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高婉在年輕一輩中算佼佼者,最重要的是,門當(dāng)戶對。
如果沒有蘇念念的存在,或許靳川會選擇這樣得體的媳婦,但珠玉在前,他的眼光自然變得挑剔:“婚姻大事,看感覺!
“那你感覺我怎么樣?能讓你滿意嗎?!聽說你在寧縣,我是特意趕過來的,否則,這小小省城,實(shí)在不需要我費(fèi)心!
“不知道,沒感覺!苯ǖ男θ菀蝗缂韧,但說出口的話卻沒有任何溫度,冷冰冰的。
高婉引以為傲的自信在此時有片刻凝滯,她干脆坦白,說清楚其中的利益:“有什么好猶豫的?!感覺并不能當(dāng)飯吃,你我兩家是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整個帝都你再找不出比我更合適你的人,有我高家在后面給你撐著,你可以盡情擴(kuò)展你的科研帝國。
靳川,你將會走上更高的位置,所向披靡,同理,我需要你靳家的支持和財富,讓我更上一層樓!
高婉并不是陳年年那種戀愛腦,不管在什么時候,她都把利益看作最重要,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說實(shí)話,靳川還挺欣賞她這種態(tài)度,他勾唇笑了笑,下一秒,直接敲中了對方的七寸。
“高家是你說了算嗎?如果我沒記錯,老爺子連聯(lián)絡(luò)舊部這樣的事都讓高山月完成的,她接手手高家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似乎比你更好,如果高山月生下男孩,我不認(rèn)為高家還有你們二房的位置,選擇你,那不是一步廢棋?你當(dāng)我人傻錢多?!”
靳川從褲兜里摸出煙,點(diǎn)燃。
這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和剛才的溫和判若兩人,竟讓高婉有一瞬間的心動,過了高顯蘭那一關(guān),在她看來,靳川已是自己人,對此,為了顯示出自己的誠意,她欺身靠近,壓低了嗓音道:“一個未婚先孕的瘋婆子,別告訴我你有興趣?”
“換句話來說,一個孽種,能不能生下來都是問題,何況我堂姐瘋瘋癲癲的,早些年在省城這邊鬧出過不少丑事,偶爾出點(diǎn)意外是再正常不過的……”
四目交匯,彼此都明白了其心中所想。
高婉從骨子里來說就是和靳川一樣的人,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是血脈至親都照樣能下手,這股狠勁兒戳中了靳川的點(diǎn),他吐出一口飄渺煙霧,沒說好,也沒批評對方,反而樂道:“那就拭目以待?!”
“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
高婉揚(yáng)起下巴一笑,自信滿滿。
……
只有這種公開場合是躲不開靳川的,其他時候蘇念念是能避則避,顧知野很體貼,從來沒詢問過她為何對靳川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這份信任讓蘇念念對他的喜歡深了一分,等把后臺的事交代完畢后,小夫妻攜手往外走,這時,蘇見山才匆匆趕來,給了妹妹一個擁抱。
“妹妹!你真厲害!跳的舞是十里八鄉(xiāng)最好看的!”
“……”
蘇念念生怕哥哥下一秒就蹦出‘紅白喜事’那句話,她匆匆打斷對方想說的,巧妙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哥,山月他們團(tuán)里的節(jié)目也不錯,就是那場踢踏舞,對了,你有瞧見山月嗎?她這次也跟著來省城了,你有沒有看見她?!”
蘇念念有試探的成分,沒想到蘇見山格外的坦誠。
“瞧見了,剛剛她還在外面休息,挺著那么大一個肚子,俺瞧著都滲人,可真敬業(yè)!
“我有些話想和她說,咱們?nèi)フ疑皆,等省城的事一了,讓她回家玩兩天。”蘇念念看向顧知野,后者立馬點(diǎn)頭,就連蘇見山都表示贊同,王桂芬時常在他耳朵邊念叨著高山月,這次見面可得好好的敘舊!
可惜高山月在省城是有正事的,兄妹兩連帶著顧知野在國營飯店外等了很久很久。
王桂芬早就跟著其他軍嫂返程,因惦記著家里的福寶,她歸家心切,臨走時交代蘇念念一定要把高山月帶回家,她在家等著他們,八月底的夜正熱,蚊子嗡嗡的叫著,蘇見山在旁邊繞著圈幫妹妹趕蚊子,至于顧知野,則在鼓搗吉普車的配件,蘇念念安安靜靜的等候在旁。
高山月應(yīng)酬完出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這場景在她今后的歲月長河中都久久沒能褪色,溫暖了她許多年,因?yàn)閺臎]有人這樣等過她,即便已是孕婦,但高山月還是一陣小跑過去:“等久了嗎?抱歉,事有點(diǎn)多……”
“山月,我好想你,外面蚊子多,咱們有事上車說。”蘇念念攙扶住對方的胳膊,不等高山月拒絕,連拖帶拽的把人給拉上了吉普車,等高山月反應(yīng)過來時,吉普車已經(jīng)駛離了省城,沿著鄉(xiāng)村小道朝著寧縣狂奔。
高山月哭笑不得:“我這次時間有限!
“那也得先回家。”蘇念念攥緊了對方的手,兩人對視的瞬間,高山月沉默了,心中有暖流滑過,她是有家的,蘇家就是她強(qiáng)有力的后盾,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蘇家人把她當(dāng)做親人般,這樣的愛,讓高山月感動。
唯一煞風(fēng)景的只有蘇見山,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冷不丁的開口。
“山月,你對象怎么沒跟著一起回來。!”
車內(nèi)陷入沉默,就連蘇念念都忍不住想給蠢哥哥兩腳,這廝還以為自己找了個好的話題,在那沾沾自喜,殊不知車內(nèi)氣氛一瞬間降入冰點(diǎn),就在蘇念念想辦法補(bǔ)救時,空氣中忽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一輛沒有車牌的吉普,重重撞上了他們的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