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劫說完,用極低的聲音,把方才朝未堯說的話又復(fù)述了一下。
隨后他嘆道:“本來唐大人和太子殿下走前,曾和我提到,若是銀子交接有問題,可以去尋七公主?涩F(xiàn)在……”
朱由劫長嘆一聲:“我有些不敢找她了!
趙鋼一臉不可思議地道:“可是這位公主殿下沒道理背叛太子殿下?”
王暉也在旁點(diǎn)頭:“七公主為何要背叛太子殿下,這于他有什么好處?她在太子這邊,能大權(quán)在握?傻搅伺缘娜松磉,對她有什么好處?”
朱由劫道:“話是這么說?蛇@么多的錢,連陛下的臣子都在惦記,那么七公主呢?
她真的能一心為了太子嗎,分文不沾嗎?
我覺得有點(diǎn)懸。
尤其,七公主今天十七了,雖然陛下還沒提及這位嫡長公主的婚事。
可她的婚事確實(shí)快了。
我可不信這位實(shí)權(quán)公主會一點(diǎn)不擔(dān)心自己所嫁非人,你說,這位能不能在暗中早早就準(zhǔn)備好了夫婿人選?”
“將軍,七公主就是嫁了人又以有怎樣,還不是得支持太子殿下?你真的想多了。”
“將軍,是不是朝未堯說七公主要嫁人了?所以她心向夫家,才要打這筆錢的主意?”
朱由劫一擺手,同時瞪了一眼王暉。
“別胡說,人家朝將軍才沒提這件事呢。我就是覺得吧,像七公主這種實(shí)權(quán)公主,她不可能不把嫁人之事拋到腦后,等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
就像我,手握大軍以后,我就會留意周邊所情況,杜絕被人偷襲的厄運(yùn)。
對于七公主這種皇室公主來說,她怎么可能不思考自己的未來?
既然思考了,那么,你覺得她會不會提前準(zhǔn)備,或者說,提前尋找可以做為自己夫婿的人物?
如果她提前準(zhǔn)備了,那么,見到這么大一筆錢,還是太子送出手,并不打算留在自己手里的大筆財(cái)富。
你說她會不會為自己的‘小家’,往兜里撈一些呢?”
“這,將軍,您是不是想多了。就算這位公主要出嫁,以她大康嫡長公主的身份,其嫁妝是絕對不會少的。
起碼得二十萬兩銀子,跟大康的親王開府等同吧!
趙鋼在旁狂點(diǎn)頭,他是真的覺得二十萬已經(jīng)很多了。
“朱將軍,王校尉說得不錯啊。二十萬啊,這么多的錢,要是再加上一筆太子殿下的添妝,少說也得出個十萬二十萬的。
如再加上這位公主的兄弟和一些妹妹什么的,那嫁妝百萬都打不住。
她還惦記這筆錢干什么?讓自己的名聲更加不好,明晃晃叫太子面上難堪嗎?”
朱由劫冷笑一聲:“跟四千萬相比,這些算得了什么?
連唐大人送上船的火耗銀子都比這個數(shù)多三倍!
況,我還沒說,七公主手里有著大把的門客,她養(yǎng)這些人不要錢嗎?
反正這錢也不算是太子的了,她從中撈一點(diǎn),讓自己輕松些,有什么不對?”
朱由劫說完這話之后,趙鋼和王暉都不說話了。
半晌,趙鋼不知所措地問:“朱將軍,那您打算聯(lián)系誰?
七公主這位太子的姐姐都不可信了,你還能找到一個更傾向太子的人嗎?
要是實(shí)在找不到,咱就貼著城門呆到天亮,看陛下怎么說,咱就怎么做吧!
趙鋼的話讓朱由劫大為皺眉。
“不行!”
他斬釘截鐵地道。
“等陛下下朝,也代表著京城各衙門的大小官員也一樣下了朝。
這些個大小官吏人被鎖在金鑾殿上,都能派一群手下過來搶銀子。
等他們本人來了,你覺得咱們真能守得住這些錢嗎?
咱們必須大朝會結(jié)束前,把這筆錢送進(jìn)國庫。
否則這筆太子送給陛下的錢,一定會落到旁人手里的。
到了那時,我們這幫人,就成了真正的罪人。
不受陛下待見,不受下一代陛下待見的的無能之輩!你說,咱這官還怎么當(dāng)下去?”
朱由劫這話一出口,就讓在場眾多三千營將士心驚。
“將軍,快想個主意,可不能讓現(xiàn)在和未來二位皇帝恨上咱們。”
“是啊,將軍,您快想個主意吧。咱可不能失了圣心!”
朱由劫正待開口,前方那尖銳的男音越發(fā)高昂。
朱由劫道:“我先把這個不知真假的天使公公打發(fā)了。老讓他在咱們將士面前罵,還以為我三千營沒人呢!”
“將軍,據(jù)說宮里的公公個個都是小人,您可別把人得罪死了。否則人家天天在皇帝面前說咱壞話,咱們可就完了!
朱由劫一擺手。
“行了,這事我知道。”
他一打馬,奔著白公公而去。
可還是晚了,就見前方最為熱鬧所在,突然傳來一陣陣喊打聲。
“給咱家打,打死這個龜孫子!敢耽誤皇爺?shù)你y子入庫,莫說咱家是天使,就算咱家只是一個普通管庫公公,也要親手把你這廝捏死!
左右,給我上!把這個漢子給咱家拿下!”
“沒卵子的王八蛋,你也敢動手!趙某人自打跟了太子和司徒大帥以來,砍人無數(shù),殺人無算。你一個宮里出來的公公,竟敢在我們大軍中動手,誰給你的膽子。兄弟,上!把這廝拿下!”
“就是,長了一張破嘴就別說話,我們營里的將軍元帥也是你個閹宦能侮辱的?打他,把他嘴撕了!”
一群被罵得臉紅脖子粗軍漢,氣勢洶洶的沖向白公公一行,白公這邊只帶了些許小太監(jiān),余下的就是守宮門的張唯休帶的禁軍了。
禁軍也心焦這里的銀車遲遲不動,但他們沒想到,被白公公一頓好罵,這幫軍卒竟真的要動手。
張唯休有些氣極敗壞,禁軍跟京營打架,不管打贏還是打輸,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急急叫道:“你們?nèi)I可想好了,我們是陛下派出來的欽差,是天使。
你們?nèi)I的主帥就是在這里,也只有被罵的份,F(xiàn)在你們動了手,等日后清算起來,有你們的苦頭吃。聽我的話……”
“張唯休,你閉嘴!咱家倒要瞧瞧,這里誰敢動手!”
喊完,白公公把懷中明黃的圣旨高高舉起,“咱家看誰敢動手?傷了欽差,你們不怕九族盡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