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秋巧略微點頭,將畫紙小心卷起,收入袖中,隨后回過頭看向舒雪:
“舒雪,你心可安?”
舒雪聞言一愣,短暫的遲疑之后,卻是搖頭又點頭:
“不安,但是如果是在師姐身邊的話,我覺得,我心可安!
“這樣,那你想隨我一同去那極東看看傳說中的扶桑神樹嗎?”
舒秋巧如此問道,舒雪急忙點頭:
“去扶桑嗎!好啊好啊,師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
舒秋巧點頭,最后看了一眼這一地,戾氣真重啊......
不過,這才像是人間。
若是沒有這些,人間便是天國,那么,我也不需要來,也不需要我來。
這樣想著,她扭頭而去,她已經(jīng)做了她能做的,能想到的,沒有一個仙神,他們也能生存。
或許,還能生存的更好,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他們?nèi)プ粤Ω,自己種植,自己收獲。
憎我怨我恨我,那就憎我怨我恨我吧。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舒秋巧離去的背影,舒雪總覺得,自己這熟悉的師姐,似乎多了一絲絲.....
神性?
可是,她依舊是人。也依舊將自己當(dāng)做人,而不是那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仙神。
人心也可代神性,人身也可行神職?
很難想,很難說。
“舒雪,快些啊!
躊躇之間,舒雪看到舒秋巧回頭奇怪問她怎么還不跟上?她急忙點頭,快步跟上舒秋巧的腳步。
原來師姐還是師姐。
又是山脈,又是沙漠,又是長河,又是瀚海。
“云夢澤原來是這里!
舒秋巧站在那云夢大澤之側(cè),自懷中摸出那貼身攜帶的白玉煙斗,這煙草好像就產(chǎn)自此地?
李夏之前的煙草都是從馮梓那里摸來的,他自己卻是沒有見過這浩蕩縹緲的云霧大澤。
八百里煙水蒼茫,霧隱青鹿寒潭浸月,時又孤鴻振翅,破開霧靄沉沉,但見星斗璨璨。
云氣盤龍吞故壘,寒潭折戟認(rèn)鬼雄。
梨花白灑三春雨,霧靄沉眠九冬風(fēng)。
舒秋巧為手中畫卷提上詩詞,看著畫中那云夢大澤,似乎與眼前的云夢澤還差一絲風(fēng)貌。
或許差的是心中對這縹緲之地的一絲絲期待吧。
然后,就見到一輪月華,照破霧靄,落在畫上。
“說來,那一輪月亮也升上天空了!
舒秋巧看著遠(yuǎn)方,那似乎遙不可及的扶桑之地,有一輪明月升起,不是那仙帝之眾造的假月亮。
而是他們當(dāng)年沉下歸墟之中的真月光,作一輪新月,高高升起。
那曾自天下最西之處沉下,跨越這世界之外又之內(nèi),最終自扶桑之處點亮的月華。
十年未見的真月亮,終于再現(xiàn)這世界之上。
今日之后,方位穩(wěn)固,洋流有序,風(fēng)行雨止。都重歸‘規(guī)矩’二字。
當(dāng)年斬月一戰(zhàn)對這一整個世界造成的損害,今日終于被重新彌補(bǔ)。
幸甚,還有彌補(bǔ)的空間,還有彌補(bǔ)的機(jī)會。
不過,這件事......
“還真是......大因果啊......”
舒秋巧這樣說著,自袖中摸出一點光點,如此大因果,終于將這輪回種子重新充滿。
卻見輪回種子悠悠升空,竟似那月華,與那一輪明月同輝,然后,展開一輪白玉盤。
白玉盤之中景象在短短時間之內(nèi)重新清晰,難得的,沒有腥風(fēng)血雨,只有一聲漫長的嘆息:
“你們那,過去多久了?”
黑夏的聲音似乎也帶上了一絲疲憊。
“幾十年!
舒秋巧這樣說著,聞言,那邊那一位戮天煉仙魔尊略微沉默,最終無奈搖頭:
“是嗎。他呢,我呢?”
“他現(xiàn)在正在西域蠻荒之地恢復(fù),萬我歸一,等待著重歸巔峰!
舒秋巧如此答道,聞言,黑夏竟然嗤笑出聲:
“重歸巔峰?哈,也是,我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一切,對于未來我來說都只是過去式而已!
說著,這個時常滿懷憤怒和殺意,正對貪癡嗔三毒中‘嗔’之一字的人竟然長嘆出聲:
“真是......疲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