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龍婆的意思,去取那鎮(zhèn)祟塔也就是一會兒的事情,裴云蕖打了個呵欠,就不去湊熱鬧了。
不過說起這件神通物,她倒是想到了王夜狐留給那舒升遠的兩件神通物,“顧十五,你是不是忘記了舒升遠手里的那兩件神通物?”
“忘是肯定沒忘,之前不想辦法弄到自己手里,那是因為最近也沒什么厲害對頭要對付,手里的東西夠用了,多那兩件神通物也沒什么用處!鳖櫫舭讚u了搖頭,道:“而且這東西很燙手,拿在手里沒用處,還不如放在舒升遠的手里!
裴云蕖道:“那你也不怕它們落在別人手里?這普天大醮事情比較多,你還不打這兩件神通物的主意么?”
顧留白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要不算了,還是讓那兩件神通物在舒升遠手里留著吧!
裴云蕖眉頭微蹙,“怎么,還有神通物嫌多的道理?你若是用不著,給藍姨都行啊!
“不是那個意思!鳖櫫舭渍J真解釋道,“我只是越發(fā)覺得,王夜狐有他自己的想法,像他這種人物,在長安城選了這么些年,到離開世間的時候,卻偏偏選了個舒升遠。他把這兩件神通物放在舒升遠手里,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他對我也的確不錯,我想想還是別去貪那兩件神通物算了,我們拿那兩件神通物,可能就只是起兩件神通物的作用,但放在舒升遠的手里,可能是能給大唐多造就一個厲害人物出來?”
裴云蕖想想,“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顧留白笑道,“而且這人也總不能顯得太貪,其勢不能太盡,總不能天下的好東西都被我一個人占了!
“是是是,你覺得是這道理就好!痹陬櫫舭缀妄埰牌鹕黼x開之時,她卻又在顧留白耳邊輕聲道,“知道你忙不過來,但我姐最近過來好久了,你就顯得有些冷落她,你和靜王妃的這事,我和上官昭儀心里沒什么芥蒂,但你能保證我姐一點都沒有?其實我可以保證我姐肯定能體諒你,但你至少不能顯得冷落了她。”
顧留白想想這段時間自己的確連好好和裴云華說次話都沒有,雖然的確是事情一件連著一件,但屬實是自己不對,他頓時心生歉意,認真道,“那你先幫我和你姐道個歉,我自然不是故意冷落她,只是我這個人其實有些怕女人,你看我平時都不敢主動找上官昭儀去說話!
裴云蕖啼笑皆非,想想的確是如此,但你這個混賬東西,怎么就不怕我?就緊著我一個人摸是么?
顧留白輕聲道,“那我今晚上忙完回來,我就找她說說話!
裴云蕖一愣,心想難不成你還深夜摸我姐床上去?但一看顧留白的眼神,她頓時明白自己會錯了意。
果然,顧留白也擔心她會錯意,解釋道,“我現(xiàn)在修為大進,之前又得了玄慶法師的指點,我應(yīng)該可以利用大夢真經(jīng)的夢境就直接和她說話了!
“那行吧。”
裴云蕖見著龍婆已經(jīng)出了門,知道龍婆的意思是不會偷聽他們兩個的悄悄話,她便又在顧留白耳邊輕聲道,“夢境里頭反正也不是真正發(fā)生什么了,你對我姐和上官昭儀好點,哪怕有些過分的舉動,我也不會怪你的!
顧留白苦惱道,“你這不是鼓勵我犯罪?”
裴云蕖忍不住就踹了他一腳,“去你的吧,去拿你那小塔。她們反正也都是你的人,你以后別老這種磨磨唧唧,賺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難不成你對她們遠離三丈我就獎勵你?我跟你說,你這混賬東西今后要是弄得我姐整天不開心,你才是真正的負心漢,別給我整那么多虛頭巴腦的。這么大人了,懂事點!
“好好好,我懂事點!鳖櫫舭罪w快的偷襲,親了她一口之后才跑出了門。
結(jié)果看到靜室外老遠站著的龍婆的臉色,他就知道龍婆說不偷聽,但是她本事太大了,肯定裴云蕖和他說的話她都知道了。
一看龍婆的眼睛,龍婆就像是在取笑他,“你這么大人了,懂事點。”
……
裴云華和裴云蕖的性子的確是不太一樣。
裴云華從小就比較內(nèi)向,婉約一些,裴云蕖就一直假小子一樣。
裴府的這兩個千金養(yǎng)起來也不一樣,裴云華從小就是規(guī)規(guī)矩矩讀書、學(xué)習(xí)大家閨秀該做的事情,但裴云蕖就在外面野,明面上是被晉儼華排擠,但實際上也出乎裴國公的考慮。
裴國公覺得她心思靈活,其實倒是個適合進入軍方的好材料。
人家是上陣父子兵,他其實心里頭倒是也有個上陣父女兵的期盼。
打仗的時候還有這么一個女兒在身邊陪著,那再苦的旅途也沒那么苦了不是?
而且說不定也成史書上的美談。
所以裴云蕖其實倒是真沒有那種尋常女子的扭捏作態(tài),她倒真像是邊軍之中的那些將領(lǐng)一樣,有著豪邁之風(fēng),就是大氣。
縱橫不了沙場,她注定也是要縱橫江湖的。
但裴云華自幼接受的教化,就是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她下意識的想法,自然是和長安的那些貴族門閥的小姐差不多的。
其實就和裴云蕖說的一模一樣,若是換了裴云蕖,顧留白透了靜王妃這件事之后,顧留白沒時間陪她,她也心大,知道最近事情特別多,顧留白忙不過來也很正常。
但裴云華明白是明白,心里卻總有股說不出的哀怨。
她日盼夜盼,終于順利的和三皇子解除了婚約,然后她迫不及待的就搬到了延康坊,心里都顧不得外面的人說閑話了。
她就是想每日里都能看到自己的心上人。
但她搬過來多少天了,這人真的一天都沒好好的和自己說過話。
雖說知道他不是故意避著自己,而且裴云蕖和她以及上官昭儀也已經(jīng)說了三個人婚約的事情,她按理心里頭是開心的,但每日里睡覺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些委屈,鼻子都是酸溜溜的。
想著接下來普天大醮,說不定又會有些人對顧留白不利,接下來他若是能順利過關(guān),又要隨著自己的父親去打仗,她不比裴云蕖,去軍中跟著恐怕又成累贅,那在延康坊呆著的話,又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和顧留白好好說話了。
這么一想,今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就又是氣苦,睡著的時候眼角都有些濕。
睡著睡著,她做了個夢。
只是身在夢中不知是夢。
清晨,她坐在屋子里頭照著銅鏡,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有些紅腫,她就又是委屈,就在心里頭怪這個顧十五。
就在此時,明明栓好著的房門突然一聲輕響,被人推開了。
她嚇了一跳,但看到閃進來帶上門的那人,她歡喜的差點暈厥過去。
但旋即她啊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眼睛,道:“你怎么來了?”
顧十五上下看看,發(fā)現(xiàn)自己沒哪里不妥啊,他便疑惑的說道,“我正好得空,過來和你說會話,這些日子有些忙,冷落了你,真的對不住,今后我好好改改!
聽著顧十五的這些話,裴云華又是高興,又是委屈,眼淚又珍珠般的涌了出來,她說話都止不住的抽泣了,“你現(xiàn)在來看我,這下好了,我眼睛腫的好難看的!
“讓我瞅瞅,眼睛腫不就是眼睛大嘛,肯定更好看。”顧留白走上前來,笑道。
“我都哭了,你還取笑我!迸嵩迫A聽著他走到身邊,又是高興,又是有些緊張。
“沒事,其實你眼睛不腫,好看的很。”顧留白直接將她捂住眼睛的雙手扒拉了下來。
裴云華一時整個身子都有點僵了,心想顧留白今日里怎么這么大膽,敢直接上手?
她瞬間又想到靜王妃,心想難不成他和靜王妃做了那事情之后,膽子就已經(jīng)大了?
這么一想,她心里又酸,鼻子也酸。
顧留白看著她直笑,笑了一會卻認真起來,輕聲道,“裴大小姐,我們這是在大夢真經(jīng)的夢里頭,你不用緊張!
“夢里頭又怎么樣,我就是緊張!迸嵩迫A眼淚嘩嘩的流,“怎么,你平時都不愿意見我了?反而夢里頭來見我了?”
“那可不是,只是我想盡快和你道個歉,和你說說話。”顧留白倒是也有些明白該怎么拿捏裴云華,他故意對著她耳朵呼了口氣,然后輕聲道,“我今晚又跑去別的坊拿了件厲害的神通物,回來就很晚了,急著和你說話,這才想了這法子,我的裴大小姐,我知道最近是我考慮不周,你就大人有大量,你饒過我好不好?”
裴云華被他這一口氣一哈,整個身子就酥軟了,她滿臉通紅,但嘴還硬,“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我就是個小女子,我哪里有大量。”
顧留白看著她的眼睛,故作疑惑道,“不會啊,有容乃大,你挺大的,一定有容,有大量。”
“。 迸嵩迫A哪想得到這個以前在她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偷心小賊現(xiàn)在居然敢說這種話挑逗自己了,她嚇得一聲輕呼,但已經(jīng)泛濫的思念之情此時卻已經(jīng)控制不住,她一下子就忍不住撲到了顧留白的懷里,“你這害人的小賊,你到這時候才想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