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靜白看著她,聲音沙啞道:“我已下山,不再是你的師姐了,為何尋我?”
女子微微一笑,聲音空靈:“師姐此言差矣,無師令下山誰都會被除名,唯獨(dú)師姐是例外,誰讓你是師尊欽定的下一任宮主呢?”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屈靜白卻能聽出,這語氣中那抹淡淡的譏諷之意。
他語氣仍舊淡然:“我天資愚鈍,當(dāng)不得宮主,難道這么多年了,師尊還沒有看上你們?nèi)魏我蝗藛幔俊?br>
“那倒也不是!迸犹挚粗窈崳瑲舛ㄉ耖e的回道:“段師姐便已得師尊真?zhèn),待突破大宗師之日,便是接任宮主之位的時(shí)候。”
末了,她看向屈靜白,嘆道:“師姐,若是你沒有下山,這宮主之位定然是你的,哪有段師姐什么事呢?”
“不若跟我回去,與師尊認(rèn)個錯,興許師尊她老人家會原諒你的!
屈靜白輕哼一聲:“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自然不是。”女子搖了搖頭,道:“我奉師命下山,將那寫江湖風(fēng)云榜之人斬殺,完成任務(wù)便會回去,如今來見師姐也只是順路罷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本來屈靜白還不甚在意,直到后面目光陡然一凝,“你剛才說什么?要?dú)⒄l?”
“師姐難道沒有聽過江湖風(fēng)云榜?”女子輕笑道:“那人倒也是個人物,竟能想出此等法子攪亂江湖,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將我水月宮顯露于人前。”
那不就是顧川嗎……屈靜白當(dāng)然知道江湖風(fēng)云榜,畢竟才剛見過寫這榜單的人。
說起來,這榜單上他也在列,而且排名還比較靠前,為天下第十五,只是因?yàn)橛袛貧⑵渌趲煹膽?zhàn)績。
對于這個,屈靜白是不在意的,但于那些隱世勢力而言,卻有些太過分了。
本來人家隱世的好好的,只有江湖那些真正的高手才知道,你這榜單一列出來,什么阿貓阿狗都知道了,這還隱世個屁。
如此想著,屈靜白開口道:“你倒是來的挺快!
女子咯咯一笑:“也是那人運(yùn)氣不好,師尊昨日與友人邀約,到了司州附近,便得知了這江湖風(fēng)云榜之事,遂派我前來了!
“這樣啊……”屈靜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話鋒陡然一轉(zhuǎn):“看來你運(yùn)氣也不是太好!”
話音未落,雙手已然拂過琴弦,錚錚琴音如浪濤般響徹,滾滾音流霎時(shí)間殺向女子!
聽著這琴音,女子臉色驟然一變,嬌喝:“日月同天?!屈靜白你敢動我?!”
“今夜之前,你做什么都與我無關(guān)!鼻o白語氣格外平淡:“今夜之后,你對他出手,便是阻我前路,敢阻我前路者,皆可死盡!”
“日月同天又如何?你是宗師,我也是!”女子怒喝一聲,抬手吹動,簫聲驟響!
前方音流滾滾,女子以簫聲迎上,兩者相互碰撞間,刺耳的尖嘯不停響起!
“宗師與宗師,也是有差距的。”屈靜白唇角微揚(yáng),雙眸微微合上,腦海中卻是浮現(xiàn)出那三句話來。
“大音希聲、大雅無曲,大道無弦……便以此曲,送爾,下黃泉!”
銀月高掛枝頭,竹林里的聲音漸漸平息了,琴聲止,簫聲匿。
水藍(lán)衣裳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她口中溢著血,卻一刻不停的說著,“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
樹枝被踩斷的清脆聲響起,逐步近了,屈靜白走到女子面前蹲下,伸手摘去頭上的兜帽,一抹雪白在銀月的光輝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