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尚禮鄭重一禮,轉(zhuǎn)身便走。
看他腳步匆匆的模樣,唐安皺了皺眉,對著身邊的侍衛(wèi)道:“告訴江離,我們馬上出發(fā)!
……
波濤洶涌的海面上,劉白虎一言不發(fā)的坐在船頭。
“頭兒,您別上火了。好歹咱們逃出來了,陳二哥他們還不知下落呢,就是鄧軍師也沒了音信。您看,咱們要不要從沙華島那邊上岸,打聽一下他們的消息?”
劉白虎看著這個從十幾歲起家,就一直跟著的老兄弟。
一時悲從中來。
“岸上的家伙絕對不是寒水衛(wèi),黃柏宴就算腦子生了蟲,他對寒水衛(wèi)的了解也不會出太大偏差。
他說寒水衛(wèi)的陸軍有三千騎兵,二萬步兵。
可是我們卻遇上了一群以火弩炮,投石車為主的軍隊。我若沒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是朝廷的軍隊。
悔不聽姐夫之言!
我就不該三心二意,琢磨文人的左右逢緣。要是當初我上岸就開戰(zhàn),無論是寒水衛(wèi)也好,唐安也好,哪一個我都能給他們一個重創(chuàng)。
現(xiàn)在到好,咱們?nèi)舸蟮拇,只活下來咱們一條船,十幾個老兄弟。我那萬把人啊,都死了!”
劉白虎說到這里,虎目含淚。
被海風(fēng)吹成紅臉的劉成棟,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屁股在劉白虎身邊坐下。
“大哥,就咱們現(xiàn)在這慘樣,我又想起咱們起家時候的事了。
想當年,咱們?nèi)鍌人,十來把刀。大哥你就敢?guī)е蹅円黄鸪鋈ヘ溗禁}。
那會兒的日子遠不如現(xiàn)在呢。起碼咱們重新再來,有著以前的人脈,路線,總還能混個吃喝不愁。
所以你傷啥心啊。你要是沒話說,我就叫兄弟們回星連群島了。
總在海上飄著,也不是個事啊!
劉白虎長嘆一聲,“我不打算回去了。那里沒什么可發(fā)展的,也不能幫我報仇。
要是以后我不知自己身世的時候,在那兒呆上一輩子也不錯。
可我姓彭,還是黃柏宴親口所說,江南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的彭家子。我若不上進,就只有一個死字了。
走吧,咱們?nèi)フ液u復(fù)!?br>劉成棟愣了一下,隨即破口罵。
“白虎,你自己想死,也別帶著我們一起去死啊。明明咱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何要自投羅網(wǎng)?
那海鯊?fù)蹩墒窃鄣睦蠈κ至,你還要去見他?
真去了咱們非叫那廝給活煮了不可!
白虎,你這是被人家打傻了嗎?”
劉白虎的臉上露出一抹凝笑。
“我當然沒傻,我劉白虎頂天立地,端是一條好漢。
寒水衛(wèi)把我給打了,我能力不足,落敗情由可緣,我不由人,我認。可是唐安是什么東西,只會各種算計。
用我黃兄弟的人頭,算計來寒水衛(wèi)攻打我們。
他自己到埋伏在岸上,偷襲這個,偷襲那個。呵,這便宜撿得好啊,等我們玩完了,他再上去吃個肥個。
呵呵,天下間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事!
我要不是給他來點狠的,我劉白虎的名字就倒過來寫!走,去海鯊?fù)醯牡乇P。我找他借兵去!”
劉成棟大驚:“大哥,那是咱的敵人,人家憑什么借咱們兵?我倒覺得,那廝會將咱們抓起來送給朝廷!”
劉白虎搖了搖頭:“他不會。因為我會將咱們手里的私鹽路子都給他。呵呵,有了這個,那廝就能取代我,成為江南繼彭家之后,最大的一個鹽商,而不再是海盜!”
說罷,他大聲呵斥眾人,“所有人,開船,目標海鯊幫!”
劉白虎帶著人走了。
另一邊,陳思遠帶著一群近二千人左右小船隊,躲躲藏藏從一條長離江近海口的支流冒出頭來。
站在頭船,陳思遠直接下令:“停下!”
“陳頭兒,馬上就要出海了,為何要停?”
陳思遠的親信手下一臉莫明地問。
“派一條普通民船,去入?谔讲橐幌隆!
作為船隊負責(zé)人,陳思遠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只下了一條正常探查指令。
剛剛經(jīng)歷過一次埋伏的海盜們頓時大驚。
“陳頭兒,您在懷疑有人在入海口設(shè)下埋伏?”
陳思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們和寒水衛(wèi)大戰(zhàn)時,岸上就有埋伏。
對方敵友不分,對我們和寒水衛(wèi)無差別進攻。
再一個,劉將軍逃離前,比我們早了足足一個半時辰。
這么長的時間,他竟沒派一條船過來。
我懷疑要么將軍大人他出事了,無法下令。要么將軍他就是中了埋伏!
我很懷疑岸上的那伙人在入?谠O(shè)下埋伏!
陳思海的分析說完,船上所有人都在暴怒。
“那群王八蛋,生兒子沒屁眼的牲口。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們斗,只敢暗搓搓埋伏在暗處!王八蛋,缺老了德了!”
“岸上的那幫賤人們,早晚有一天,老子把你們都切零碎了喂魚!”
“對,等咱們把他們底細摸清了,男人賣為礦奴,女人賣窯子去。”
一群海盜亂哄哄的跳腳大罵著。
陳思遠的臉一沉,他十分不喜這伙人的散漫無紀律。
“夠了!都給我閉嘴!黑頭魚,你扮成漁夫,去入?谔讲橐幌,再靠岸瞧瞧,岸上可有埋伏。我會在這里等半個時辰。你速去速回!”
“是,陳頭兒!”
一只慢悠悠的漁船慢慢從這條隱蔽的支流離去,不多時,便消失在遠方。
外號黑頭魚的海盜并未讓眾人等多久,他是帶著一臉驚悸回來的。
“頭兒,出大事了。屬下在江面上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陳思遠一愣:“沒發(fā)現(xiàn)是好事,你這是什么話?”
黑頭魚黝黑的臉膛上滲出一層又一層的汗珠。
“屬下說差了,是劉將軍出事了。剛才屬下上了岸,從岸上的苦力,漁夫跟里嘴里探聽到一件事。
就在半個時辰前,這里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據(jù)說是朝廷的人打一伙海盜,朝廷提前在岸上設(shè)下埋伏,將那伙海盜全殲。
然后他們?yōu)榱硕噙\兵,還征調(diào)了許多民船離開,據(jù)說是去漁州了。”
“什么!”
陳思遠臉色大變,他一把將黑頭魚的領(lǐng)子抓住,厲聲質(zhì)問道:“你問清了?劉將軍也死在他們手里?朝廷領(lǐng)兵大將是誰?司徒劍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