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暉少爺天天出門拜訪各大世家少家主,他怎么督管糧草?還有,我月兒谷的糧草武城那邊可有運來?”
傳令兵茫然地看著計寒之。
“計先生,您別問他了,他一個傳令的,能知道什么。您有什么問題,可以問在下!
“李長河?”
不知打哪跳出來的李長河沖著計寒之嘿嘿傻笑。
計寒之隨手一推,把身邊的酒瓶子推倒大半,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
“你跟我過來!”
李長河機(jī)靈的上前扶起計寒之,進(jìn)了一處空置的帳篷。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走后不久,屬下便著人去武城要糧。李喜那廝著實不好說話,屬下要了幾次,對方就是不發(fā)糧。我也不敢跟軍中眾將說,只能省著吃。
再令人拿著金銀財寶進(jìn)落鳳城買些糧食。
可恨那些糧商,一看到屬下大肆購糧,便哄抬糧價。
可這糧食不買還不成,屬下正愁著呢。
實在是大統(tǒng)領(lǐng)給的銀錢有些不足了!
“不必再說,我知道了。”
李長河愣愣地看著計先生。
“先生,現(xiàn)在我軍該如何自處?小人已叫下頭的人停下操練了。這……天天操練實在是太費軍糧!”
“不能停!糧食我來想辦法!”
“可武城那里……”
“李喜這是在故意逼著我們做決定呢。他想利用手中糧秣倒逼我給他送兵員。
呵呵,他倒是算得精明極了。
深知楚寒山不會背叛家主,就以為能為所欲為了?
呵呵,可惜了,我計某人不是寒山兄!
李長河!你派一支人馬去打聽,他李喜想管咱們要三萬人馬。人馬未動,糧草先行。你去給我打聽,他的糧草都囤積在哪里。”
“這個,計先生,您就算有一萬個打算,大統(tǒng)領(lǐng)不會同意您亂來的。”
李長河言下之意就是,大統(tǒng)領(lǐng)不同意的事,他也不會同意。
計寒之微微一笑:“今日不同往日。你也聽到了,李喜他在和當(dāng)朝太子殿下聯(lián)絡(luò)呢。
可我們的人卻進(jìn)不得武城,更見不到家主。你說,我該怎么做,才能保證家主平安的活著?”
“活,活著?”
李長河大驚:“李喜竟敢噬主?他,他一個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竟敢對家主下手?我不信,我不……”
“這不是你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李喜會不會這樣做。
你覺得人家都和太子眉來眼去了,他會把家主看在眼內(nèi)嗎?
我來告訴你,作為太子,親看到大康的江南被一群世家吞噬一干二凈,沒有一個正常君主會視而不見的。
我再來告訴你,對于朝廷來說,一個四分五裂的李家,才是最好李家,也是江南最好的第一世族。
李長河,你覺得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李家會四分五裂呢?”
李長河被計寒之說得滿頭大汗。
計寒之瞧著李長河狼狽的模樣繼續(xù)笑:“你再想想,李家歷來有傳孫不傳子的傳統(tǒng)。
眼下長孫少爺在京城,次孫少爺在外拜訪各世家大族。而李家內(nèi)部還有二房生有孫少爺。
若是家主突然故去,你覺得家主會落到哪位孫少爺頭上?”
李長河再也聽不下去了,他伏下身,用力拜道:“先生,您說吧,叫小的做什么?小的無有不從。”
計寒之大笑:“很好,那本座一會兒假扮大統(tǒng)領(lǐng),你一旁要知情識趣。別拆了本座的臺!我發(fā)兵武城,將李喜一舉殺死,省著此等奸佞小人總在家主面前作妖!”
計寒之說這話時,一雙冷漠的眼睛死死盯著李長河。
李長河張了張嘴,心道,這位計先生是真的厲害,他是怎么知道大統(tǒng)領(lǐng)留下一道手書限制計先生的?
“李長河?如何?”
“先生放心,小人一定會出來幫先生說話!先生您現(xiàn)在就是小人的大統(tǒng)領(lǐng)!”
“很好,升帳!”
三通鼓響,眾將校紛紛前來。
計寒之帶著楚寒山常帶的黑色抹額,下邊是遮著上半臉的純黑面具。
“李長河!”
“屬下在!
“你點一支人馬前往楚寒山探查,給我查清李喜所在何處!若相遇,直接殺之!”
李長河叉手施禮:“屬下領(lǐng)命!”
軍中眾將皆默,無人提出異議。計寒之滿意地點點頭,看來軍中將士對李喜十分不滿呢。不錯,軍心可用!
這時,計寒之又從帥案上取下一只令箭。
“馬千里!”
“麾下在!”
馬千里忙出列行禮。
計寒之道:“你去武城外黃家莊上,將黃家主請出來,并一路護(hù)送他去蘇州府!聽明白了沒有?”
馬千里大驚:“黃家主?可是他不是咱們李家的盟友嗎?”
計寒之冷哼一聲:“怎么,你在質(zhì)疑本帥的將令?”
李長河上前一步,怒視馬千里。
“千里,你在干什么?大帥的決定,豈容爾等小校質(zhì)疑?你想被拖出去打軍棍嗎?”
“這……”
馬千里稍一猶豫,便看到李長河手握在了刀把子上。
他凜然一驚,馬上應(yīng)道:“屬下領(lǐng)命!”
計寒之又道:“蘇仕澤,你帶一哨人馬,前往鄴城韓氏,若韓家有異動,速報我知!”
“屬下領(lǐng)命!”
帳中眾軍將嗡一聲亂了。
鄴城韓氏一直對李家陽奉陰違,自江南流言四起后,這韓家更是對李家敵意甚深。
帳中這群人中,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匪兵曾對韓家伸過手。
有戰(zhàn)而勝之的,也有吃了敗仗的,總體而言。這個韓家并不好惹。
現(xiàn)在大統(tǒng)領(lǐng)都開始派兵過去探查了,可見這是要打仗!
“大統(tǒng)領(lǐng),可是要與韓家開戰(zhàn)?屬下愿領(lǐng)兵前往!”
一個臉上有道疤的漢子一臉匪氣地沖了出來。
李長河冷眼斥道:“胡老虎,干什么呢!大統(tǒng)領(lǐng)沒叫你,你老實在后頭窩著!”
這漢子急了:“可是,可是老子就想滅了韓家滿門!”
“哈哈,胡疤子這是急了,他以前吃了韓家的虧,死了不少兄弟。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呵,誰都您老胡一樣,別人還怎么活?”
李長河見這廝還不退下,不由怒道:“姓胡的,你想挨軍棍嗎?”
“呼,呵!”
直屬于李長河的侍衛(wèi)們紛紛出列,虎視眈眈的盯著胡老虎。
這廝面上掙扎一下,又見上首的大統(tǒng)領(lǐng)冷著臉不說話,終于心有不甘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