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祂好像看到了無限的未來,那無限的未來在祂面前收束,在祂面前被那無形無相的存在,被那天選出唯一的結(jié)果。
天道五十,大衍四九,人遁其一。
哪怕是這斬天一刻,也有一個唯一的【最優(yōu)解】,天道唯一的【好結(jié)局】,祂唯一的【壞結(jié)局】
但是祂笑了。
天啊,天啊。
終究還是我的算計技高一籌。
早在此身尚且衰微之時,此身就以心魔李玄序修成未來法。
又以心魔重返天地之名,利用此身于過去未來的最高位格,將這未來法開頭之路從天地間斬去!
天啊,好老天啊。
這世上已經(jīng)無人修未來法了。
修未來法的人都死了。
你已經(jīng)沒有未來法了。
那無盡收束的未來在祂面前輕易散去,祂再次斬出一刀,斬出耗盡一切的一刀,斬出灌注此身一切的第一最后一刀。
將頭頂蒼天,將蒼天之后的九天罡風(fēng),將九天罡風(fēng)之后的無盡深空——
一分為二。
我/祂又贏了。
我/祂總會贏的。
手中長刀逐漸化作一柄漆黑長劍。
怨憎會,又是你來陪我/祂最后一程,真好啊,真好。
走吧,怨憎會,陪我/祂去‘怨憎會’。
祂抬起腳步,向著天走去,祂看上去這樣的疲憊,疲憊的,似乎即將死去。
祂太貪了,祂是史上世上最貪的神明,祂要此世一切皆好,祂要一切失去的都重歸,祂要一切人都回到祂身邊。
我/祂要做到。
我/祂能做到。
我/祂做不到。
我/祂無法邁步了。
那最貪最蠢的神明,疲憊了。
一只手扶住了祂的肩膀,舒秋巧看著眼前之人,看著眼前最終看不清面目之人。
祂似乎已經(jīng)聽不到自己的話語了。
祂似乎已經(jīng)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了。
“好室友,怪不得當(dāng)年的你如此疲憊......”
舒秋巧輕輕將祂的手臂搭在肩上,攙扶著祂一步一步向著天空走去。
這一段路是這樣的短,以她如今的修為,邁步即可進(jìn)入深空。
可是她卻如一個凡人一般邁步前進(jìn),邁步向著那無窮高的天空前進(jìn)。
她帶著祂,攙扶著祂去走完這最后一段登天之路。
“李夏,看到了嗎?兩百年時間,我們終于登上了那天。”
舒秋巧輕聲在祂耳邊說著,又從袖中一張一張,取出信封,取出畫作。
“李夏,看到了嗎?兩百年時間,我們終于登上了那天。”
舒秋巧輕聲在祂耳邊細(xì)語著,并不管祂是否真能聽見,又從袖中一張一張,珍而重之的,取出信封、畫作。
你看啊,好室友,這是云夢大澤。
你看啊,好室友,這是修仙界最高的山峰。
你看啊,這里被人稱之為死地,但是在這死地的最深處,竟然生長著一片綠洲。
在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過了這世上眾多山川大澤,看過了當(dāng)年你沒有時間看,今生你沒有時間看的景色。
我將這些景色一張一張的記下,記在筆下,繪在畫中。
很美,對吧?
我們或許再沒時間,再沒機(jī)會去看了,但是啊,我還是可以將這些帶給你。
這里有兩千四百四十九張畫,兩千四百四十九封信。
舒秋巧將這些畫作,這些信封全數(shù)自袖中揮出,讓這區(qū)區(qū)四千八百九十八封信件全數(shù)在天空中,在他們身邊展開。
那些信,那些畫,恍如在祂身邊,化作一整個世界之景。
這世界是這樣的美麗,這些景色是這樣的美妙如畫,置身其中,恍如一場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