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府面前的街道,排列著足足十五輛馬車。
下人們手中拿著打包好的大包小包,魚貫般將東西送到馬車之中。
江慕好站立在府門前,嘴角含著笑意,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對方想要把恒王府搬空的架勢。
何氏眼底下黑眼圈深重,憔悴無比,她手里捏著手帕,冷冷看著江慕好。
“江慕好,你竟將我趕走,實在是天理不容!”
顧承靖皺起眉頭,“嫂子,不是慕好將你趕走,而是你的病情在鄉(xiāng)下養(yǎng)病會更好些。”
何氏老家靠近江南,氣候和京城完全不一樣。
何氏臉色難看,狠狠瞪著他,“承靖,你可還記得我夫君舍命救你的恩情?”
“記得,所以才容忍你三年!鳖櫝芯副砬槔涞。
若不是恩情挾持,他不會讓自己一直面對這個人。
何氏氣得咬牙切齒,“夫君臨終前還讓你照顧好我,你就是這樣照顧的?”
“三年還不夠嗎?”顧承靖冷冷地說道。
對上他的目光,何氏嚇了一跳,震驚又怯怯地完全不敢相信。
“承靖,你、你怎么這樣看我?”
目光漠然,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顧承靖搖頭,“嫂子,我叫你一聲嫂子,是因為何兄,但凡你老實一些,我都不會將你送走。”
話語輕輕的,卻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壓在何氏頭上。
她垂下頭,雙手緊緊絞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終于東西收拾完畢,何氏再沒有理由停留。
江慕好看著她,將手中一直拿著的木匣子遞給她,“這是我積攢的一些銀票,嫂子,祝你往后生活無憂!
里面放了兩千兩銀子和一些金首飾,在必要時可以用到。
何氏幾乎是搶奪一樣拿過來,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上馬車。
顧承靖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江慕好的手安撫,“慕好,我將何氏送到家鄉(xiāng)后就回來,你不必掛心!
江慕好點點頭。
何氏家鄉(xiāng)遙遠(yuǎn),足有五日路途,來回差不多需要半個月時間。
顧承靖有些不舍地看著她,“慕好,辛苦你了!
“你一路小心,安全為上!苯胶萌滩蛔《诘。
她的心里隱隱不安,不知道是因為他要送自己不喜歡的人,還是因為路途危險。
顧承靖嘴角翹起笑容,“你放心!
他輕輕一拍她肩膀,轉(zhuǎn)身躍身上馬,“出發(fā)!”
言清這次并沒有追隨,而是留在王府。
他見著江慕好惆悵模樣,安慰道:“王妃,王爺此趟定會安然無恙。”
“但愿吧!苯胶媚克椭酥饾u遠(yuǎn)離視野,等待了片刻之后,才抬步回府。
她不想將時間浪費,要趕緊回去盤點府中狀況。
馬車一路走出城門后,速度漸漸快起來。
何氏獨自坐在馬車中,轎簾被風(fēng)偶爾吹起,可以看到顧承靖若隱若現(xiàn)的臉。
她忽的低頭,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怨毒的微笑。
“顧承靖,你這就想要甩掉我,沒門!”
馬車緩緩前行,一路皆順利、
在到達(dá)何氏家鄉(xiāng)的前兩日,顧承靖正在用膳,何氏卻主動走上前。
“承靖,我就要回鄉(xiāng),往后你再見不到我!
顧承靖停下手中動作,回頭看去,“嫂子何出此言?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話,我會幫忙!
他語氣淡淡,卻十分篤定。
何氏坐下啊,抬頭看著他,卻露出一抹苦笑,“只是幫忙嗎?”
她語氣幽怨,其中內(nèi)含情義根本沒想掩飾。
顧承靖眉頭微皺起,“嫂子,請自重!
他對何氏向來沒有多余感情,不過是看著義兄的份上而已。
何氏眼中溢著淚水,“承靖,我想知道一件事。”
“說。”顧承靖動了動身體,不著痕跡地遠(yuǎn)離了些。
他三兩口就把餅子吞進(jìn)去,又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
何氏癡癡看著他,“承靖,為什么江慕好是和離婦人,你能娶她,卻不能娶我呢?”
她只是喪夫,按理來說名聲要比江慕好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