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連脫幾件,熱汗還是不停從毛孔滲出來。
一個不防,風(fēng)沙吹進眼里,刺痛。
姜寧蹲下來,抓了地上的泥土。
褐色的泥土,沒有任何粘性,微微用力便松散得厲害。
這是浸泡一年多的泥土,在海水及各種微生物混合作用,成了堿性土壤。
哪怕陸地重新起來,可植物跟動物已經(jīng)滅絕,光禿禿的土壤受海風(fēng),陽光日月的影響,沙化及水土流失特別嚴(yán)重。
姜寧在心里嘆氣。
陸地崛起,卻是廢土。
想要重新恢復(fù),又談何容易。
但不管怎么說,人類重返陸地是好事。
頂著烈日,望著被海水阻隔的山頭,姜寧的心情還是挺好的,一切從頭開始。
然而,白雪很不好。
剛著陸就“哇”地吐出來。
水土不服就算了,居然還中暑。
三小只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發(fā)蔫的厲害。
狗子倒還好,經(jīng)歷十年殘酷天災(zāi)的它早就適應(yīng)了,但神情焦急地陪著老婆孩子。
姜寧連忙收了直升機,將房車拿出來。
上車,開空調(diào)。
白雪在北極長大,根本無法適應(yīng)炎熱的夏天,倒在地上吐舌頭。
遠離故鄉(xiāng),無論精神或身體都受不了。
姜寧早有準(zhǔn)備,特意囤了不少雪放在空間。
她連忙拿出來放在大澡盆里,白雪帶著三小只躺進去,這才稍微好了些。
怕中暑,每人一杯西瓜汁,那個叫爽快。
長途奔襲,隨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分別去洗澡休息。
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但陽光還是很毒辣。
紅太陽給了姜寧警醒,天災(zāi)這么嚴(yán)重,大氣層必然遭到破壞。
擔(dān)心皮膚長時間暴露在烈日下會出問題,她將防曬服、帽子、夏衣、防曬霜、隔離霜全部找出來,叮囑霍翊深跟豆豆,“這些都是出門標(biāo)配。”
傍晚,打開房車窗戶,帶著咸腥味的海風(fēng)吹過來。
房車離海邊很近,不過三四百米的距離。
日落很美,不過一家人早在海上漂流時就看膩了。
姜寧給白雪檢查,確定它身體沒有大問題,這才戴著太陽帽出門。
吹著海風(fēng),腳踩著綿軟的泥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兩人手拉著手,沿著狹短的海岸慢慢走著。
豆豆蹲坐在遠處,識趣的沒有打擾哥哥嫂子。
狗子則擔(dān)心自家婆娘,趴在房車?yán)锬刂?br>
散步回來,雪早就融化成冰,姜寧果斷又換了一盆。
吃過晚飯,豆豆端了盤切好的水果過來,“哥哥,嫂子,我們要在這里定居嗎?”
這確實是個問題,兩人不由沉思起來。
霍翊深沉吟,“前幾個月還有不少幸存者到北極,可見陸地是剛起來的,即使其他有新的山脈,估計也跟這個地方差不多。
我們先住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不適合再找其他地方!
姜寧支持他的想法,“新陸地寸草不生,到處都是廢土,我們可以先改善居住環(huán)境!
豆豆沒意見,“嗯,這兒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了!
知道廢土難,但沒想到這么久。
半夜被風(fēng)刮醒不說,早上掀開窗簾一看,外頭灰蒙蒙……
刮海風(fēng),沙塵漫天。
姜寧還想著今天種草種樹,先從周邊環(huán)境著手的,沒想全泡湯了。
風(fēng)持續(xù)刮了三天,房車的電源用完,怕風(fēng)沙損壞太陽能電池板,姜寧只得從空間找出電源箱續(xù)上。
別看刮沙塵,但是天氣悶熱無比。
空調(diào)根本不敢停,怕把白雪跟崽崽們嗝屁了。
第四天,好不容易風(fēng)塵停止,但是天空烏云密布,傾盆暴雨下不停。
想要勞動的姜寧,“……”
帶著泥土的雨水不斷流進海里。
姜寧高度懷疑,如果暴雨繼續(xù)下去,剛擠出海平面的山頭會不會被再次吞噬?
好在,兩天后暴雨停止。
姜寧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是干。
這么多年來,空間花草樹木的種子都沒扔,全部完好保存起來了。
姜寧拖了幾大蛇皮袋子出來,撒得跟不要錢似的。
泥土濕漉漉的,很容易粘住種子。
三人分頭行動,花了一天時間將附近幾個山頭全部播種完成。
好久沒有勞動,渾身酸痛,拿出七位數(shù)的按摩器犒勞自己。
早早醒來,豆豆帶著狗出去遛,回來心情就不好了。
“哥哥嫂子,外面的土又干了。”
不過一天時間,土就被曬得皸裂,沒有水分的土壤,種子連發(fā)芽的機會都沒有。
姜寧頭疼。
土壤沒粘性,又沒有植被覆蓋,自然留不住水分。
既然選擇陸地,就不能輕易認輸。
姜寧格外認真,“不怕,我們再來!
她從空間找了幾種耐干旱,且對土壤要求不高的,紫花苜蓿、高丹草,狗牙根等。
挖坑,一蔟蔟種下去,再給它們澆水,然后再用干草覆蓋住,免得被毒辣的陽光照死。
不止種草,種樹同樣少不了。
楓香、石楠、秤錘樹、夾竹桃等等。
都是姜寧當(dāng)初從公園或山林里挖的,這些年在空間繁育得不錯。
最后,在房車不遠處翻了兩塊地,撒上蒲公英種子。
蒲公英無論生長或開花都很快。
只要風(fēng)起,就能將種子吹得很遠,不怕它們無法繁殖。
豆豆先撒干草,再給兩塊地澆水。
費這么大勁,就不信沒有收獲。
連北極都能種菜,就不信無法攻克廢土!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