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同拿來裝模作樣的眼鏡被扒下,眼鏡腿兒都被踩了個稀巴爛,他再次在蘇念念的面前,將臉丟了個盡,那些顯赫的財富、尊貴的身份在馬紅梅這里仿佛失了效,她對自己甚至不如剛結(jié)婚的時候。
顧疏同咬緊了后槽牙,氣得一把將這潑婦狠狠摔在地上:“就你這樣的行徑,一輩子都不想要進馬家!”
馬紅梅被摔得屁股都差點成八瓣,蘇念念本想扶她一把,卻被對方狠狠瞪了回去。
“那馬家給你安排的是什么樣的?她這樣的嗎?!”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你有完沒完……”顧疏同自覺和馬紅梅今生的緣分已盡,之所以跟著來隆縣,或許是因為心里對蘇念念那一絲特殊的感情,他不愿意對方因為他被馬紅梅刁難,繼而被全劇組的人看笑話,還會連累他的聲名。
尚且有著溫度的大團結(jié)被助理送過來,他接過隨手砸在馬紅梅身上,男人的聲音一如從前般冷淡:“拿著這些錢,好好找個男人過日子,我和你再無可能!
“……”
看熱鬧的人紛紛背過身去,原來這兩人早就離婚了!
難怪這潑婦要死要活的想要見到顧疏同,原來是被拋棄的,從前的馬紅梅最愛錢,可如今那成捆成捆的大團結(jié)卻難以在她心湖激起波瀾,她用粗糙的手指摩挲著錢票,冷冷笑道:“馬家給的,可比你給的多多……”
從蘇念念的角度,分明能看見對方眼中的那滴淚。
這些天馬紅梅撒給小孩的那些糖果、毛票和賠給郭導的錢都足以證明對方已經(jīng)不愛財了,那再見男人是為何?!還不等她想清楚,這位前大嫂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認真詢問:“顧疏同,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
顧疏同白眼都差點翻到了天上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樣的話對一個女同志來說實在傷人,但凡是個體面人都說不出這種話,郭導有意打圓場,他笑著上前:“前兩日我就讓小周在鎮(zhèn)上等著你來,特意在國營飯店弄的席面,不管你和這位馬同志有什么恩怨,一頓飯的功夫,什么恩怨都消散……”
郭導沖蘇念念使了個眼色,她不得不站在馬紅梅這邊幫腔道:“山上伙食差,倒讓人有點想念飯店的手藝了!
兩人半推半就的把這對早就分崩離析的夫妻往住所處拉,勢必要讓兩人好聚好散,至少,不能因顧疏同的原因影響到拍攝,后者直接表明這是和馬紅梅吃的最后一頓飯,如果不是看在蘇念念等人的面子上,他才不會愿意來吃這個飯,他不遠千里從港市跋涉回來,手上的事還有一大堆。
馬紅梅動作一如往常,搶在郭導面前替顧疏同添飯,就地取材,她還炒了兩個時令小菜,放在男人面前。
“這是你從前最喜歡吃的!
顧疏同面色僵了一瞬,他再次表明立場:“紅梅,我媽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他筷子下意識的避開了那兩盤菜。
種種動作馬紅梅都看在眼里,她自顧自的刨飯、夾菜、喝湯,動作機械如木偶,偶爾一兩句充滿怨念的話。
“知道,吃了這頓飯我再也不會記得你。”
“……”
這頓飯實在是吃不下去,蘇念念借口肚子疼匆匆離去,就連郭導都插不進兩人的氛圍,只得訕訕喝酒,顧疏同種慣了莊稼,他吃飯的習慣和郭導等人不同,必須先吃白米飯和肉菜,將肚子給填飽,馬紅梅說的那些話他根本就不想接,唯一想搭訕的蘇念念也已經(jīng)離開。
顧疏同埋頭干飯,全當對方的話是耳旁風……
“當年是你來家里求娶我的,是你打著我的名義借遍了親朋好友的錢,你拍拍屁股就離開,你可知我過的是什么生活?!”
顧疏同反駁:“當初我媽不是給了你一大筆錢嗎?”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馬紅梅就氣得渾身發(fā)抖,她直接將碗里的酒潑在了男人臉上:“就因為你們給的那筆錢,成為了我和孩子的催命符,顧疏同,你害我下地獄,你不是人!你憑什么過好生活——!”
顧疏同一怔,喉嚨里的飯還沒咽下去,就已泛起一股甜腥:“啥……啥孩……”
鮮血直接從他嘴里噴了出來,濺得滿桌都是,自顧自喝悶酒的郭導差點被嚇得半死,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顧疏同卻因腹部的疼痛直接往地上滾,就連旁邊的小助理都大驚失色。
馬紅梅抬手掀翻了飯桌,哈哈大笑:“我早就想拉你下地獄了——!如果不是你媽限制了我不能出隆縣,像你這樣的人早就該死的!你該死!對了,還得多虧蘇年年和郭導配合我演戲啊,你本是隆縣的人,死都該死在這里……”
馬紅梅眼神怨毒,嚇得郭導三魂沒了七魄,其他人都圍攏過來,郭導厲聲道:“去叫人!快去叫人!”
從廁所出來的蘇念念沒想到變故發(fā)生得這樣快。
躺在地上的顧疏同早就進氣多出氣少了,郭導急得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徒勞的往山下跑,男人滿眼的驚恐和被欺騙的憤怒。
“我不想死!你……你們?yōu)樯兑獛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