動,還沒耐心。
她原以為這“晉鐵”教她弟弟就是做做樣子,在她和盧樂天等人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但沒想到竟是一板一眼的認(rèn)真教了。
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關(guān)鍵所在,不讓她弟弟學(xué)那些奇門秘術(shù),只是讓他學(xué)這么直腸子一般的劍法。
最適合的就是好的。
這好像還合了自己弟弟的性子,看著杜天鵬的樣子,似乎還很喜歡練。
……
“這杜天鵬好像還真的能成才。”
一離開滴水觀,顧留白就忍不住笑了。
“怎么個說法?”裴云蕖忍不住揉著臉,真的是憋笑憋得太辛苦了。不過這喬黃云的手段也是神奇,就這么揉臉,這易容術(shù)還是好好的,沒有掉什么東西下來。
“這人聽勸!鳖櫫舭仔Φ。
裴云蕖笑道,“我也聽勸!
顧留白道:“但是你懶!
裴云蕖噗的一笑,好像是有點。
顧留白道:“這人老師說什么他信什么,念頭直,只需要教他最平直快的法門,他用著就舒服,而且這人多動,不讓他說話,他渾身都忍不住要動起來,這樣的人,一天不練個幾個時辰劍都說不過去!
五皇子認(rèn)真道:“關(guān)鍵師長靠譜!
上官昭儀笑了笑,她知道五皇子沒開玩笑。
再好的底子,沒有正確的路子,沒有好的師長,也是白搭。
這杜天鵬真能成才,關(guān)鍵是有顧留白這樣的人調(diào)教。
“難不成你還真想收個徒弟?”裴云蕖倒是覺得顧留白也沒開玩笑。
似乎顧留白的確覺得杜天鵬滿順眼的。
“這人記性也好的很,而且嘴巴大,很多時候用來惡心人不錯。”顧留白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到時候我想個辦法和晉鐵溝通溝通,這個徒弟我可以帶帶!
裴云蕖頓時翻了個白眼,說了那么一堆,原來最重要的原因是可以用他來惡心人,那些人最討厭他的大嘴巴,這混賬東西反而最看重他的大嘴巴。
“對了,你什么時候看上我姐了?”她突然想起個事情,伸手就捏顧留白腰上的軟肉,“那我是不是得喊你姐夫?”
顧留白馬上喊痛,“我現(xiàn)在不是晉鐵嘛,弄一堆人給三皇子添點堵挺好的。他不是丟了那齷齪法門出來?我懷疑他修了天欲經(jīng)里面的陽欲經(jīng),你姐不是有可能修了陰欲經(jīng),那開春一嫁過去,豈不是便宜了他,讓他真氣修為暴漲?”
五皇子原本看著裴云蕖捏顧留白的這個小動作,想打趣說你們兩個現(xiàn)在都不避諱人了么,開始肆無忌憚虐單身狗了?
但接下來聽到顧留白的這些話,他頓時一怔。
“云蕖,什么時候安排我見見你姐,她到底修沒修陰欲經(jīng),我到時候就能看得出來!鄙瞎僬褍x在裴云蕖的耳邊輕聲道,“若是你姐真修了這法門,正好想辦法讓顧十五給她鎮(zhèn)壓真氣,在滄浪劍宗比劍之前,應(yīng)該還能提升不少真氣修為!
只要對混賬東西很有利的事情,裴云蕖自然覺得是好事。
她覺得這主意好。
轉(zhuǎn)念一想,她隨口道:“要不我也修一個?”
上官昭儀一愣。
裴云蕖卻旋即搖頭,“算了,我懶,而且我看你這真氣涌動的時候,連鎮(zhèn)壓起來都痛苦,我還是不要吃這個苦了!
上官昭儀心中倒是頓時有點慌。
她沒想到這點。
若是裴云蕖真的本著幫助顧十五提升修為的想法,也修了這法門,那到時候就很快發(fā)現(xiàn)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前面裝的就全露餡了。
那哪是痛苦啊,那是春雨過后盡泥濘啊。
不成不成。
“要不你真修一個,也不是特別痛苦,就是真氣亂走,有時候還會絞痛,每天晚上做些稀奇古怪的夢,分不太清夢境和真實,還會出現(xiàn)幻覺…但好歹…”她多么熟悉裴云蕖呢,馬上就開始了逆反攻勢。
裴云蕖還沒聽完就搖頭,“算了算了,沒什么好歹了。有用歸有用,顧十五也沒那么多時間修行,別到時候一會幫這個鎮(zhèn)壓,一會幫那個鎮(zhèn)壓,時間不夠用,來不及鎮(zhèn)壓就完了。”
顧留白這個時候都不敢說話。
他腦門子有點懵。
他之前沒想到這一茬。
一個上官昭儀就挺可怕的了,裴云華應(yīng)該正常點?哪怕真修了那法門,總不會也和上官昭儀一樣,一會冤家冤家,一會拿真氣各種挑撥他?
上官昭儀見裴云蕖死了修行陰欲經(jīng)的心,頓時松了一口氣。
但心中卻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裴云華若是到了六品,也應(yīng)該會開始遭受煎熬,晚上容易做夢了,那她夢見的到底是誰?
“昭儀,我倒是有個問題!贝藭r五皇子忍不住輕聲發(fā)問,“你對這陰陽天欲經(jīng)應(yīng)該了解很深,遍查了經(jīng)典,那我那三哥若是修了陽欲經(jīng),他會有何等表現(xiàn)?”
上官昭儀瞬間認(rèn)真起來,輕聲道:“他應(yīng)該是修了陽欲經(jīng),按照那些典籍記載,修煉陽欲經(jīng)的男修,身材會很好,有陽剛之氣。但在六品晉升七品之前,卻需鎖陽,不能有別的女人,在六品沖擊七品的關(guān)頭,和修行陰欲經(jīng)的女修雙修,若是那名女修是處子之身,元陰不失,他獲得的增益就會極大!
裴云蕖皺眉道:“那肯定要壞他和我姐的好事,李氏的法門本身就霸道,七品的李氏原本就厲害,再加上巨大增益,那他這人會十分難纏!
五皇子卻不在意這些,而是認(rèn)真道:“那他若是沒辦法得到這修行陰欲經(jīng)的女子,他就不受真氣煎熬之苦?沒有其他的害處么?”
“自然會有。”
上官昭儀認(rèn)真道:“女子會在陰時遭受煎熬,夜里真氣反復(fù)發(fā)作,多夢。但修行陽欲經(jīng)的男子,會在正午時分反復(fù)發(fā)作,容易產(chǎn)生一些幻覺。”
“以我三哥的做派,哪怕也一定會找一些宮女修行此種法門備用!蔽寤首酉肓讼耄溃骸拔蚁雴柕氖,若是這些宮女非處子之身,或是這些宮女消失了,他在六品到了七品沖擊的關(guān)頭,沒有了雙修之人,那會如何?”
上官昭儀道:“那會浴火焚身,且幻覺應(yīng)該會分外猛烈,應(yīng)該會很淫邪,直到有陰欲經(jīng)的真氣能夠壓制!
顧留白看著五皇子,忍不住笑了,“怎么著,你該不會想在這方面著手,整你家老三?”
“我倒是不想,但我怕太子想!蔽寤首勇曇粑⒑溃骸斑@對太子而言,恐怕是極好的機會!
“崔氏蟄伏這么多年都忍不住動了,那太子總不能也一直蟄伏下去?”顧留白想了想,道:“不過聽你之前所說,這太子挺厲害的,說不定又什么都不做,不過也可以試試,到時候看看他會不會在裴云華和三皇子的這婚事攪局上暗中使些招數(shù)就知道了!
五皇子點了點頭。
這些個兄弟里頭,他最懼怕太子。
太子下一步做什么,他猜不出來。
顧留白壯著膽子看向上官昭儀。
上官昭儀的眼睛會說話,他一直都點吃不住。
“昭儀,你有沒有參加過遮幕法會?”
聽到這冤家喊自己的名字,上官昭儀頓時心中一蕩,但馬上認(rèn)真回答,“參加過。”
五皇子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明白了顧留白的意思。
現(xiàn)在到了長安,是也該將這件工具盡快動用起來了。
于是他主動道,“我等會看看長安接下來最近一次法會是什么時候。”
顧留白想了想,道:“我一會先去見一見玄慶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