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五皇子接到老六派人傳遞到手里的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
誰死了不是個臭皮囊,難道老四死了是香的?
他反正想不明白,只覺得渾身發(fā)毛。
他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延康坊,要見顧留白。
一進顧留白的院子,他就看見裴云蕖和陰十娘各自坐了一張竹椅,一邊在嗑瓜子一邊聊天。
“顧十五呢?”他示意裴云蕖和陰十娘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直接問道。
裴云蕖吐了個瓜子殼,點了一間屋子,“里面和上官昭儀在雙修呢!
“??”五皇子驚了,“他和上官昭儀在里面雙修,你不在里面看著?”
“翻來翻去就那么一招,都看膩了,你要喜歡看你去看。”裴云蕖笑了笑。
“這么大氣的?”
五皇子心想你不要看我要看,他幾步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喊了一聲十五哥,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就這也叫雙修?怪不得裴云蕖這么大方!
他一看就失望了。
現(xiàn)在上官昭儀的傷勢有所好轉(zhuǎn),兩個人就是隔著一張桌子坐著,顧留白就像是個醫(yī)生問診一般,伸出三根手指頭搭在她的手腕脈門上。
和他想象的雙修也相差太遠了。
不過上官昭儀還真的是容易羞怯啊,就被人搭了三根手指頭而已,現(xiàn)在看起來也是滿面通紅的。
“你這么著急來找顧十五做什么?”
裴云蕖后腳跟了進來,問了一句,看著五皇子滿臉失望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笑了。
“老六來了消息。”
五皇子覺得上官昭儀也不是什么外人,再加上上官昭儀原本也是石山書院公認最為聰慧的學生,多一個腦袋幫忙想想也是好事,于是他直接輕聲道:“他查出了一件事情,老四的尸身在收葬的那天,應該是被人調(diào)包了。”
“調(diào)包四皇子的尸身?”顧留白頓時一愣。
昨天才剛剛讓回鶻密諜們也幫忙查查四皇子這樁疑案,沒想到今天六皇子就傳來了這樣一個消息。
“你們李氏的尸身,難道有什么特殊之處?”
裴云蕖頓時下意識的問道,“能夠用來修行,煉器?”
“我身為李氏嫡系都從來沒聽說過,我要是想得明白,還用這么著急來找顧十五么?”五皇子有些郁悶道,“我原本覺得我這項上人頭挺安穩(wěn)了,但突然來了這么一個消息,我就有點慌!
“你見多識廣,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么法門是要用特殊的尸身來修煉的?”五皇子看著顧留白,補充道:“老六說,死肯定是確定死了,不存在老四假死的可能!
“除了氣血旺盛一些,你們李氏的尸身也不算特殊吧。”顧留白認真的想了想,道:“我所知的有三種用到尸身的法門,和你們李氏的尸身也沒必然的聯(lián)系。而且若是和你父皇有關(guān),李氏本身修行的法門又是純粹的陽剛法門,他更用不上這種陰氣了。”
裴云蕖一聽就樂了,道:“我也聽說李氏的法門和各種陰邪法門最是相沖,李氏能得天下,和自己所修這法門也有不小的關(guān)系,但我偏偏就要往不可能得地方想,你說有沒有可能就是皇帝突然得了什么厲害的邪門功法?”
五皇子一聽就慌了,裴云蕖說的很多事情都很準。
“你別烏鴉嘴,要是真出這么個事情,大唐又不是域外的那些小國,大唐的國君要是做出這種事情,別說我李氏要在史書上遺臭萬年,整個中土王朝在史書上都不好看!
顧留白點了點頭,道:“但該查還是得查,就算他不修,萬一他身邊有什么人修也是一樣。”
五皇子苦著臉點頭。
“別愁眉苦臉了,這種可能性很小!迸嵩妻】粗蠲伎嗄樀臉幼泳拖胄Γ罢麄大唐都是你父皇的棋盤,他可以動用的東西太多,何必要把自己壓上去?而且長孫氏也沒有咄咄逼人的要發(fā)動兵變搶奪龍椅,他熬都可以將長孫氏熬死。更何況現(xiàn)在整個大唐誰不覺得李氏嫡系才是真龍?zhí)熳,長孫氏真要發(fā)動兵變,也不太可能弄得過你們李氏,他又沒面臨個山窮水盡的絕境!
“既然有了一些線索,只要動用的人手足夠多,自然會牽扯出更多的線索。”顧留白沉吟一下,道:“我也覺得必須從別的方面考慮其它可能,如果局限于修行之事,李氏的法門到了八品,天下原本也沒有多少對手,我也沒有聽說過,有什么邪門法門到了八品,可以凌駕于其它八品之上;诖它c,你們李氏修行什么邪門法門,似乎沒有必要!
五皇子稍微心安,“我也是這么覺得。”
裴云蕖隨口就打了岔,“五殿下,陳屠問你的園子什么時候動工!
“肯定要在顧十五和滄浪劍宗比劍之后了。長安城里大動土木都要等到開春之后,否則工匠都找不齊全!蔽寤首雍闷娴溃骸瓣愅绬栠@個做什么?”
裴云蕖笑道,“你不是要保命么,他幫你布置布置!
五皇子的眼睛頓時亮了。
他聽顧留白說過,陳屠很擅長機關(guān)埋伏。
“那等到找工匠的時候,我就讓他做主!
說完這句,他又想起件正事,從衣袖里掏出一封密箋遞給顧留白,“崔氏有幾個人比較好查,并沒有刻意的隱匿蹤跡,他們活動的蹤跡都記在里面了!
“哦?”
顧留白頓時笑瞇瞇的對著院子里招呼,“十娘,幫忙喊一下喬叔過來幫個忙唄。”
陰十娘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都點過頭了,卻還是忍不住板著臉說道,“裴二小姐都喊我陰姨,就連陳屠、喬黃云你現(xiàn)在都隨著她喊陳叔、喬叔,到了我這,你為什么不隨著她喊陰姨,卻老是喊我十娘?”
顧留白沒想到陰十娘居然會糾結(jié)這個。
他也不能直說,這幫子人里面,也就你有點我娘那味。
他裝出疑惑的樣子,認真道:“他們看上去都老啊,你看上去年輕啊,我不能把你喊老了啊。”
陰十娘瞬間就滿意了。
她一陣風一樣就出去了,“我?guī)湍闳ズ皢厅S云過來!
五皇子看得呲牙。
他忍不住就在顧留白耳邊輕聲道,“顧十五,你年紀不大,但哄女人可真有一手!
“我哄什么啊?”顧留白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五皇子狂翻白眼。
這人真不要臉。
“上官婊…昭儀,要不要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裴云蕖看著一旁安安靜靜呆著的上官昭儀,卻是忍不住問道。
嘴硬心軟裴云蕖。
這些時日她想想上官昭儀的確是挺可憐的。
被三皇子幽禁在石山書院那座小竹樓幽禁了那么長的時間,平時連個經(jīng)常說話的人都沒有,還要日夜受那真氣的煎熬。
“能帶我出去嗎?”上官昭儀一心假扮在家中地位低下的小妾,她可憐巴巴的看著裴云蕖問道,“我當然想出去的,都好久好久沒看過長安的煙火氣了。就是不知道帶我出去方便不方便!
一聽這些話,顧留白忍得嘴角都在抽搐。
他直接就想到了住在隔壁的隔壁的江紫嫣和段艾。
裴云蕖還就吃這一套。
她心一下子更軟了,“他出去辦事,我們看個熱鬧,等會喬叔來了幫我們易個容,我們到時候假裝路人,不認識他就行了!
上官昭儀連連點頭。
終于能夠和冤家一起出去了啊。
五皇子瞬間就明白顧留白要去找崔氏那些個修行者,他頓時叫道,“求帶!”
“你又不是沒活干,你要干的事情一大堆呢!迸嵩妻”梢牡。
五皇子的臉色一下子沉重起來,“云蕖啊,你要是這么說的話,我們之間很容易友盡啊。”
“我和你開玩笑你也當真,你反正大氣,等會你給喬叔多塞幾個金豆子,你想變成誰的樣子,他就幫你弄成誰的樣子!迸嵩妻⌒Φ馈
陰十娘辦事很快。
喬黃云很快跟在她身后來了。
喬黃云身上的衣衫是新的,但是一身的黃泥。
“喬叔,你這怎么回事,去地里打滾了?”裴云蕖頓時好奇起來,“我聽說這段時間你沒出門啊,到底出門了沒有?”
“我在院子里挖口井!眴厅S云說道,“那天和屠子他們一起偷偷看過你們在裴府鬧事之后,這幾天就沒出門。”
“挖井?”裴云蕖狐疑道,“你那院子里連口井都沒有么?我記得有啊!
“我還想添一口。”喬黃云說道。
“??”裴云蕖心想難道這井也會孤單,要成雙成對?
喬黃云此時卻已經(jīng)直接坐到了顧留白對面,問道,“你想弄成誰的模樣?”
“那天你也偷看了?”顧留白樂了,笑道,“那能不能把我弄成晉鐵的模樣?”
“噗!”
裴云蕖一下子笑出了聲。
那天晉鐵和顧留白是怎么回事,她當然清楚。
晉氏那一群人的臉面無存,但反倒是晉鐵的名聲會大不少,畢竟他和綠眸打得不可開交,在那些貴人面前好生露了一把臉。
現(xiàn)在再弄個晉鐵的模樣去找崔氏那些人練劍,別到時候弄得晉鐵名滿長安。
“晉鐵這人不錯的,很聽勸!鳖櫫舭仔α似饋,道:“他要名聲,我就再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