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新房后,滿滿一大箱子的冊子被搬來,排列在面前。
遼陽郡主忍不住嘴角笑意,得意洋洋對著荷香道:“他們還是有點懂事的。”
若是傳出去,她第一天敬茶就掌控管家權(quán),得多少受磋磨的小媳婦羨慕!
荷香看著,幫著將賬冊整理好,低頭溫順道:“郡主,這是伯府都信任你的管家能力呢!
若非如此,豈能將這么重要的東西輕易交出去?
遼陽郡主翹起嘴角,再想到燕青樾俊朗外表,還有讓人羞澀的甜言蜜語,心中像是裝滿蜜糖,甜得四肢通暢,心花怒放。
她一邊想著,一邊攤開賬本。
隨后,笑容漸漸從臉上消失,最后甚至變得鐵青。
荷香在一旁伺候,看得心驚肉跳,連忙問道:“郡主,這是怎么了?”
“嘭!”
遼陽郡主拿起一本賬本,狠狠地甩在桌面上,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荷香震驚,眼睛快速掃一眼賬本,頓時也被驚呆——
偌大的平西伯府,資產(chǎn)竟只有這么點?
“欺人太甚!竟將一個空殼子留給我!”
遼陽郡主看著浩浩蕩蕩的賬簿,臉色扭曲。
荷香躲在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遼陽郡主氣得要去找燕老夫人算賬,可才走到一半,管家就唉聲嘆氣地過來。
“郡主,老奴正有事要找你呢!”
遼陽郡主停下腳步,冷冷地問:“什么事?”
管家一張臉皺得像菊花一般,“老夫人被氣病了,正打算去請郎中呢。”
“那就去啊!边|陽郡主立即應(yīng)道。
不過,怎么會在她要去算賬的時候生病,莫不是在騙人吧?
管家小心翼翼地低著頭,用眼角余光去觀察她,語氣躊躇,“可是,府中沒有余錢,要是請郎中的話,需要公中付藥費……”
他越是說,聲音就越小。
最終在看到遼陽郡主黑得不能再黑的臉色,悻悻地停下。
遼陽郡主氣惱,但也只能深吸一口氣,“公中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沒有了。”管家快速地?fù)u頭。
他是管家,對府中情況還是十分了解的,公中不但一個銅板都沒有,甚至還給許多家店鋪都打了欠條。
感覺像一把大錘狠狠砸在臉上,遼陽郡主差點氣暈過去。
她伸手扶著荷香,才穩(wěn)住身形,咬著牙道:“去請郎中,我來付!”
管家聽到這話,欣慰地笑起來,隨即又說道:“我們下人的月銀,也有一個月沒發(fā)了,你看能不能……”
他笑容討好,說出的語氣也柔婉無比。
可是,內(nèi)容卻能讓人火冒三丈。
遼陽郡主冷冷地從嘴中“呵”出一聲,“全發(fā)了!”
不就是一個平西伯府,沒多少下人,她帶來的嫁妝豐厚,難道還不夠?
“那、那我去找你支取銀錢?”老管家笑容壓不住,迫不及待地發(fā)問。
“這么著急?”遼陽郡主惱怒,“難道本郡主還會跑了不成?”
老管家先嘆一口氣,隨即無奈道:“因著上個月沒發(fā)月銀,老夫人是說這個月必定會發(fā)的,若不及時發(fā)放的話,下人們可能都會跑了!
如今世道,不常有賣身契,只有長工契約。
若是下人們對主子不滿意,是可以隨時離開的。
遼陽郡主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黑”字來形容,她憤怒地轉(zhuǎn)身,“跟我來吧!”
她沒料到,她嫁來的第一天,竟然是破財!
將一張一千兩銀票遞給管家,遼陽郡主就回到自己房間,郁悶地坐著生悶氣。
荷香動作放得很輕,生怕吵鬧到了她。
“荷香!你說我是不是嫁錯人了!”遼陽郡主忽然發(fā)問。
她婚前怎么都沒想到,平西伯府就是一個窟窿,吃人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