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一支煙還沒抽完,衛(wèi)生間里的水聲就停止了。
接著,透過磨砂玻璃的光影,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穿衣服。
同時,衛(wèi)生間里響起了哼歌的聲音:“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沒錯,是個男人的聲音。
浴霸燈滅了,門開了,歌聲更大聲了。
“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隨即,一個身穿家居服的男人走了出來。
大兵緊緊盯著他看,根據(jù)大力在車上給他看的照片,確定了這家伙就是夏二毛。
衛(wèi)生間的門沒有正對著客廳沙發(fā),所以,即使開門出來了,夏二毛也并沒有看到大兵坐在沙發(fā)上。
但他聞到了客廳里的煙味。
“臭娘們,要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想我了是不是?”
說完,從衛(wèi)生間旁邊的柜子上拿起電吹風(fēng)準(zhǔn)備吹頭發(fā)。
由于沒聽到回應(yīng),夏二毛就歪頭往客廳里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嚇了一跳。
本以為是自己的相好來了,這套房子除了自己,就只有她有鑰匙。
沒想到畫面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你,你特么誰呀!”
夏二毛大吼一聲,擱下吹風(fēng)機大步走了過來,定定的看著大兵。
畢竟是左云剛的堂舅子和心腹之人,又是專業(yè)混社會的,膽氣還是有的。
大兵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把夾在指間的煙頭彈了出去。
嗒的一下,煙頭像個火星一樣向夏二毛飛過去,正中他的額頭上。
夏二毛急忙拍了一下額頭,意識到來者不善。
不過也沒有放松語氣:“我問你,你特么誰呀?”
然后看了看客廳的門,“你特么怎么進來的?”
大兵沒有作聲,微微仰頭,依然那樣盯著夏二毛。
混社會多年,夏二毛明白,自己明明關(guān)好門的,這家伙既然能開門進來,肯定不是一般人。
自己前天在郭家龍門打死了羅老太太,聽說她兒子是個跑路多年的拳擊手,王大力就是他的朋友。
眼前這個人自己從來沒見過,看著跟羅老太太有點像,應(yīng)該就是她兒子了。
意識到問題比較麻煩的夏二毛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找手機打電話叫人。
可是手機在茶幾上,如果過去拿手機,肯定要被拳擊手打趴下。
聽說這家伙當(dāng)年一拳就把人給打死了,那簡直是鐵拳呀。
無奈之下,夏二毛只好抄家伙,可是到處看了一下也沒看到一樣趁手的武器。
對,臥室衣柜里有把西洋刀,是一個朋友送的。
有了那把西洋刀,應(yīng)該就能對付這個家伙。
就算對付不了,起碼可以拼一下嘛,萬一他只是拳頭厲害別的方面不行呢?
拳擊和武術(shù)搏擊是兩回事,像王大力那種是全能武林高手,拳擊手不一定有他那么厲害。
一念至此,夏二毛轉(zhuǎn)身要去臥室里拿西洋刀。
仇恨之火早已在大兵的心里燃燒,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就在夏二毛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大兵拿起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忽的一下,像甩飛盤那樣朝夏二毛拋過去。
“啪!”
一聲悶響之后,煙灰缸掉落在地上。
好在煙灰缸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重的那種,夏二毛并沒有倒下。
不過腦袋的側(cè)面已經(jīng)開花,鮮血從那濕潤的頭發(fā)里流了出來。
他慘叫一聲,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下一秒,夏二毛意識到必須大喊大叫才能解決問題。
有人聽到了或許會報J,說不定JC來了能救自己一命。
“殺人了!殺人了。
夏二蹲在地上,大喊大叫。
在樓下的大力和孟河聽到夏二毛的喊叫聲,都抬頭往上看。
兩人都熟悉夏二毛的聲音,都在心里暗喜。
媽的,夏二毛的死期到了。
看到夏二毛大喊大叫,大兵的怒火更盛,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沖到夏二毛身邊,一腳踢出去。
他動作快如閃電,夏二毛本想躲避,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被一腳踢倒在地上。
接著,大兵上前一步,彎腰揪住夏二毛的衣領(lǐng),一下把他從地上拎起來。
“嘭!”
大兵一拳飛出去,跟當(dāng)年打萬芊華老公江建國的手法有點像。
這一拳正中夏二毛的印堂,他兩眼一翻白,本想繼續(xù)喊“殺人了”,卻再也喊不出來了。
天旋地轉(zhuǎn)。
自己叫什么?我特么在哪里呢?我是男的還是女的?全然不知。
大兵并沒有停手,又是一拳朝夏二毛的腦袋上打去。
“嘭!”
這一拳打得更猛。
如果說剛才那一拳打出之后,夏二毛還能有點意識,能問自己是誰,自己在哪里,是男的女的,
那么這一拳已經(jīng)讓他沒有了問這些問題的能力了。
仇恨之火還在大兵的心里熊熊燃燒。
本來這兩拳足已讓夏二毛去見他祖宗了,可是大兵還沒覺得解恨!
“嘭!”
又是一拳打出去,同樣打在夏二毛的腦袋上。
這時候夏二毛的腦袋完全耷拉著,眼睛已經(jīng)閉上,微微露出一點眼白,像個醉鬼。
兩個鼻孔流出血來,加上被煙灰缸砸破的地方流下來的血,半邊臉已經(jīng)染紅。
可是,大兵依然沒有停手,又是一拳打在夏二毛的頭上。
打了這一拳,又是一拳……
大兵接連往夏二毛的頭上打了十幾拳,越打越快,越打越狠,哪怕夏二毛已經(jīng)上了西天。
喘了一口氣之后,大兵松開那只揪著夏二毛衣領(lǐng)的手,夏二毛的身體立即像塊門板一樣倒在地上,四仰八叉。
大兵依然覺得不解氣,又抬起腳往那尸體上猛踩……
直到踩得夏二毛排骨全碎,幾乎成了肉餅,嘴角溢血才停下。
“媽,你安息吧,兒子為你報仇了!”
大兵說了一句,愣了一下之后轉(zhuǎn)身朝衛(wèi)生間走去,洗了手上的血跡。
然后回到客廳,拿起茶幾上的口罩戴上,跨過夏二毛的尸體,開門離去。
他不快不慢的下樓,本以為樓道里會有人出來看熱鬧,沒想到卻空無一人。
這年頭,誰會管別人的閑事。
鄰居們都知道夏二毛不是啥好鳥,聽到他的慘叫,大家還感到開心呢。
很快,大兵開門從樓道里出來,掃了一眼,立即看到了坐在樹下石凳上的大力。
他不想給大力帶去麻煩,假裝沒看見他,大步朝小區(qū)大門口走去。
見大兵走了,大力起身,跟在他身后,保持著二三十米的距離。
一直蹲在灌木叢中的孟河也站起身來,跟著他們朝小區(qū)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