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嬌嬌特地穿了一身輕薄紗衣,又吩咐人吹滅了房中的幾盞燈。
既不顯得她過于暴露,又有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看著坐在榻邊的江云旭,容嬌嬌面上浮現(xiàn)一抹桃色,走過去用雙臂輕輕還住江云旭的脖頸。
低聲喚道,“夫君……”
江云旭唇角掛著一抹笑容,大手扣住容嬌嬌的腰,把她按在自己懷里。
“夫人果真心思別致!
“夫君慣會取笑我的!比輯蓩梢荒?gòu)尚叩目吭诮菩竦募缟稀?br>
房中點了熏香,淡淡的幽香縈繞。
熱浪蒸騰,容嬌嬌的體溫逐漸升高,仰頭看著眼淚染上一抹淡紅的江云旭,期待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
卻不知環(huán)抱著她的江云旭微微蹙起了眉,這感覺,仿佛與之前有所不同。
他微微抬起手,忽然打翻了床邊的燈盞。
啪的一聲脆響,容嬌嬌嚇了一跳,縮在江云旭懷里嗔怪道。
“夫君也太不當(dāng)心了。”
再度還上江云旭的脖子,意圖將紅唇迎上,外邊卻忽然傳來敲門聲。
“世子,朝中有急事,還請世子盡快處理!
江云旭扯起旁邊的錦被,蓋在容嬌嬌的身上。
“看樣子夫人今夜只能自己睡了,委屈夫人了!
容嬌嬌有些急切的坐起身來,“夫君這就要走嗎?”
此刻江云旭已經(jīng)下了床,拎起旁邊的外袍穿上。
“事從權(quán)宜,公務(wù)要緊。”
江云旭留下了這一句,就匆匆離開,只留下容嬌嬌一人僵硬的坐在床邊。
過了片刻,劉三姑小心翼翼的推門進(jìn)來。
“夫人別生氣,世子是有急事才走的!
容嬌嬌氣的渾身都在發(fā)抖,忽然拿起枕邊的玉如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她憤怒的尖叫一聲。
憑什么自己與江云旭過夜時他就有事,偏偏讓宋翠月那個賤蹄子占盡了便宜!
“那賤婢呢?把她給我捆過來!”
劉三姑顫顫巍巍的應(yīng)了一聲,“誒,奴婢這就去!”
璟山跟在江云旭的身后,離開了扶云閣,一路上都十分不解的盯著江云旭的后腦勺。
原因無他,只是他家世子的安排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明明洞房花燭夜時,江云旭對自家這個夫人還是十分喜愛的,可今夜卻告訴自己若是聽到房中有燈盞打碎的聲音,就立刻找個理由叫他出來。
怎么感覺他好像故意躲著,不愿和自家夫人同房似的呢?
江云旭分明感覺到有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微微停下了腳。
璟山?jīng)]有準(zhǔn)備,險些撞在江云旭的背上。
他尷尬的笑了一下,“世子!
“有什么話就問,別鬼鬼祟祟的盯著我!
璟山撓了撓頭,“世子您對夫人……不大滿意?”
江云旭嗤笑了一聲,“滿意不滿意,哪里是你這個未成家的人能懂的。我只是覺得,我這夫人奇怪的很!
璟山不明白,“夫人不是挺賢良的嗎?老夫人也十分滿意!
江云旭嘴角的弧度更大,“就說你不懂。”
他雙手背后,大步離開。
璟山連忙跟了上去,“請世子您告訴奴才個明白,奴才到底是哪里不對?您這話說一半,搞的奴才怪難受的!
“去,少打聽。”江云旭瞪了他一眼,“派幾個人,今夜盯著夫人這邊的動靜,若有什么事,就及時來回稟!
璟山臉上的表情越發(fā)凝重,他怎么感覺越來越看不懂他家世子了?
宋翠月正在夢中,突然被一盆冷水澆在身上,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瑟瑟發(fā)抖的身體。
隨即便有人粗暴的將她從床上扯了起來,不由分說就是兩耳光。
“賤婢,還不起來?”
宋翠月被硬生生的拖到了地上,立刻有人上來薅住了宋翠月的頭發(fā),連扯帶拽的把她拖到了容嬌嬌的房內(nèi)。
扶云閣內(nèi)燈火昏暗,清醒過來的宋翠月只看到容嬌嬌一人坐在床榻邊,正滿眼冒火的瞪著自己。
并沒有見到江云旭,宋翠月便明白了過來,這應(yīng)該是江云旭把容嬌嬌獨(dú)自一人拋下,容嬌嬌心中憤憤不平,這才深夜把自己抓過來撒氣。
心中不由得覺得好笑,怕是容嬌嬌也就這點本事了。
面上一副驚懼的表情,“夫人……”
容嬌嬌忽然沖上前來,狠狠一腳踹在了宋翠月的肩上。
“賤婢,你倒是睡得香,誰準(zhǔn)許你休息的!”
“夫人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夫人還有安排!這才睡下的!”
宋翠月看著容嬌嬌暴怒的模樣,反而激動的身體有些顫抖,這落在了容嬌嬌的眼中,仿佛是她懼怕極了自己。
容嬌嬌又惡狠狠的踹了他兩下,這才覺得心頭的氣暢快了些。
“世子今夜不在,本夫人害怕一個人過夜,你就在這里舉著燭臺,為我照亮!”
“可是夫人,那燭臺燙的很,奴婢恐怕……”
“閉嘴,夫人的安排,豈容得你反駁!”劉三姑立刻呵斥。
“趕緊滾過去,別惹夫人生氣!”
宋翠月忙連滾帶爬的去桌邊取下燭臺,端端正正的跪直身體,舉起燭臺。
容嬌嬌看著她這副像哈巴狗的樣子,總算是覺得解氣,冷笑了一聲。
“你們都看見了,做奴婢就要有個奴婢的樣子。出身不好就不要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到時候是什么下場在丞相府里你們也都見過了?蓜e學(xué)著這低賤的做派,想爬主子的床!”
下邊站著的小丫鬟都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接連回道。
“奴婢們不敢。”
容嬌嬌掃了她們一眼,這才回到了榻上躺下。
眾人退下,宋翠月高舉著燭臺,回憶起剛剛?cè)輯蓩烧f的那番話,心中一陣發(fā)涼。
是啊,她們這等出身微賤的人,哪配得上這些豪門大戶?
即便是被冤枉,受盡羞辱折磨,也都是她們生性本賤,活該的。
滾燙的蠟液滴落在宋翠月的手上,可宋翠月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陷入沉痛的回憶中。
她有一個姐姐,叫宋翠竹。
半年以前,丞相府的大公子帶著人來鄉(xiāng)下買婢女。
爹娘心疼她們姐妹,即便人牙子許諾他們會得到重金,爹娘也沒有答應(yīng)。
可同來的丞相府大公子容錦城卻看中了姐姐的美貌,將她強(qiáng)行搶走。
宋父四處求告無門,還不到一個月,噩耗就從丞相府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