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多處受傷,卻將藥讓給了狗子,給它縫合,把生的機會讓給它。
明明傷了腰動彈不動,卻還要對付那些垂涎狗肉的人。
她無法想象,這十幾天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姜寧給他喂了些葡萄糖水,吃藥打針,拿出藥箱開始清理他大腿上的傷……
打過麻醉,小心翼翼將腐爛的肉剜掉,清理傷口縫合。
剜別人的肉,她或許沒有感覺,但對象是霍翊深,感染的他隨時有生命危險,姜寧握著手術(shù)刀的手一直在抖。
十幾天了,這已經(jīng)是奇跡。
換成別人,或許早就嘎掉了。
他或許一直在等,想將狗子親手交給她。
眼睛辣得難受,姜寧拼命深呼吸。
處理好外傷,開始檢查他慘不忍睹的背部。
狗子在門外不停哼唧,聲音同樣復雜至極,似乎既自責又內(nèi)疚……
姜寧花了幾個小時,才將他渾身上下的傷處理干凈,燒退了又上來,最兇險的時候心跳都出了問題。
她連忙實施急救,還打了支腎上腺素。
打的時候,姜寧的心掙扎得厲害。
她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雖說跟在李院士跟馬光年身邊學了不少,但學的可是中醫(yī)。
可是要不打,她知道霍翊深熬不過來的。
強心針,其實她根本沒得選。
“霍翊深,你要挺住,你有老婆的,有妹妹,還有可樂的,你不能拋棄我們!”
她握緊他的手,一遍遍地喊著。
狗子撞開門跑進來,急得在床邊打轉(zhuǎn)。
姜寧陪著他,嘴里絮絮叨叨說著。
自己也不知說了什么,感覺把一輩子話都說完了。
或許是命不該絕,他的心跳逐漸穩(wěn)定下來。
繼續(xù)喂葡萄糖,小半碗清粥……
姜寧片刻不離守著,困了就睡在他旁邊,清醒時就在他耳邊說話。
定了鬧鐘,按時按點給他喂藥喂湯。
姜寧守著霍翊深,狗子守著鏟屎的。
見她怔然出神,它將自己流膿的爪子伸過來。
姜寧清醒過來,連忙給狗子處理傷口。
處理好兩只爪子,又將它肚子上的縫合線拆了。
干仗干習慣了,狗子也不怕疼,透亮的眼睛來回掃著霍翊深跟姜寧。
姜寧撫摸著它有腦袋,“可樂,謝謝你一直守護著他!
見訓導員仍在昏迷,狗子嘴里發(fā)出哀戚,陪著鏟屎的一塊守著。
迷迷糊糊間,姜寧被推醒。
“汪!”
狗子推的,聲音急切,尾巴拼命搖晃。
姜寧坐起來,發(fā)現(xiàn)有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她揉了揉眼角,確定是霍翊深沒錯。
四目相對,誰也舍不得移開。
“阿寧,我是在做夢嗎?”聲音沙啞無比。
姜寧笑,卻比哭還難看,“霍翊深,你想死嗎?”
霍翊深意識模糊,好半會才清醒過來。
他握住姜寧的手,這次真的握住了,而且是溫熱無比的。
姜寧撫摸著他瘦削蒼白的臉,“為什么這么傻,把藥讓給可樂?”
霍翊深覆住她的手,半天才道:“可樂是你最在乎的,我想它活著回去陪你,替我一直陪著你!
要不是他病著,姜寧真想一巴掌抽過去,“霍翊深,你最該愛的是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愛,如何去愛別人?”
霍翊深沒反駁她,只是靜靜望著,舍不得移開眼睛。
姜寧輕輕伏在他胸口,“答應(yīng)我,以后別那么傻!
“好!
“記得要愛自己!
“嗯,聽你的!
兩人輕輕相擁著,舍不得分開一刻。
感覺到她在哭,霍翊深揉著姜寧的腦袋,“你怎么找到我的?”
“是可樂。”姜寧依偎在他肩膀,“它看到我放的煙花,穿過重重阻礙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