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盞茶,二人到了梨落院。
香茗搓著肩膀出來,看到蘇妘之后,連忙過去請安,“奴婢見過太子妃!
蘇妘看她有幾分冷的樣子,問道:“你很冷嗎?”
香茗道:“方才景文大哥有點(diǎn)急事,奴婢便將藥端進(jìn)去,容大人喝藥怕苦,喝一會兒歇一會兒,奴婢站在邊上久了,總覺得容大人周邊太冷了些!
“很冷?”
香茗點(diǎn)了頭,“嗯,很冷,入冬了一樣!
蘇妘看向了清寧。
后者抿著唇,總算知道剛剛太子妃讓她離容大人近一點(diǎn)是什么意思了。
踏進(jìn)屋子。
就聽見容洵喊,“景文,讓你回府拿的安神丸拿了嗎?”
蘇妘一愣,“容大人說的安神丸,與萬安堂中的安神丸有何區(qū)別嗎?”
“失敬失敬,太子妃來了!
蘇妘道:“可別客氣,你坐著吧。”
今日陽光不怎么好,晚秋的風(fēng)也大,所以,容洵覺得在屋子里待著舒服些。
進(jìn)屋之后,清寧跟著蘇妘,不動聲色的和她站在一處,離容洵也近了一些。
絲絲涼意襲來。
清寧才覺得,剛剛香茗說的并非虛言。
蘇妘坐下后,容洵說道:“同你們?nèi)f安堂的成分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
“差不多的?容大人睡眠不好嗎?”
“嗯,周公總找我下棋!
這不是說他夢多嗎?
蘇妘想到了自己,她也是夢多,而且還總能夢到前世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面。
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心悸。
“我也時常做噩夢,安神丸對我沒什么作用。”但是,安神丸對旁人似乎效果不錯。
她希望容洵是后者。
容洵淡笑一下,“彼此彼此!
因著從前和容洵推心置腹的談過后,她心中已經(jīng)將容洵當(dāng)做真正的大哥了。
端著桌面的茶,還有余溫,卻對清寧說,“再去沏一壺茶來吧。”
“是太子妃!
什么事要避開她。
清寧欲言又止的,再看蘇妘,分明是有一些話要說,所以特意支開了丫鬟。
容洵道:“這會兒陽光似乎還行,我出去曬曬!
“好!
說著就動身。
清寧也就沒什么好提醒的了,太子妃、容大人在院子里,她們遠(yuǎn)遠(yuǎn)的候著,既不妨礙主子們談話,也不會叫人嚼舌根。
清寧著人將躺椅搬到院子中。
男人沐浴在陽光之下,而蘇妘則站在院子的樹蔭下。
下人們都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容洵問道:“你方才有什么話要說?”
蘇妘道:“你說你相信我是重生的人,那你前世又是怎樣的……”也是慘死嗎?
容洵抬眸看向她,“你想問我怎么死的?”
蘇妘垂眸。
容洵的視線從她身上眺望更遠(yuǎn)的地方,越過太子府的壁照,落在遠(yuǎn)處白胖胖的云朵上。
“我相信你,是因為我們都一樣是重生之人,前世,我活的很久很久!彼圆艆⑼噶藥煾噶粝碌氖衷袡C(jī)會讓他和蘇妘都重生一次。
他扭頭看向蘇妘,帶著溫和的笑意:“只不過有些孤獨(dú),欽天監(jiān)神圣不可侵犯,但也孤獨(dú)。”
“如今,好似沒那么孤獨(dú)了!闭降恼驹谑掙懧曔@邊,站在了蘇妘這一邊,“就是執(zhí)念太深,經(jīng)常找周公下棋!
蘇妘深呼吸了一口氣,原來他們竟然有同樣的秘密,“那你的夢里,還好嗎?”
她問的是,前一世他是否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還好吧,就是錯失了一生摯愛,一生摯愛的東西,余生都更加索然無味。”他好似在說一件尋常的事情,并沒有他所說的那么摯愛。
摯愛的東西,還是摯愛的人?
“那這一世,你挽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