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你這句話了!”早就按捺不住的季冬隨手抄起一把椅子,大聲喊道,“對不住了各位,兄弟們要清場子了!”
說完一椅子砸在旁邊的觀賞魚缸上,“嘩啦”一聲玻璃炸開,水流滿地,魚兒亂跳。
眾人一看要動真格,怕被殃及,一窩蜂全跑了,帳都沒結(jié)。
十幾個痞子各自抄起趁手的家伙展開了瘋狂大掃蕩,乒乒乓乓一頓猛砸。
兩名保安在門外虛張聲勢地喊了幾聲,誰也沒有進去,打電話報了警。
常江和小雅看到自己的心血被如此破壞,大呼小叫地去阻止,可是人太多了,根本不是他們兩個能攔住的,一會兒功夫餐廳便已面目全非。
小雅都快瘋了,哭得撕心裂肺,季紅站在旁邊抱著手冷笑。
小雅失控地沖過去抓住她又撕又打,季紅居然沒還手,還任由她在自己臉上撓了兩把。
季冬在一旁看到,過來飛起一腳將小雅踹開,拉著季紅問,“姐你怎么樣?”
外面響起警笛聲,季紅笑笑說,“我沒事,快帶著你的兄弟走,被警察攔住的話就說是來這兒吃飯的。”
“那你呢?”季冬問。
季紅說,“我自有辦法,你不用擔心,快走!
季冬看她胸有成竹,便招呼著一幫人走了。
季紅等他們走遠,學著季冬的樣子,掄起一把椅子砸向落地玻璃,一整面玻璃應聲碎裂,嚇得小雅尖叫連連。
“季紅,你到底想干嘛?”常江又氣又怒,卻不敢碰她,只敢跟在她身后大喊。
“你相好的說我是潑婦,我當然要實至名歸!奔炯t像殺紅了眼的女戰(zhàn)士,掄起椅子又砸向另一塊玻璃。
這時,警察終于趕到,帶隊的是東城分局的警官厲晨,人高馬大,身材魁梧,季紅正掄著椅子往玻璃上砸,被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凌空抓住了椅子腿,那塊玻璃才幸免于難。
“滾開,誰他媽多管閑事?”季紅兇神惡煞地回過頭,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愣,厲晨指著季紅說,“你不是前些天大晚上去局里報警說你丈夫失蹤的那個季,季,季……”
“別季了,就是我,季紅!”季紅不耐煩地打斷他。
“哦對,季紅,那天差點沒把警局給砸了!眳柍恳慌哪X門,“怎么著,砸警局沒砸成,跑這過癮來了?”
“你管不著,趕緊給我撒手!”季紅兇巴巴吼道。
“嘿!瞧你說的,這是我轄區(qū),偷根針都歸我管,知道嗎?”厲晨被她氣笑了。
“好啊,偷針你都管,那對奸夫淫婦偷了我?guī)装偃f,你倒是管啊!”季紅丟掉椅子,指著常江和小雅說道。
厲晨一愣,順著她的手看向常江,“他就是你老公。俊
季紅黑著臉默認了。
厲晨瞬間明白了原委,掃視滿屋子狼藉,咂舌道,“既然找到人,就該第一時間通知警方,砸場子總歸是不對的。”
“是那賤人先動的手!奔炯t說,“你看看,她把我衣服都扯爛了,臉也抓破了!
“警察同志,她胡說,你不要相信她,是她先動手的,你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小雅哭著喊道。
“以她的戰(zhàn)斗力,她先動手你還能這么完好無損?”厲晨皺眉道,“你自己做的事不地道,人家找上門來,你就應該懷著愧疚的心把姿態(tài)放低好好給人賠罪,你倒好,把人都抓破相了。”
“我……我是冤枉的!”小雅差點氣死,“警察同志,你也太偏向她了!”
“我誰都沒偏向,我偏向公道。”厲晨沉著臉大手一揮,吩咐手下人,“甭聽她廢話了,都給我?guī)Щ鼐掷,有話到審訊室再好好說!”
幾個警員應聲推著常江和小雅往外走。
“我不去,我又沒犯法,我不去警局。”小雅掙扎著向常江求助,“親愛的,你快幫我說句話呀,我沒有先動手……”
常江從始至終一言未發(fā),對小雅的求救充耳不聞,垂頭喪氣地跟著警員走了。
“他涉嫌婚內(nèi)惡意轉(zhuǎn)移財產(chǎn),自身都難保,怎么幫你?”另一個警員催促小雅快走。
小雅哭哭啼啼出去了。
屋里剩下厲晨和余怒未消的季紅。。
“走吧,別氣鼓鼓的了。”厲晨伸手去推季紅,被季紅一把揮開,“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嘿!”厲晨磨了磨牙,看著季紅昂首挺胸出了門,咧嘴一笑,自言自語道,“真是個母老虎!”
……
季紅這邊鬧得沸反盈天,孟瀾那邊也不安寧。
沈克因為視頻的事被人舉報到總部,再加上丟了L&C的項目和之前孟瀾大鬧公司的事件,被總部下令停職查看,總經(jīng)理保不住他,只好讓他暫時先回家休息,等待最終處理結(jié)果。
沈克一腔怒火,滿腹委屈,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見孟瀾正在廚房給沈煜準備宵夜,沖進去對孟瀾吼道,“做飯做飯,一天天就知道做飯,你眼里除了兒子還有沒有別人,還有沒有我,你知不知道我的辛苦,知不知道我的艱難,我走到這一步都是你害的,你但凡對我上點心,我怎么可能會出軌,?”
孟瀾不知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低頭繼續(xù)切菜。
沈克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種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頓時火冒三丈,踉踉蹌蹌走過去抓住她使勁搖,“你說話呀,為什么不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為什么這么硬,為什么這么狠,為什么?”
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差點砍傷孟瀾的腳,孟瀾被搖得眼花頭暈,用盡全力把他推開。
沈克后退幾步,靠著冰箱才站穩(wěn)。
孟瀾瞪了他一眼,撿起刀在水龍頭下沖洗干凈,接著切菜。
沈克被徹底激怒,從后面抓住孟瀾的頭發(fā)把她拉倒在地,抬腿騎坐在她身上,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歇斯底里喊道,“都怪你,都怪你,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醉酒之人力氣出奇的大,孟瀾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
沈克已經(jīng)失去理智,手越收越緊。
孟瀾身體里的氧氣漸漸稀少,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眼球有種要爆裂的感覺。
眼看著悲劇要發(fā)生,客廳門一響,沈煜放學回來了,在外面大聲喊,“媽,媽,我好餓呀!”
沈克瞬間清醒,松開雙手跌坐在地上。
孟瀾咳嗽著爬起來,捂著胸口劇烈喘息。
沈煜放下書包走到廚房門口,看到眼前情景大吃一驚,連忙跑過來扶住孟瀾,“媽,你們怎么了?”
“沒事。”孟瀾擺擺手,“你爸喝醉了,摔在地上起不來,我拉不動他。”
沈煜疑惑地看向沈克,聞到他滿身的酒氣,皺眉道,“爸,你就不能好好的嗎?”
沈克清醒過來之后,被自己剛才的行為嚇得直冒冷汗,垂著頭沒臉回答兒子的質(zhì)問。
沈煜松開孟瀾過來拉他,“起來,趕緊起來,看看你像什么樣子!”
沈克借著兒子的力氣站起來,步履踉蹌地去了洗手間。
孟瀾長出一口氣,想著剛才那一幕還心有余悸。
“媽,你沒事吧?”沈煜問。
“沒事,你去看看你爸,我給你做飯!泵蠟憦娮麈(zhèn)定把他支了出去。
沈煜去到洗手間,看見沈克正坐在地上抱著馬桶痛哭流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哭什么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沈克委屈得不行,轉(zhuǎn)身抱住沈煜的腿,哭道,“兒子,爸爸完了,爸爸被停職了,爸爸努力了半輩子,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孟瀾從廚房出來,聽到沈克的哭訴,暗暗驚訝,怪不得他像瘋了一樣,原來是被停職了。
他一向視工作如命,一心想要往上爬,半年前就說要升任總經(jīng)理,如今不但沒升,反而把眼下的工作也弄丟了,對他這種好面子功利心強的人來說,確實是個要命的打擊。
這樣想著,她心里又有點同情沈克,過去和沈煜一起把人從洗手間弄出來,擱在沙發(fā)上。
沈克哭鬧不止,不小心從沙發(fā)上翻了下去,額頭磕在茶幾角上,血直往外流。
孟瀾嚇一跳,趕緊抽了紙巾給他擦拭,讓沈煜去她梳妝臺抽屜里拿創(chuàng)可貼。
沈煜沒找到創(chuàng)可貼,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那份離婚協(xié)議,看著上面白紙黑字簽著爸媽的名字,他忍不住手發(fā)抖,鼻子一酸,跌坐在凳子上,心里有東西在一瞬間轟然坍塌。
這個家,終于還是散了!
第二天,酒醒的沈克沒臉待在家里,天不大亮就悄悄離開了家。
沈煜起床后,像往常一樣去上學,孟瀾也像往常一樣送他到電梯口。
電梯門打開,沈煜一只腳踏進去,突然回身抱住了媽媽。
孟瀾一愣,笑著拍拍他的背,說,“難道你也看韓劇了?”
沈煜忍著淚意,說了一句“媽媽我愛你”,松開孟瀾進了電梯,摁下關(guān)門鍵。
孟瀾呆立在原地,看著樓層指示燈一層一層變化,直到數(shù)字變成1,才轉(zhuǎn)身回屋,傷感的情緒還沒消散,手機響了。
電話是警察局打來的,讓她抓緊時間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