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臟污的泥巴、惡臭的口水全都落在了宋溪的背上,和晚上的犀利教學不同,此刻的她沉默得可怕,連半個字都沒有說出口,只任由著那些小孩發(fā)泄著。
因為跳舞是不爭的事實。
姜曉菲瞧見這一幕簡直氣炸了!
她撿起地上的泥巴就忍不住朝著那群沒教養(yǎng)的孩子砸了過去:“放你娘的狗屁!什么跳舞會帶來厄運?你知道她是誰嗎?你們再敢侮辱她試試——!就跳,就跳舞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仿佛是油鍋里濺進來了一滴水。
蘇念念甚至都不知道她們是怎么引起村民反感的,等反應過來后,村里的男女老少,幾乎都舉著掃帚追著她們打。
解釋徒勞,溝通無用。
得知宋溪在后山偷偷教她們跳舞后,就連作為和事佬的村支書都氣瘋了,揚言要把她們趕出村里,給她們個教訓。
激進份子姜曉菲最慘,硬生生的挨了兩掃帚,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這群山民打死時,多虧薛衛(wèi)東從天而降,擋住了那群人的憤怒,最終從為首的壯漢手中救出了她們。
蘇念念不知道薛衛(wèi)東是如何溝通的,但對方似乎極有經(jīng)驗,三言兩語就勸退了發(fā)怒的村民,那一刻,青年身影如山般巍峨。
對方眼底的青黑還沒褪去,沒準兒是剛放下手里的事情就來幫她們的忙了,姜曉菲剛才有瞧見他為了救自己硬生生挨了一棍子,等原本憤怒的村民竟如潮水般褪去后,姜曉菲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怒道:“讓他們再打我試試!我非把這些刁民都送進派出所不可!
薛衛(wèi)東先檢查了幾人的傷勢,隨后不贊同的看向姜曉菲:“誰讓你說出宋老師教授舞蹈的事的,你差點害死她!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苯獣苑撇幻靼,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沉默的宋溪,對方是挨打挨得最多的,但偏偏習以為常,仿佛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根本不將其放在眼里。
唯有蘇念念最愧疚,一直說著道歉的話。
因他們提前到來,還挨了打的原因,宋溪打破了原則,在村外的空地上完成了最后的教學,講述完手鼓舞蹈的注意事項后,她坐在河邊發(fā)呆了很久。
那些污言穢語,每一句都如刀割內(nèi)心。
蘇念念把稍微褪色的手鼓還給對方,小心翼翼道:“宋老師,這次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村民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里。”
“他們說的是事實。”
宋溪眺望著遠方,半響,將事情娓娓道來:“當年學成歸來時,我也曾是全村的驕傲,懷民為了我,在這處搭建了盛大舞臺,讓大家都來欣賞我的舞蹈,包括那些想把孩子送來學習的家長。
可沒想到意外發(fā)生,突來的山洪淹沒了一切,卷走了數(shù)個小孩,就連懷民都為了救那些娃娃長眠在這條河中,唯有我還茍延殘喘的活著,可不就成了村民眼中的災星嗎?
在他們看來,我跳舞只能帶去厄運,直到現(xiàn)在,我依舊這樣認為,對了,你的胳膊還疼嗎?”
她愛戀慈祥的目光落在蘇念念手臂上,眸底隱隱有自責,后者條件反射的回答:“不疼!
“這枚手鼓送給你吧,它也曾陪著我去過很多地方,現(xiàn)在只能明珠蒙塵,是我對不住它,也對不住懷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