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平定江南眾多世家,再招幾個老實肯干的世家子做小吏,我的名聲自然會好聽。
因為我會送給父皇一個完整的,可以掌握的江南!”
梁乾目光灼灼地看著司徒劍南:“司徒將軍,跟我一起干吧。
我們一起平定江南,帶著無上的榮光回朝。
你幫我把這伙世家敗類殺干凈,將地分給江南平民百姓,將錢帶回京師。
等劉褚李三位欽差到時,我們該干的都干完了,上奏的表章也寫完,讓他們只能干瞪眼瞅著咱們吃香喝辣,他們一文不名。
哈哈哈哈!我讓文昭然的一切算計落空,看他拿什么改革朝堂官制!
哼,想讓世家子完全取代朝中大小官員,他這是拿我們皇家人當(dāng)二傻子嗎?那時的皇帝還是皇帝嗎?分明是他文昭然手里的傀儡!”
這話,司徒劍南一點也不敢接。
梁乾又罵了文相爺幾句,方對司徒劍南道。
“將軍,你現(xiàn)在還要拒絕嗎?”
司徒劍南遲疑道:“殿下,我覺得滋事體大,還是容臣三思。要不,等明日臣再給你答案?”
梁乾差點氣死。他算看明白了,司徒劍南是真的固執(zhí),還重承諾。只要是他答應(yīng)的事,這廝就會認(rèn)準(zhǔn)這一條,一路干到底啊。
這在平時是件好事,在當(dāng)下可就是件壞事了。
這樣拖下去,二三日時間眨眼即過,他只能如了司徒劍南的意,挑上二三家大號世家宰一頓,放過那些南方大族了。
看起來從表現(xiàn)上也算平定了江南,但頂多奠定江南二十年,甚至十五年的安康。
就這,還得他配合唐安,將剛剛勒索來的田產(chǎn)盡快賣到百姓手中。
等這點時間一過,江南還是那個江南,江南的世家依然可以利用一切手段,從百姓手里,將他們的田產(chǎn)奪走,沒變絲毫!
“司徒將軍,圣旨不是說,叫我和唐安回京嗎?你要是不幫我,你也不必和我一起回去了。就留在江南,配著寧安侯整頓軍營吧。
不過江南之事,錯綜復(fù)雜,必然要留一人在江南穩(wěn)定局勢。
寧安侯是一員猛將,而司徒將軍您名聲未顯?梢姷綍r江南這邊得多勞您費心了。
唉,說來北伐將致,也不知你能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辦完事回去呢!
司徒劍南愕然。
梁乾滿懷惡意地威脅道:“齊國公可能會高興一些。畢竟江南沒什么仗可打,但是這里安全啊。又能從錦麟衛(wèi)里把你調(diào)到軍方,確實是件好事!
梁乾說罷,死死盯著司徒劍南的眼睛。他就不信了,不去北伐,司徒劍南也能忍。
他可是先天,軍方先天武者,一旦上了北伐戰(zhàn)場,那就是一員勇將。
再有齊國公相助,取一個侯爵傳來子孫還是挺輕松的!可要是上不了戰(zhàn)場……
果然,司徒劍南無法再沉默下去了。
他問:“殿下不為自己的名聲擔(dān)心嗎?背上惡名也無所謂?”
梁乾傲然道:“我不怕。自古以來,成王敗寇!
我若提前吃下整個江南,父皇只有高興的份,他才不會怪我呢。
這對司徒將軍您也是一樣。
統(tǒng)領(lǐng)大軍滅亡江南世族,平定江南,那些人是不會伸頭等死的,他們只會再度起兵,跟咱們打。
可是,倉促起兵,沒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佃戶軍算得了什么呢?不過占個人多的優(yōu)勢。
這種大戰(zhàn)對于司徒劍南你來說,應(yīng)該是最好的練手戰(zhàn)役了。
等將軍您將他們平定之后,再加上白城石之戰(zhàn),以您的資歷,足以在北伐之中獨領(lǐng)一軍了。
作為未來的一方統(tǒng)帥,司徒將軍,您意下如何?”
不得不說,梁乾跟著唐安幾個月,總算學(xué)了一招半式,死死咬住了司徒劍南的死穴。
“好!既然殿下都不怕名聲敗壞,那我一個莽夫怕個什么!”
司徒劍南終于吐了口,梁乾興奮地站了起來。
“很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江府,管他們要錢要糧要地!”
……
江府。
江賓和長子都沒能回來。江府其實已經(jīng)敗了。
現(xiàn)在江家的主事人,是江賓的嫡次子。
江家的門客張英少了一只胳膊。
臉上還多了二道傷疤,一個普通文人,此時竟是一身兇煞,似鬼不似人。
“二公子,您還在猶豫什么呢?”
“張先生,咱們就不能好好的過平安日子嗎?為了我父兄之事,江家?guī)缀醺冻鏊小,F(xiàn)在江氏名下的田地都無法全數(shù)耕種了。
三丁抽一,幾乎將江家的佃農(nóng)抽空了。
我真的有心無力,無法再組織近萬的佃戶軍了。”
江謙良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不及兄長,更不如父親。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過活,把江家失去的底蘊慢慢經(jīng)營回來。張先生,您的要求,恕我直言,我真的辦不到!
張英盯著江謙良,一字一頓地問:“難道說,二公子繼承了家主之位后,一點想幫父兄報仇的想法都沒有嗎?那以后,是不是二公子連您父兄葬禮都不打算大辦了?”
“你!”
江謙良?xì)鈽O敗壞地道:“張先生,您這是何意?您是我父親的幕僚?蓮男〉酱,我也沒對您不敬吧。
你說這話是何意?我何曾說過,連父兄葬禮都要簡辦了?你這不是質(zhì)疑我不孝不悌嗎?
來人,送客!我看張先生得了癔癥,連話都說不清了。”
“嗚呼哉!江家亡矣!明年張某看在江賓家主的份上,定給二公子墳頭上一柱香!
“張英!你敢咒我去死?誰給你的膽子!來人,將此人拿下,不,還是將人攆出府門吧!
江謙良怒視父親這個幕僚。
“看在你是我父的幕僚份上,勉強從戰(zhàn)場活著回來,我不要你的小命了,但是我江家再不歡迎你!來人,送客!”
門外確實有人守著,可是這些人卻不太敢對張英動手。
遲遲等不來下人攆人,江謙良的臉都快青了。
這時,張英突然悲慟大哭,邊哭邊叫。
“江賓家主啊,為何老朽不曾和您一塊去死。我若陪您死了,就不用親眼看著江家敗亡了!
老家主啊,您怎么就沒帶我走。⊥搅魪埬骋粋,還要眼睜睜看著二公子犯錯,家族將亡。
老天啊,你是何等殘酷,讓張某親眼看著江家走向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