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東街菜市口。
沒有法場,只有甲士圈出的一塊地方,漢王秦嵩被武成王府親兵押至,跪在了空地上。
百姓們聞風(fēng)而至,翹首企望。
武成王竟然要親自審判,斬首一位王爺?
這位武成王殺過的人真不少,但大多數(shù)都是惡人,這王爺犯了什么罪?
百姓們紛紛圍觀看熱鬧。
秦嵩面如土色,渾身顫抖,道:“江寒,江寒,你不能殺我,我乃堂堂漢王,你殺了我,天子一定會震怒的!”
此時此刻,他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己為什么要去招惹江寒,招惹這個殺星!
江寒看了他一眼,運(yùn)足真氣,沉聲說道:“漢王秦嵩,以其權(quán)柄,四處掠奪少女少男,豢養(yǎng)于私宅,供其與客人玩樂,奸**女,殘害無辜,其罪一!
勾結(jié)戶部蛆蟲,私吞國庫銀兩,害國家之社稷,損朝廷之利,其罪二!
因一己私利派人刺殺朝廷命官以及家人,其罪三!”
話音落下,秦嵩徹底癱軟在地,滿臉驚懼后悔之色。
圍觀的百姓聞言紛紛怒罵,有甚者直接拿起臭雞蛋,爛菜葉往秦嵩臉上砸。
堂堂王爺,一下子變得狼狽不堪。
“現(xiàn)在,我以先帝御賜之寶劍,現(xiàn)場宣判,判秦嵩斬刑,立即行刑!”江寒喝道。
一名親兵提刀來到秦嵩身后,高高掄起。
便在這個時候,只聽一個尖銳的嗓音叫道:“武成王,等等!不要動手,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江寒眉頭一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小太監(jiān)騎著馬慌張沖進(jìn)菜市口,來到近前,滾下馬來。
太監(jiān)抬頭看見秦嵩還沒有被斬,長長松了一口氣,道:“武成王,皇上有口諭,漢王即便有罪,也先收押進(jìn)大牢,武成王不可殺他。”
秦嵩聽到這句話驀然大喜,他宛如身處激流之中的人突然看見一條浮木,喊道:“公公救我!公公救我!”
周圍的百姓聞言都是面面相覷。
這……殺不成了?
太監(jiān)道:“武成王,請放人吧!
江寒冷冷道:“漢王罪孽深重,已經(jīng)宣判罪名,恕我無法放人!公公請回吧!”
太監(jiān)臉色大變,道:”武成王,咱家奉的是皇上的命令,請武成王三思。
“事有輕重緩急,皇上那邊,我自會去解釋,請公公回宮吧!”江寒轉(zhuǎn)過身,道:“行刑!”
太監(jiān)大驚失色,上前抓住江寒的手,道:“江寒,你敢違抗皇上口諭?”
江寒冷冷瞪視著他,道:“是不是皇上口諭尚且未知,還請公公退后!
太監(jiān)被他瞪得渾身冷汗直流,不禁后退,道:“你……你……”
便在這時,皇上的御輦總算出現(xiàn)在街上,已有親兵匆匆跑來相報:“稟武成王,皇上的御輦來了!
江寒臉色不變,喝道:“殺!”
“噗!”
話音落下,親兵的大刀也是劈落。
秦嵩還沒來得及掙扎,一顆腦袋已經(jīng)滾了出去,脖頸處狂噴鮮血。
他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皇上有口諭要救他,江寒竟然還敢動手。
可隨后,他的意識便徹底陷入虛無。
秦嵩人頭落地,圍觀的百姓便轟然叫好。
龍輦驟然停下,嘉德皇帝望著菜市中間的位置,站起身子,臉色一變,道:“百姓在歡呼什么?”
“回皇上,秦嵩已經(jīng)被江寒?dāng)亓恕!币幻绦l(wèi)稟告道。
嘉德皇帝臉色狂變,忽然頹然坐回龍輦,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回宮吧!
“陛下,那漢王……”
“收斂漢王之軀……薄葬之!
嘉德皇帝閉上眼睛,不愿去看漢王尸首異處的場面。
龍輦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
“江寒,皇上來了,又走了。”李秋水站在江寒身旁,低聲道:“咱們無視皇上口諭把漢王給斬了,皇上只怕生氣了!
江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宮那邊我會去解釋了……不過,可惜沒辦法清算那三位閣臣了。”
漢王被斬的消息傳出,那三位閣臣必定有了防范。
他搖了搖頭,坐上馬車,返回武成王府。
李秋水說道:“江寒,你殺了漢王,雖說漢王罪該一死,但畢竟皇帝還沒讓他死,此次過后,你從前在皇帝面前攢的圣眷可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值得嗎?”
江寒道:“值得。秦嵩必須死,他不死,今后誰都能欺負(fù)到武成王府頭上。”
李秋水道:“咱們不是可以派人刺殺嗎?瀟湘閣如今招攬了不少江湖高手!
江寒搖了搖頭,道:“秦嵩之罪,該明正典刑!刺殺的話,皇帝會厚葬他,還會給他追封……這最大的蛆蟲,不能死得那么便宜!”
李秋水恍然大悟,江寒要?dú)⑶蒯,絕對不止是因?yàn)榍蒯耘扇舜虤ⅲ驗(yàn)榍蒯运傅拇笞铩?br>李秋水輕嘆道:“不過此次過后,你的圣眷便消耗完了!
江寒淡淡一笑:“功可以再立,圣眷可以再攢,而且今后我也未必還需要所謂的圣眷。
李秋水,接下來給我想辦法滲透皇帝的暗衛(wèi),就算滲透不進(jìn),也要了解暗衛(wèi)的一切!”
李秋水心中一凜,滲透暗衛(wèi)?那可是皇帝身邊最為秘密的一支密諜組織啊,江寒這是在做什么準(zhǔn)備?
“好,我一定竭盡全力去完成的!
江寒望向窗外,李秋水說的沒錯,這次自己已經(jīng)消耗完圣眷了,甚至君臣之間可能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裂縫,而這些正是朝廷那幾位手握重權(quán)的閣臣想看到的。
不過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從來都不把自己未來的生活寄托在皇帝的仁慈上。
……
“皇上,今日江寒違抗你的口諭,公然斬殺漢王,這簡直飛揚(yáng)跋扈啊!”
養(yǎng)心殿,嘉德皇帝坐在龍椅上,閉著眼睛,揮了揮手,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心腹太監(jiān)只好轉(zhuǎn)身離開。
可不一會兒,太監(jiān)又返回來:“皇上,武成王殿外求見!”
嘉德皇帝睜開眼睛,拂袖道:“不見!”
但隨后,他又站起身來,道:“等等,讓他進(jìn)來吧!
“是!碧O(jiān)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