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西府的小姐景佳彤,生日宴席定在四月十一。
她今年滿十七歲。
這次的宴會,宜城上流社會當成“相親會”,各家有適齡未婚的男子,都積極準備。
盛柔貞不知從何處弄來好些請柬,分給姜家眾人。
章清雅、姜寺嶠、大太太甚至大少爺夫妻、二少爺、五少爺夫妻倆,都受到了邀請。
眾人興奮議論這件事。
“表妹稍有人脈,立馬就想到咱們。有些人,從來沒為家里做過什么!苯聧涑盁嶂S。
姜公館現(xiàn)在的傭人不多,可嚼舌根的功力不減。
不消半日,這些話就通過傭人的口,傳到了松香院。
顏心聽了,沒什么表示,權(quán)當他放屁。
晚夕時,景元釗又來找她,說今晚住在她這里,明天又要去駐地。
顏心少不得受他磋磨。
習慣了,身上不再難受;而他教她的,也讓她體會到不一樣的快樂,她已經(jīng)不排斥他夜宿。
兩人洗漱后,放下幔帳。
夜穹澄澈,瓊?cè)A從雕花窗欞灑入,帳內(nèi)有稀薄的光。
景元釗摟住她,和她說著閑話。
提到西府孩子的生日,景元釗就和她聊起西府。
他很討厭西府。
說起那些孩子們,他恨不能把他們?nèi)坷鰜磙陕湟槐椤?br>
他說“老二景仲凜虛偽狡詐,堪比我舅舅”。
他又說“老三景叔鴻瘋瘋癲癲,懦弱又殘暴”。
他還說“老四景季良從小是好吃懶做,小小年紀就會逛堂子,徹底沒救了”。
最后說“那個小兒子叫景少恒,今年才十歲,比狗還調(diào)皮”。
顏心聽著他的講述,感覺沒一個好人,忍俊不禁。
至于西府兩個女兒,景元釗就沒什么印象,大概她們不是他的競爭對手,他不需要了解她們。
顏心問他,哪個孩子比較像督軍,景元釗說:“最小那個,長得特別像,你回頭瞧見就知道了,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督軍應(yīng)該很喜歡他吧?”顏心問。
景元釗冷哼了聲。
顏心突然意識到,他其實很吃醋。
因為那些孩子,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卻分奪他父親的血脈。
她忍笑,轉(zhuǎn)移了話題,問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禮?”
景元釗立馬坐起來:“你要給我送禮?”
“是,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顏心道。
景元釗:“我只一個想要的!
顏心聽說他有要求,也坐起來。
景元釗很認真說:“過年前,咱們?nèi)埲A寺,你在佛前說了一句話。你能不能去改個口?”
顏心:“……”
她當時氣昏了頭,的確說了句狠話。
她說,她既不會愛景元釗,也不會愛盛遠山,否則叫她不得好死。
“還能改口?”顏心問。
景元釗:“信則有,不信則無。一般是這樣,改口的時候承諾吃素、給菩薩重塑金身,以及做多少好事!
顏心:“大哥,你是否太過于信了?”
“我只是不想你犯口讖。你去改口,就說吃素一個月、重塑全廟的菩薩金身,以及做十件善事。”景元釗道。
顏心:“……”
“素我替你吃,菩薩金身我叫人去重塑,善事你自己做,行不行?”景元釗道,“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禮!
顏心:“大哥,我……”
景元釗摟住她:“珠珠兒,答應(yīng)我!你若是誠心送我點什么,就答應(yīng)我做這件事!
顏心心中倏然一酸。
她說:“大哥,你我前途渺茫,你又何必在意那一句隨口的話?”
景元釗很認真說:“一點也不渺茫。珠珠兒,我喜歡你,你定然是我的妻!
顏心眼中發(fā)酸,她的氣息有點哽:“可我害怕。”
“害怕嫁我?”
“害怕成為別人的妻!鳖佇恼f,“哪怕像姆媽那樣睿智的女人,做旁人的妻,也是步履沉重。我沒信心比她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