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
“跟上!”
喝喊聲不絕,人影晃動,羽林的操練依舊。
校場上。
楚凌的衣衫被汗浸透,他盤膝坐在地上,身邊坐著比他年紀(jì)小,或年紀(jì)相仿的羽林郎,此刻的他們,眼神怔怔的盯著前方。
“你們有什么資格喊累。
一處方陣前,拿著馬鞭的趙恒志,盯著眼前的羽林郎,眼神凌厲道:“陛下每天要進修課業(yè),要進修騎射,這操練陛下都能堅持下來,你們呢,歲數(shù)跟他們相比,大了多少,這點苦都受不了!?”
講到這里,趙恒志遙指休息的那些羽林郎,這話深深刺激到眼前這幫歲數(shù)在十三四歲的羽林郎。
“啊。!”
“誰說我受不了?!”
“小爺不認慫!”
怒吼聲跟著響起。
與此同時,在臨近的一處方陣。
“咱弓箭手,不跟他騎兵一樣,靠的就是蠻勇!蹦弥鴱姽奶妨x,態(tài)度溫和的看著眼前羽林郎。
“誰要是堅持不了了,那就只管講出來,弓箭手講究的是天賦,這玩意兒不是誰想選進來,在咱這里練個幾年,就能練成的!
“認慫,不丟人!
“來,誰堅持不住了,那就跟我講,也不用喊叫什么,看,咋越說越來勁啊,一個個別這樣堅持!
反觀太史義所在方陣,那些手舉弓箭,手臂上綁著沙袋的羽林郎,一個個咬牙瞪眼的堅持著。
而在方陣前數(shù)十步開外,則豎著一根根細繩,細繩之下,似束著什么東西,風(fēng)不時襲來,吹動著細繩。
‘狗日的太史義,你就是個笑面虎。
‘這還不如罵兩句呢,我真堅持不住了!’
‘艸!你話講的好聽,堅持不住,就要調(diào)到低一級的方陣去,小爺可丟不起這人!!’
“叫太史義,都虧了這個名,你他娘的就該叫太史虎,笑面虎的虎!”
這些編進弓箭手的羽林郎,別看一個個嘴上沒動,可心里卻罵了起來,這是引誘著他們退出呢。
這座占地不小的校場上,分布著規(guī)模不一的方陣,而負責(zé)傳授的那些教習(xí),一個個用各自的方式,在錘煉著他們所轄羽林郎。
“陛下,我哥他哭了!
而楚凌所處的這個方陣,在楚凌身旁坐著休息的孩童,笑著對楚凌道,“他先前還跟我說呢,大丈夫不流淚,娘們才流淚呢,他咋成娘們了!
“嘻嘻~”
“哈哈~”
身邊的不少孩童,聽到那人所講,不少都笑了起來。
“哭,是因為太累了,太苦了。”
楚凌轉(zhuǎn)過身,看向那名羽林郎,淡笑道:“咱們練的那些,跟他們比起來,那就跟喝水一樣輕松!
“那等我長大了,也要像他們一樣練!
那人聽到后,立時道:“不過我可不會哭。”
“沒錯!”
“不哭!”
左右孩童紛紛附和道。
楚凌聽到這些,無聲笑了起來,這世上沒有誰生來就是強者,受人敬仰,被人敬畏的強者,都是從弱小一步步爬上來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對于這幫羽林郎,楚凌是寄予厚望的,從小就對他們進行培養(yǎng),這期間會經(jīng)歷一次次的淘汰,能夠留到羽林中的,那都是一顆顆種子,是楚凌今后執(zhí)掌軍權(quán)的關(guān)鍵,至于那些淘汰的,楚凌會給他們安排別的路。
在楚凌的眼里,羽林就是他的軍官團,唯有留在這里面,登記造冊的,才能被稱之為羽林郎!
或許這對被淘汰的遺孤子弟,致殘將士子弟,是很殘酷無情的,但現(xiàn)實本就是這樣的殘酷。
“陛下,夏望求見。”
在這等態(tài)勢下,李忠低首穿過人群,走到新君跟前,低聲稟道,只是在李忠的心里,他不明白新君為何要這樣。
“教習(xí)!朕要出恭。”
楚凌起身,看向舒玉慶道。
舒玉慶下意識挺直腰板,想抬手向新君行禮,但想到新君所講,羽林操練時,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哪怕是朕也不能破壞,別的時候你行禮,那是你要恪守的規(guī)矩與禮法,但在操練之際,朕就是你手底下的兵!
盡管舒玉慶不理解,但想到這些,舒玉慶硬是止住了,朝楚凌言簡意賅道:“去吧!
這就是楚凌。
他既然選擇締造羽林,就不允許任何人破壞規(guī)矩,哪怕是他本人都不行,規(guī)矩是日積月累養(yǎng)成的,不是與生俱來的。
羽林,是他今后的倚仗。
楚凌可不希望培養(yǎng)到最后,培養(yǎng)出一幫不懂規(guī)矩,不知敬畏的悍匪,而非是他想要的大虞精銳。
真正的精銳!
……
“奴婢拜見陛下!
校場外圍。
萬秋兒這幫侍女,一個個把守在各處,至于御前的寺人,還有輪值勛衛(wèi),都被她們給隔絕來。
楚凌在李忠的引領(lǐng)下,見到了偽裝而來的夏望,只是見到夏望的那身打扮,楚凌嘴角有些抽動。
“起來吧!
楚凌笑笑,打量著夏望,“你還真是夠謹慎的!
“奴婢的身份,眼下還不能暴露!
夏望保持作揖道:“還請陛下責(zé)罰!
“廢話就不說了!
楚凌擺擺手道:“朕前幾日微服私訪,發(fā)現(xiàn)虞都的糧、布等價被哄抬,朕想知道,虞都之外的情況!
夏望如實道:“稟陛下,不止虞都的各物被哄抬了,京畿一帶,乃至其他道府縣的各物,也都出現(xiàn)了哄抬。”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有意推動?”
楚凌平靜道。
“據(jù)奴婢知曉的,是這樣的!
夏望稟道:“就像虞都內(nèi)外諸坊,有一些商行商號背后的勢力不簡單,虞都出現(xiàn)這種事,也是他們最先發(fā)起的!
“地方是出現(xiàn)些叛亂不假,但這仗才剛開始打,可在平川侯率部離都前,一些謠言就開始在虞都出現(xiàn)了!
果然是這樣。
其實見夏望之前,楚凌就猜到了這些,之所以要以此打開話題,是楚凌有別的問題,想要問夏望。
在局勢動蕩之下,有一些人趁勢斂財,大發(fā)國難財,這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畢竟人性就是如此,你不撈,我不撈,那這大把金銀誰來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