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攔住那人。”
馮束青此時也看出了端倪,他朝著最新出陣的那名守捉將飛掠過去,他的人距離那名新出陣的守捉將還有數(shù)十步之遙,手中長劍上飛散而出的朵朵劍氣已經(jīng)如瀑布一樣沖在那名守捉將的身上。
咄咄咄咄……
如擊朽木一般,這名守捉將被劍氣打得渾身孔洞。
馮束青心中一松,剛剛覺得這名守捉將不強(qiáng),卻只見這名守捉將張口一噴,口中噴出一股黏稠似水的陰風(fēng),與此同時,四面八方的空氣之中鬼哭狼嚎一般,一陣陣大風(fēng)卷著陰氣狂涌而來。
大風(fēng)飛沙走石不斷沖涌過來,不管他如何催動真氣,渾身都有種泡在冰水里的感覺,他整個身體都不斷發(fā)抖,心中不由得駭然。
對方這血祭法陣實(shí)在古怪,竟然還能借助不同守捉將的整體氣機(jī)演化不同的神通手段。
這名捉生將不斷朝著馮束青逼近,馮束青體內(nèi)真氣完全被壓制,他只能連連往后退卻。
高集安此時倒是完全壓制住了那名無頭的守捉將,但這守捉將哪怕身上中劍也是沒有絲毫感覺一般,高集安想要斬?cái)嗨碾p腿,但對方以長槍格擋,依靠長槍的長度,始終拉開距離,他一時半會卻奈何不了。
高集安是道宗修士,且長安發(fā)生生祭造煞事件之后,整個道宗都十分重視,生怕楊氏余孽之后不斷在各地施展這種手段,所有道宗各修行地多有交流,高集安對楊氏這種陰煞法門也有一定的了解。
就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對方就是用血將軍的那件神通物布置法壇,兩名將領(lǐng)將自己生祭,用自己的精神力和整體氣機(jī)來造煞,他們形成的這種煞物,恐怕一時半會都會具有清晰的意識。
只是這一批守捉使有二十余名,放到哪都是一股極為可觀的修行者力量,這些人在這種血祭法陣之中就這么消耗掉?
關(guān)鍵這些人連那些運(yùn)送金銀的牛車還沒有見到。
他們在這里消耗掉,接下來的事情誰干?
轟!轟!轟!
此時窯坊之中不斷爆開火團(tuán),原來是馮束青見自己劍氣對付這種守捉將無用,只能不斷激發(fā)道符。
但雷符、火符不斷沖擊上去,那守捉將渾身沐浴雷火,卻是根本不受妨礙,反倒是四面八方涌來的陰氣已將整個窯坊都變成了一個灰色和深青色印染的異域。
馮束青原本內(nèi)傷未愈,此時劇烈動用真氣,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已隱隱作痛,他感覺自己無望阻止這名守捉使,頓時焦急的看著高集安大喊起來,“高先生!”
高集安知道他無法支撐,馬上回應(yīng)道,“馮前輩,你不用多慮,你只管自保!
馮束青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抖手打出數(shù)張道符之后,轉(zhuǎn)身就逃。
容秀這時候酒意還真上頭了,看著馮束青掉頭就跑,她大叫一聲,“馮前輩莫慌,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她叫完還真的提著劍想沖。
結(jié)果馬上被華琳儀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你假酒喝多了么!八品大修士都敵不過,你助個屁。】炫!”
容秀被一巴掌拍得有點(diǎn)懵,只能被華琳儀拉著跑。
馮束青此時不知高集安所說的后手是什么,雖然高集安說讓他管自己就好,但他得了顧留白的好處,且修為又遠(yuǎn)高于容秀等人,他也不好意思比容秀等人跑得快,只是跟在容秀和華琳儀等人的身側(cè)。
數(shù)個呼吸之間,那名守捉使追著他們,已經(jīng)到了窯坊的盡頭,那里除了一堵墻一樣的山壁,就都是些殘破的燒炭爐和堆殘?jiān)钠品孔印?br>“哪里來的后手?”
馮束青逃到此處還看不到有什么變化,心都有些涼了,他忍不住都轉(zhuǎn)頭問一旁酒勁上頭的容秀,“你知道顧道首還有什么布置么?”
“我…嘔…”結(jié)果容秀一張口,才說了一個我字,就忍不住吐了起來。
酒氣四溢,華琳儀都無語了,偏偏容秀自己卻還得意,“琳儀,你說是不是我壞了十個,要不然怎么吐得這么厲害?”
“下次喝酒前多吃兩個菜!”華琳儀狂翻白眼,她覺得這蘭陵劍坊的大醉仙劍之所以厲害,恐怕就是酒壯慫人膽,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段紅杏恐怕就是喝酒喝多了腦子不太好使,結(jié)果收到個徒弟還是個本來腦子就不太好使,酒量還這么小的酒渣。
馮束青看著遠(yuǎn)處高集安還在和那名無頭守捉使斗得昏天黑地,再看著逼近過來的口中不斷噴涌陰煞元?dú)獾氖刈绞,他心中都有些絕望的感覺了,但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到頭頂上方陰風(fēng)呼號的天空之中,有更為陰冷的元?dú)馔蝗粔嬄湎聛怼?br>他抬頭往上看去之時,逼近過來的守捉使也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抬頭望去。
只見陰風(fēng)之中突然透出一點(diǎn)白光,一根白色的巨骨墜落下來。
噗的一聲,這根白色巨骨插入泥地之中,它的表面有數(shù)條符紋微微發(fā)光,接著消隱。
這一根白色巨骨墜落之后,上方天空之中接二連三,有數(shù)十根這樣一人多高的白骨不斷墜落,這名守捉使覺得不妙,張口朝著天空一噴,四面八方的陰煞元?dú)饽廴鐭o數(shù)長刀,朝著這些白色巨骨切去,然而這些陰煞元?dú)鈹卦诎坠侵,自身卻是不能成形,紛紛潰散,且陰煞元?dú)夥路鹚饕话惚贿@些白色巨骨吸附。
這些白色巨骨墜落在地之后,形成了一座小廟的模樣。
這小廟一成,陰風(fēng)不斷被牽引吞吸,不只是馮束青等人面前的這個守捉使,就連和高集安大戰(zhàn)的那名守捉使都明顯受了影響,身體不斷亂顫,甚至給人一種十分痛苦的感覺。
“這又是什么手段?”馮束青又驚又喜。
此時一名布衣道人從上方山崖飄落下來,他在空中對著馮束青拱了拱手,道,“此等陰煞手段就要用專門的手段應(yīng)付,馮兄,在下賴八關(guān),原是王幽山的弟子,后被顧道首解救。這魚骨廟乃是風(fēng)水骨器法壇之術(shù),專破這種坐地成煞的手段。”
馮束青連忙躬身回了一禮,他知道這賴八關(guān)是顧及自己的面子才這么說的,但他自從成就八品神通之后,先是被謝氏弄去黑沙瓦,后又被放在葵園去送死,他早就認(rèn)清了自己雖是天下大多數(shù)修行者羨慕的八品,但在八品之中,他真的是最末流。
他從來就沒有那些厲害八品大修士的傲氣。
哪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活著就好。
賴八關(guān)一落下來,又祭出一個銅鈴,掛在那魚骨廟上叮當(dāng)作響。
這血祭法陣雖是以血將軍的神通物作為法壇,但牽引陰煞元?dú)猓是要依賴此處地氣,賴八關(guān)早在這里暗中布陣,原先針對的就是崔老怪的傀儡法身,此時這血祭法陣牽引地氣的能力完全無法和他這魚骨廟相比,瞬間此消彼長,就連那血將軍神通物牽引過來的陰氣都反被他這魚骨廟所用。
“去!”
賴八關(guān)伸手一指,魚骨廟通體散發(fā)幽綠色光芒,那銅鈴兀自晃動,卻沒有了聲音,廟門口不斷出現(xiàn)一道道幽綠色光華凝成的披甲持戈陰兵,反朝著那守捉使沖去。
那守捉使之前被劍氣刺出數(shù)十個孔洞都安然無恙,但被大量的陰兵不斷持戈斬殺,頃刻間卻是身體土崩瓦解,整體氣機(jī)崩散,身體四分五裂。
高集安此時對敵的守捉將身上的光焰迅速黯淡,也不等他上前斬殺,這個守捉將光焰凝成的頭顱突然消失,無頭的身軀驟然往前栽倒。
與此同時,血祭法陣之中,除了一名守捉使突然拿著那個碗狀神通物站了起來之外,其余那些盤坐在地的守捉使也突然頭顱低垂,渾身的血肉瞬間干涸。
高集安原本以為這人是要拿著這件神通物逃遁,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名守捉使不退反進(jìn),反而朝著賴八關(guān)等人的所在直沖過去。
高集安瞬間追上,一劍斬向這名守捉使的后背。
這名守捉使看也不看,反手一掌。
當(dāng)?shù)囊宦暠懀呒策B退數(shù)丈,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名守捉使的背影,他的虎口已經(jīng)崩裂,體內(nèi)的真氣也震蕩不堪。
這名守捉使此時一擊的力量,竟遠(yuǎn)在他之上。
“去!”
賴八關(guān)伸手一點(diǎn),那些陰兵如一條幽綠色長河朝著這名守捉使涌去。
這名守捉使身上神通氣息一炸,將這些陰兵全部震散,但他沒有沖向賴八關(guān),反而朝著華琳儀和容秀沖去。
“這?”
賴八關(guān)也是一愣,他抽出一根白骨,朝著這名守捉使擊去,這根白骨離地的剎那,地氣如涌泉噴涌,內(nèi)里諸多星光閃爍,啪的一聲爆響,這名守捉使同樣反手一掌將這根白骨硬生生擋住,馮束青此時也來不及細(xì)想這名守捉使怎么盯上了華琳儀和容秀,他全力出劍,這名守捉使的身前頓時繁花盛開,無數(shù)劍氣懸浮在數(shù)丈的區(qū)域之間。
然而這名守捉使勢如破竹,只見一只手掌從劍氣中伸出,抓向容秀。
華琳儀和容秀此時被神通力量壓迫,一時竟無法動彈,眼見這只手就要落在容秀身上,一道身影卻如同鬼魅一樣出現(xiàn)在這名守捉使的背后。
“林以一?”
江紫嫣等人心中剛剛浮現(xiàn)出這樣的念頭,只見一道劍光已經(jīng)刺在這名守捉使的后背。
啪!
這名守捉使反手一掌就拍飛了林以一手中的長劍,但他背后響起了嗤嗤的聲響,一股獨(dú)特的元?dú)饬α,似乎瞬間深入他的體內(nèi),在瘋狂的灼燒他體內(nèi)的元?dú)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