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平走后,季紅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想了很久,如果王東平所言屬實,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沈克高價盤下了王東平的店,然后又通過中介公司低價轉(zhuǎn)給了孟瀾。
沈克那沒良心的,居然會為了幫孟瀾如此大費(fèi)周折,讓季紅有點(diǎn)不敢相信。
他目前正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手頭肯定不寬裕,而且他幫了孟瀾,并沒有到孟瀾面前去邀功,這點(diǎn)也挺難得的。
季紅是個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擱以往,她肯定第一時間跑去告訴孟瀾了,但眼下她卻猶豫著該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
孟瀾討厭沈克,肯定不愿接受他的幫助,但這個幫助已成事實,無法更改,讓孟瀾知道了,不但沒什么用,反而給她徒增煩惱。
可是如果她現(xiàn)在不說,以后孟瀾知道了,肯定會怪她隱瞞不報,她不想她們好朋友之間因此而生嫌隙。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把季紅給難住了,直到厲晨找過來,她也沒想出什么對策。
厲晨見季紅許久未歸,趁著上洗手間的機(jī)會出來找她,看她辦公室門虛掩著,就推門走了進(jìn)去。
季紅唉聲嘆氣地坐在轉(zhuǎn)椅上轉(zhuǎn)圈,厲晨進(jìn)來的時候,她正好轉(zhuǎn)到背沖門口,沒留意有人進(jìn)來,厲晨就站在她辦公桌對面,靜靜地看著她。
等她慢慢從背面轉(zhuǎn)過來,突然看到眼前多了個人,嚇得嗷一嗓子跳了起來。
“你你你,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剛剛呀!”厲晨笑,“我又不是鬼,你至于嗎?”
“誰讓你無聲無息的!奔炯t說,“你來干嘛?”
“找你呀,你把我們晾在那里,半天不回,我以為你出什么事了!眳柍空f。
“在我自己酒店,能出什么事?”季紅說,“我就是有點(diǎn)發(fā)愁!
“愁什么,說出來我?guī)湍惴治龇治。”厲晨說。
季紅憋不住,就把沈克幫孟瀾盤店的事告訴了他,問他該不該告訴孟瀾。
厲晨說,“女人就是想得多,多大點(diǎn)事呀至于你愁成這樣,沈克比你了解孟瀾,他既然不說,肯定是想到了說出來的后果,所以才選擇隱瞞,他的出發(fā)點(diǎn)是好的,并且這事對孟瀾也沒什么壞處,你又何必戳破!
“我怕孟瀾以后知道了怪我!奔炯t說。
“你不說,沈克不說,孟瀾又不認(rèn)識那個什么王東平,怎么可能知道嘛,除非你管不住自己的嘴!眳柍空f。
季紅瞪了他一眼,“我嘴嚴(yán)著呢!”
“呵!”厲晨的視線落在她嘴上,似笑非笑。
季紅莫名就紅了臉,佯怒,“看什么看?”
厲晨說,“你口紅顏色好正,什么牌子的?”
季紅一愣,“你問這干嘛?”
厲晨說,“我想買來送給我女朋友!
“?”季紅心頭沒來由地一沉,“你,你有女朋友啦,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厲晨說,“就最近的事,也不能算是女朋友,因為還沒正式表白,正打算買個禮物去表白,你覺得送口紅怎么樣?”
季紅有點(diǎn)心煩意亂,說,“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被人送過禮物!
當(dāng)年和常江好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窮鬼,什么狗屁禮物都沒收到過,后來有錢了,也過了期待禮物的年紀(jì),覺得什么都沒有錢來得實惠。
再說了,家里的錢都是她掙的,常江就算送她禮物,花的還是她的錢,有什么意思呢?
“你居然從來沒收到過禮物,那也太慘了吧?”厲晨說,“不然我送你一份吧,你想要什么?”
“要來的有什么意思,你還是操心你的表白禮物吧,我回去喝酒了。”季紅意興闌珊地笑笑,從辦公桌后轉(zhuǎn)出來,徑自往門口走去。
厲晨看她不高興,想要叫住她,想了想又沒叫,跟在她后面回房間。
走到房間門口,季紅說,“你先在外面站一會兒,等我進(jìn)去后你再進(jìn)去!
“為什么?”厲晨問。
“保持距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季紅說。
“咱倆又沒什么,有什么好誤會的!眳柍繑倲偸。
“……”季紅落寞地開門進(jìn)去了。
厲晨在外面偷偷笑,到底還是聽她的話,等了一會兒才進(jìn)去,進(jìn)去就看到季紅拿著大杯子往嘴里灌酒。
孟瀾見她出去一趟回來就不開心了,低聲詢問她怎么回事。
季紅也說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推說是隔壁酒店的老板又來煩她了。
孟瀾信以為真,便讓魏城幫季紅出主意。
魏城說,按照酒店目前的狀況,早點(diǎn)出手確實好過苦苦支撐,生意上的事,有時候是講點(diǎn)迷信的,這個酒店已經(jīng)經(jīng)營多年,為季紅掙了足夠多的錢,現(xiàn)在氣數(shù)已盡,就好比一個人的壽命到了頭,再輸氧化療都是徒勞,不如趁著還能賣上價錢時多賣點(diǎn)錢,尋找氣運(yùn)旺盛的地方重新開始。
季紅郁郁道,“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正在考慮出手,只是那王八蛋出價太低了,我得吊他幾天再說!
“他出多少錢?”魏城問。
季紅伸出三根手指。
魏城說,“起碼翻一倍,不然就別松口!
“行,我知道了!奔炯t點(diǎn)頭,把酒杯滿上,“感謝你們都這么為我著想,幫我出謀劃策,同時也祝厲警官能夠表白成功,我干了,你們隨意!
話題忽然拐到厲晨身上,眾人都驚訝不已,紛紛問他要跟誰表白。
厲晨但笑不語。
季紅看著更加心塞,一杯接一杯的喝。
魏城在一旁看得明白,把厲晨叫出去訓(xùn)了一頓。
“你搞什么鬼,這樣耍人有意思嗎,喜歡人家就直說,拐彎抹角的干什么?”
厲晨搓搓手說,“你不知道,她性子倔脾氣暴還嘴硬,我要真的直說了,沒準(zhǔn)被她臭罵一頓轟出去,所以我只能采取迂回之計,讓她先看清自己的心再說!
“就你能!蔽撼钦f,“別怪我沒警告你,你可悠著點(diǎn),別玩漏了到時候自己堵不住!
“放心吧,我有數(shù)!眳柍空f。
孟瀾看著時間沈煜快放學(xué)了,就提議酒局結(jié)束。
魏城負(fù)責(zé)送孟瀾和楚君回去,把送季紅的任務(wù)留給了厲晨。
魏城有司機(jī),不用叫代駕,厲晨要等代駕來,就讓他們先走了。
大家一走,房間里就剩他和季紅,季紅喝多了,撐著頭一下一下打瞌睡。
厲晨拉椅子坐在她身邊,扶住她的頭說,“來,我肩膀借給你。”
“不要。”季紅用力推開他,“去表你的白吧,別來煩我!
厲晨笑,“我表白你不開心,是嗎?”
“胡說,我為什么不開心?”季紅瞇著眼問。
“因為你喜歡我!眳柍空f。
季紅眨眨眼,又眨眨眼,說,“誰告訴你的?”
“你的眼睛!眳柍空f,“你的眼睛告訴我的!
“我沒有,你看錯了!奔炯t說。
“哦!眳柍空酒饋,“既然如此,那我走了,我得去表白了!
“別去!”季紅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醉眼朦朧地說,“別去,別去行不行?”
“為什么?”厲晨問,“做為好朋友,難道你不希望我幸福?”
“我……”季紅囁嚅著說不出來。
“你就是喜歡我,對不對?”厲晨問。
“沒有,我沒有!奔炯t搖頭。
“那你拉著我的手干什么?”厲晨問。
季紅怔怔看著他的手,說,“我不知道!
厲晨掙開她,往門口走去。
季紅說,“你別走!
厲晨卻不聽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季紅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咬著嘴唇呆滯片刻,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厲晨站在門外,強(qiáng)忍著沒有回去。
季紅的哭聲由大變小,后來只剩下小聲的啜泣,再后來就沒了聲音。
厲晨走回去,看到她哭著睡著了。
“承認(rèn)喜歡我有這么難嗎?”厲晨撥了撥她的頭發(fā),輕聲說道。
服務(wù)員在門口叫,說是代駕過來了。
厲晨便把季紅攬腰抱起來,一路出了酒店。
員工們都看傻了,紛紛議論說季總男朋友好強(qiáng)壯,好man。
到了季紅家樓下,厲晨付了代駕費(fèi),又把季紅抱上了樓。
到了季紅家門口,他又被密碼鎖給攔住了。
上次常笑輸密碼不準(zhǔn)他偷看,他本著正人君子的作派當(dāng)真沒看,這會兒有點(diǎn)后悔了。
幸好常笑很快就回來了,開了門讓他進(jìn)屋。
厲晨把季紅抱進(jìn)去,放在主臥的大床上,剛要起身,被季紅一把摟住了脖子,腳下沒站穩(wěn),一下子趴倒在季紅身上。
厲晨不由得心猿意馬,介于常笑在,忙撐著床往起站,不料季紅突然抬腿盤住了他的腰,死活不放他走。
常笑在門口咯咯地笑,厲晨狼狽不堪,說,“你還笑,快過來幫忙呀!”
常笑說,“我媽不讓你走,你就留下吧,我沒意見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我是那種人嗎?”厲晨說,“趕緊過來幫忙,不然我可生氣啦!”
常笑說,“你不知道,我媽喝醉后力氣特別大,八頭牛都拉不開的,你要不就先陪她待一會兒,等她睡熟了,自然就松開了!
說完帶上門回了自己房間。
“哎,哎……”厲晨叫了兩聲,絕望地放棄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整個人壓在季紅身上。
季紅毫無察覺,只管像八爪魚似的抱著他睡得天昏地暗。
厲晨等了一會兒,自己困意也上來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