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命清高?”
沈矜雪聽著這話,古井無波:“侯爺當我是自命清高,難道這世間女子,追求自己的幸福也不成了嗎?”
蒼舒月?lián)P了揚下巴:“那你應(yīng)當一直這般下去,不要妥協(xié)!
“為何叫妥協(xié)?”
沈矜雪道:“他起初才華不顯,那樣的他便是配不上我。”
“呵呵……”蒼舒月冷冷一笑:“那你覺得,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配得上你了?”
“不管是他配得上我,還是我配得上他,這都不重要了!鄙蝰嫜⿹u了搖頭,看著她道:“我只知道,現(xiàn)在的侯爺,已經(jīng)配不上他了!
“他是這大衍最有才學之人,是最聰明的男人,而侯爺你呢?”
“空有一副皮囊,舍去蒼家這棵大樹,便是他的附庸,可如今連蒼家都快成了他的累贅,還需要他冒死進宮求旨才得以茍存。”
“這樣的你,能為他帶來什么?繼續(xù)下去,只會讓他更加危險!
“你若是真的對他好,就不該繼續(xù)留在他身邊,讓他承受這些……”
他說到這兒,她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不是不想說,而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面前的蒼舒月,那通天的殺意將她籠罩,一雙眸子與之對視,只覺得尸山血海橫壓而來,令沈矜雪再也不敢張嘴!
她是溫室里的一朵牡丹,受不得半點風雨,而蒼舒月,那是從尸山血海中綻放的彼岸花,一些言語影響不了她半分。
但,她若是不高興,頃刻就能將這朵牡丹折去。
蒼舒月凝視著沈矜雪,那雙充滿殺意的美眸盡是淡漠,如同看一個死人。
她驀然開口:“你以為,憑這只言片語便能誅心了?”
“你卻不知,我這顆心早已經(jīng)托付于他,他在何處,我這顆心便在何處。”
說著,她走向前去,沈矜雪身軀一顫,不禁后退半步,卻被一只手鉗住了下巴。
蒼舒月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目無下塵,心懷傲慢,言辭犀利,如冰如雪,視世俗如草芥,自詡風華絕代!
“然觀你行止,實為虛有其表,內(nèi)無真才,外無厚德,徒以清高自許,不知天高地厚,猶井底之蛙,自夸其天,可笑可悲!”
沈矜雪氣息漸漸急促,駁道:“那侯爺你呢?你也不過是……”
“是什么?”
蒼舒月打斷她的話,收回掐住她臉的手,轉(zhuǎn)過身去:“顧郎何曾正眼看過你?”
沈矜雪呼吸一滯,不甘道:“你如此,只會陷他于萬劫不復!”
“縱是萬劫不復,我也與他一同闖過!”
看著離去的蒼舒月,沈矜雪再也撐不住,癱坐在了地上。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為什么,你有這般的才學,不一開始便顯露呢?
若是你早早顯露才華,我又怎會親手將你推給他人,自是會與你一同度過這世間萬千苦難。
鳳求凰……
這該是為她所寫才對。
“小姐!”
片刻后,丫鬟小伶終于走來,看到跌倒在地的沈矜雪,嚇了一跳,立刻上前攙扶起來。
“小姐……”看著她眼角含淚,小伶忍不住開口道:“為何執(zhí)著于一人呢,這天底下的男兒這般多,也不止他顧川一個有才學的啊!
沈矜雪閉上眼,輕聲呢喃:“無人再能與之相比了……”
蒼舒月說的沒錯,他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古往今來也無人有這般的才學。
便是連帝王,也不得不在他面前屈服,給蒼家降下一道保命的圣旨。
可這樣的人,一開始便是她的啊。
“我們,回去吧!
……
“夫人!
巷口,小橘和冷月瞧見回來的蒼舒月,小丫頭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她與夫人說了什么?”
蒼舒月?lián)u了搖頭,淡笑道:“沒什么,不過是一些無聊的話!
“哦!
小橘聞言點了點頭:“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了嗎?”
“回去吧!
蒼舒月說著,伸手摸了摸小橘的腦袋。
小丫頭眨了眨眼:“夫人?”
蒼舒月微微一笑,輕聲道:“便是小橘,她也不配相比呢!
“哈?誰呀?”
“回家!
待三人回到家中,卻見屈靜白已然從院中走了出來,面色頗為凝重。
“屈大家,這是要去哪兒?”蒼舒月看她,問道。
屈靜白語氣沉沉道:“將軍,剛才顧公子的馬回來了,但卻不見他人,我懷疑……”
蒼舒月眸光驟然一凝,旋即道:“有勞屈大家了!
她側(cè)首看向一旁的冷月,吩咐道:“領(lǐng)一隊前去,沿途搜尋,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不管是顧川的,還是那出手之人的!
“是!”
冷月當即領(lǐng)命,快步去西院整軍出發(fā)。
“夫人,少爺他……”小橘在一旁聽的真切,目光擔憂。
蒼舒月唇角微揚,安慰道:“不會有事的,相信他!
“嗯!”
安慰了小丫頭一句,蒼舒月又進入府中,將程仲派去蒼家通知消息。
值此變局,她必須要做好一切準備,等顧川回來也不至于再生變。
與此同時。
洞中幽邃,一束天光自罅隙間漏下,宛如神燭,照徹幽暗。
洞內(nèi)濕氣繚繞,石筍林立,或如劍戟森森,或似珠簾垂掛,形態(tài)各異。
在一處凹陷的石臺上,顧川抱著阿竹,雙目微閉,他正在調(diào)動體內(nèi)的炁。
阿竹的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只是臉色仍然有些蒼白,大部分的紫氣都用于修復那肩膀上的血洞了。
上次顧川所有紫氣用來治療蒼舒月的傷勢,體內(nèi)紫氣消耗一空,這些紫氣是他這段時間重新修出來的,數(shù)量少了一些。
看如今這治療的速度,想要完全治愈還需要一點時間,也幸虧上面那名宗師沒敢追下來,不然他們倆可就危險了。
忽的,顧川感覺懷中的人輕輕顫動了一下,他忙睜眼看去,卻見阿竹正抿著嘴,雙手抱著自己。
是太冷了嗎?
顧川看了看四周,這里冷得出奇,那地下水本就冰寒刺骨,現(xiàn)在他們的衣服都還是濕的,那就更冷了。
這破地方還沒法生火,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阿竹姑娘,得罪了……”顧川咬了咬牙,將上身衣物脫去。
接著,連同阿竹的也一同褪去,只余肚兜,而后將她緊緊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