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剛才說的那么做?怎么做?”李媛媛問道。
左云剛吧唧了一下嘴,“嗐,你都忘了?又哭又鬧,搖晃腦袋,像個真正被挾持的樣子,不能一動不動的像個呆子!”
“好,我知道了,咱們走吧!”
李媛媛說完,主動把脖子給左云剛勒住,還故意鬧騰,
“你放開我!放開我聽到?jīng)]有?”
“你特么跟老子老實(shí)點(diǎn),不然老子打死你!”
此時在主臥室的李毅兩口子緊張起來,特別是李毅,立即做好射擊左云剛的準(zhǔn)備。
他知道,左云剛馬上就要出來了。
其實(shí),李毅之所以要冒險對左云剛開火,是因?yàn)樗X得,自己女兒一旦被左云剛挾持,就會兇多吉少。
首先,這么多年的工作經(jīng)驗(yàn)告訴他,被挾持或者綁架的人質(zhì),大多數(shù)最后都死了,
并不是電視電影上的那樣,最后壞人都被干死了,人質(zhì)被成功解救。
現(xiàn)實(shí)和電視電影肯定是有區(qū)別的,只有小說最真實(shí)。
他了解左云剛那個人,就算最后利用李媛媛脫離了困境,他也不會善待她。
還有就是,一旦他成功打死了左云剛,他窩藏左云剛的事就會好辦得多。
算是白曉妍說的那樣吧——將功補(bǔ)過。
所以,左云剛必須死。
次臥的門開了,左云剛左手勒住李媛媛的脖子,右手拿火器對準(zhǔn)她腦袋,身上斜挎著一個行李包,站在門口東瞅西看。
他在看李毅兩口子到底在不在家,到底在哪里。
而李媛媛跟演戲似的,又哭又鬧,哭當(dāng)然是干哭,鬧也是瞎鬧,腦袋還晃來晃去的。
左云剛掃視了整個客廳、餐廳和臥室過道,都不見李毅兩口子的身影。
他知道,這兩口子肯定躲在某個他看不見的地方,要救他們女兒。
“李毅,你要是敢亂來,老子就打死你女兒!”
左云剛喊了一聲,挾持著李媛媛走出次臥。
“爸媽,你們不要亂來啊,左大款他不會太為難我的!”李媛媛帶著哭腔喊道。
“閉嘴!”左云剛吼道。
李毅已經(jīng)決心殺掉左云剛,怎么可能放棄。
但是女兒的腦袋總是晃來晃去,讓他不好瞄準(zhǔn)左云剛的腦袋。
這一下很重要,必須打中左云剛的腦袋,而且還是大腦位置,不能給他臨死前拉響大鞭炮的機(jī)會。
李毅也知道,從拉開拉繩到大鞭炮爆炸,一般有十秒的時間,有些爆炸物設(shè)計的時長可能更短。
十秒的時間,根本沒辦法帶著老婆孩子逃離現(xiàn)場。
李毅手中的火器已經(jīng)對準(zhǔn)左云剛腦袋左側(cè)。
他屏息靜氣,準(zhǔn)備扣動扳機(jī)。
這一刻,他很自信。
年輕的時候,他拿過省級射擊比賽的第一名,這些年來雖然疏于練習(xí),但是把握依然非常大。
要知道,主臥距離次臥不到十米遠(yuǎn),別說是射擊比賽第一名,就是個普通人,但凡練過射擊的,都能命中目標(biāo)。
錢蕾站在李毅身后,從門縫里往外看,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女兒、大鞭炮、窮兇極惡的左云剛,每一樣都緊緊牽動著她的神經(jīng)。
“砰!”
李毅手中的火器響起,花生米脫離火器,向左云剛腦袋飛去。
電光火石之間,李媛媛居然轉(zhuǎn)過頭,看向主臥室這邊,似乎她知道爸媽就在主臥室里,要跟他們道別。
李媛媛身材高挑,只比一米七左右的左云剛矮兩三厘米。
左云剛很狡猾,故意壓低身子,又讓李媛媛?lián)u頭晃腦,為他做盾牌。
他防的當(dāng)然不只是李毅,還有可能藏在暗處的條子或狙擊手。
“呲溜!”
花生米正中李媛媛額頭,她額頭上立即有了一個血孔。
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告訴她,天真不懂事,不自重,愛慕虛榮終將付出巨大代價。
下一秒,左云剛迅速轉(zhuǎn)身,舉起火器朝主臥室開了一火。
左云剛混社會二三十年,心理素質(zhì)很好,之前也玩過火器。
憑感覺,李毅就站在主臥室門邊,他身高跟自己差不多,這一火打出去,應(yīng)該會命中目標(biāo)。
果然,“砰”的一聲過后,花生米飛向主臥室的門邊,先打穿了木門,再射入李毅的腦殼。
兩秒鐘的時間,李毅父女兩個一起上了西天。
李毅倒下,主臥室的門開了。
站在李毅身后的錢蕾本能的往后退,嚇得尖叫起來。
剛才,她從門縫里看到,自己老公打中的好像不是左云剛,而是自己女兒。
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老公就吃了花生米,倒在自己面前。
門開了之后,左云剛本想朝錢蕾開火的。
手指都在扣扳機(jī)了,理智讓他停止了動作。
不是她舍不得錢蕾死,是他需要一個人質(zhì)。
李媛媛已經(jīng)死了,失去了人質(zhì)功能。
李毅也完蛋了,錢蕾就是唾手可得的人質(zhì)。
左云剛手中的火器,直直的對著驚慌失措的錢蕾。
他扔掉已經(jīng)癱軟的李媛媛,大步向錢蕾走去,跨過李毅的尸體,一把勒住錢蕾的脖子,用發(fā)熱的火器頂著她腦袋。
“不要亂動!不然老子打死你!”
錢蕾已經(jīng)被嚇懵了,怎么還敢亂動,渾身顫抖著,看著眼前倒在血泊中的丈夫和女兒。
世事無常,只在一瞬間,一家三口就只剩下她一個了。
左云剛擔(dān)心李毅沒死透,又往他腦袋上補(bǔ)了一火,然后勒住錢蕾走出主臥室,朝客廳走去。
錢蕾已經(jīng)木然,驚恐、悲傷和求生的本能讓她完全失去了任何反抗意識,乖乖跟著左云剛走。
經(jīng)過次臥門口的時候,她看了一眼仰面躺在地上的女兒,淚水奪眶而出。
她在看李媛媛的同時,左云剛也在看李媛媛。
左云剛卻不是因?yàn)橥聪б粋年輕的生命就此結(jié)束,而是看到了還綁住她雙手的窗簾帶子。
“去,把你女兒手上的帶子解下來!”左云剛命令錢蕾。
錢蕾也不想讓自己女兒死去了還被捆綁著。
再說不聽左云剛的話也不行,于是就蹲下身子去解女兒手上的帶子。
完了還抹了一下她的臉,幫她閉上還沒有完全閉合的眼睛,并把整個尸體理平整。
人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她甚至還想找塊布或者拿件衣服給女兒蓋上臉。
這是對逝者生命終章的溫柔保護(hù)。
只可惜左云剛不給她機(jī)會,大吼道:“別磨磨唧唧的,站起來!”
錢蕾只好站起身來,把手中帶子遞給左云剛。
左云剛把火器插進(jìn)腰間,像綁李媛媛那樣三兩下把錢蕾的雙手綁了。
然后,拔出火器,勒著新的人質(zhì)向客廳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