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被對方的最后一句話給難住了。
醫(yī)院早就下了最后通牒,早和晚的問題而已,她明白這個孩子留不住,所以不打算告訴顧知野。
可這些道理沒必要說給姜曉菲聽,她要是情緒上頭,什么瘋事干不出來,所以,蘇念念選擇了沉默,半晌,在姜曉菲的催促中,她笑了笑道:“你如果心里實在不痛快,大可以罵我兩句,至于其他的,我沒法讓!
一拳捶在棉花上,氣得姜曉菲郁悶極了。
她揚了揚手:“你以為我不敢?!蘇念念,從你來到文工團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遲早會搶我的東西,其實,我心底特別不爽你,老是端著,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是好人嗎?!我付出的,遠遠比你想象的……”
她佯裝動手,輕輕揉了把蘇念念的腦袋,與此同時,練功室門外忽傳來一聲喊叫,如平地炸雷。
“姜曉菲!你這是做什么?!”
剛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姜曉菲立馬站了起來,纖細的肩膀輕聳:“別誤會,我沒欺負你媳婦!
蘇念念笑出了聲,她黑玉般的眸子很亮,亮得甚至有些妖冶,視線隨意的落在姜曉菲身上,有點看笑話的意思。
顧知野快步走近,嗓音沉沉。
“這么晚了還沒休息?我送你回招待所。”
他全程把姜曉菲當做空氣,后者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一臉無所謂道:“你們先回,不用管我!
該教的蘇念念都教完了,剩下的得姜曉菲自己領(lǐng)悟,說到底她們是各取所需,但蘇念念心中有些許愧疚,她明白對方的打算,還特意把柳桃?guī)淼耐馓追旁诹说首由希靶量嗄懔,姜曉菲同志,等回了寧縣我請你吃飯!
“誰稀罕你的飯……”眼瞅著兩人轉(zhuǎn)身出了練功室,姜曉菲氣悶的踹翻了凳子,她揪住胸口,恨恨道:“憋死我了,蘇念念,你最好不要惹他傷心!否則,我遲早把人給搶過來,這世上,哪有挖不倒的墻,哼!”
她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全用在顧知野身上了。
如今看來,未來可期。
……
“不是說可能趕不過來嗎?何必急在這一時……”
顧知野的耳邊吹來軟軟的香風(fēng),讓他這一路的奔波得到了最大的安慰,他側(cè)目,手自然的落在蘇念念肩頭。
“我不想錯過你的演出,對了,關(guān)于我們的事,姜曉菲是如何知道的?”
蘇念念臉色有些不自在的笑:“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
月影倒映在肩頭,映得枝葉斑駁,這條回去的路仿佛被拉長,直到被送進招待所,蘇念念都沒把關(guān)于孩子的事說出半個字,她能看清顧知野眼底的青黑和滿臉倦意,男人周身的疲憊不作假。
蘇念念無意造成他的困擾,也不想因為明日演出的事情和對方吵鬧,招待所住的全是文工團的人,鬧起來很難看。
再多的事情,都得過了明晚再說。
“念念!
“蘇念念!”穿著睡衣的柳桃聽見外面的響動,先一步拉開門,把人給拽了進來,隨后輕車熟路的拿出搪瓷盆,倒出暖水壺的熱水,用手試過溫度后,才把帕子遞給蘇念念,“趕緊洗漱,明日還有一場硬仗!
蘇念念心頭一暖,“桃子,你是不是怪我把領(lǐng)舞給了姜曉菲!
“這原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桃子!”
柳桃轉(zhuǎn)身背對著她,嗓音哽咽:“我只是為你感到不值,你為了這場舞蹈沒日沒夜的忙,好不容易得到機會,能在領(lǐng)導(dǎo)面前露露臉,她姜曉菲說要位置就要了,你身體怎么樣我難道不清楚嗎?我只是不想鬧起來,讓大家面上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