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粗鹾!
王海非常認真的看著蘇希。
在官場,所謂忠臣不事二主。王海作為宗敏華的貼身大秘,在政治上享受宗敏華紅利最多的人之一,他居然跑過來向蘇希表達投誠。
這是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也是一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而且,沒有人會相信王海。
你連自己的直接領(lǐng)導都能出賣,那還有什么人是你不會出賣的呢?
蘇希的眼神流露出一種古怪的情緒:你在開什么玩笑?
王海說:“蘇書記,遼北不能再亂下去了。我知道我這么做是小丑行為,是自絕于遼北官場。但是,遼北不能再搞斗爭了,遼北如果再來一次大規(guī)模的權(quán)力傾軋,遼北的機會窗口就將失去。我們應(yīng)該將主要精力放在經(jīng)濟發(fā)展上!
蘇?粗鹾#难凵癯霈F(xiàn)了一絲認真的情緒。
王海繼續(xù)說:“宗書記對你在國賓館的處理方式極其不滿,他認為你的手段太過激烈,太不留情面,給他以及遼北帶來極大的被動。這是他對你最不滿的地方,我原以為這件事情會隨著時間的流淌而翻篇。但是,這幾天,何先成、王成云、王和生這些人不斷的尋找宗書記,他們原先是最反對宗書記的,他們的理念完全不同,F(xiàn)在卻因為要對付你而合流在一起。”
“我提醒過宗書記。我認為和他們在一起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是宗書記駁斥了我!
王海很誠懇的對蘇希說:“何先成、王成云他們這些人以前是和宗書記極其不對付的,他們現(xiàn)在之所以投奔省委,并不是因為他們認同宗敏華書記的理念,而是他們想依靠在省委的大樹下,尋找庇佑。”
蘇希眉毛一挑:“這個道理,宗敏華同志不知道嗎?”
王?嘈σ宦!白跁浐凸馔瑝m,認為當務(wù)之急是穩(wěn)定時局,政令暢通。他還說,大寧的項目肯定是要搞的。但不一定要蘇希來搞?晌艺J為,大寧的事情,只有你才能搞定。這是我找你談話的最重要原因。第二個原因,我想去大寧擔任市長,我在大寧讀書四年,在那工作七年,我對大寧有感情!
蘇希微微揚眉。
王海倒是一點都不避諱。
要么,他是打明牌。
要么,他是心機深沉,上演計中計。
但無論哪一條,對蘇希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
“好,我了解你的想法和訴求了!碧K希說:“我還是那句話,交給時間!
“蘇書記,我們事上見。”
王海也是用力點頭。
兩人的談話結(jié)束。
蘇希走到一邊,李劍走過來,他向蘇希匯報了會議的情況。
超冠集團的違法犯罪事實已經(jīng)非常清楚,這個會議的內(nèi)容是對超冠集團進行重組,超冠集團是一個龐大的集團。
喬四森等人被抓了,但這個巨大的商業(yè)機器不能停止運轉(zhuǎn)。
一旦超冠集團停下來,進入快速衰敗期,會造成很大的社會問題。
這對唐向陽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體制內(nèi)的官員向來不喜歡大鳴大放,因為各種利益盤根錯節(jié),稍微不慎,就會造成社會動蕩…老百姓們跟著受苦,到時民怨四起,位置就坐不穩(wěn)。
像蘇希這種快刀斬亂麻的官員事實上是非常非常少的。
上一世拿掉喬四森,那可是鈍刀子割肉,慢慢的從外圍剪掉…而且還是在喬四森靠山們都老去,商業(yè)版圖迅速萎縮的情況下。
如今喬四森的保護傘們都還有很大影響力,他的商業(yè)帝國如日中天。
可以說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蘇希聽了李劍的匯報,他又問李劍拿了一份材料,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認真審讀。
蘇希坐在圓桌的后面,這是嚴格按照級別來排位的,李劍就坐的比較靠前。
超冠集團的‘大’讓蘇希很是驚訝,這家集團竟然有上萬名員工,子公司有39家,涵蓋礦產(chǎn)、房地產(chǎn)、物流、民生…等一系列行業(yè)。
政府這邊提出的意見是,找一個老板打包收購。
可是超冠集團的債權(quán)、股權(quán)問題非常復(fù)雜。
喬四森是個黑道天才,但他不是商業(yè)天才。超冠集團在前世慢慢萎縮,就是因為他不善管理,攤大餅式擴張,后面還搞非法集資…最終被一鍋端了。
現(xiàn)在還沒到后世那一步,但債務(wù)問題也極其復(fù)雜,各種三角債,各種股權(quán)抵押…最重要的是,超冠集團本質(zhì)上又是一個掠奪型的犯罪團伙。
喬四森等人沒被抓捕之前,很多被強取豪奪的人不敢出來聲張,一旦喬四森被抓,他們就都冒出來了主張自己的權(quán)益不應(yīng)該被侵害,要求政府為他們做主。
省委省政府外面這幾天天天都有人拉橫幅。
他們將槍口對準壞人的勇氣沒有,但對準好人的膽子,不僅有,還很大。
所以有時候,基層官員在處理群眾問題時,有時候會很粗暴。
這些粗暴執(zhí)法,一方面是個人修養(yǎng),另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被逼無奈。
你倒是想和顏悅色的文明執(zhí)法,但群眾里面有些人一旦覺得自己能拿捏你,那種咄咄逼人的氣焰是沒法看的。
蘇希皺著眉毛,唐爸進了一步,但也確實是接了個燙手山芋。
蘇?床牧系臅r候,唐向陽進了會議室。
他的南方口音還是那么重,在這一屋子的北方口音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蘇希今天只是列席,他沒有發(fā)言。
但他能夠很清楚地看出來、聽出來,遼北的干部對唐向陽有一種隔閡感,有少數(shù)兩個人表露出一些試圖接近的語氣。
更多的是王和生那種禮貌熱情,一問三不知。甚至是在講話時,故意拿規(guī)章制度、遼北社會的特有情況來搪塞、封堵。
蘇希始終鐵青著臉。
他咬了咬牙齒,抬起頭,剛好唐向陽看過來,唐向陽的嘴角微微上浮幾度,這是一個克制內(nèi)斂的微笑。
也是在告訴蘇希:別慌,別急,有唐爸在呢。
唐向陽和周錫不一樣。
蘇希的親生父親內(nèi)斂克制,總是走一步看三步,他總想著給蘇希規(guī)劃未來,事實上…他規(guī)劃的東西,蘇希根本沒用上。
倒是唐向陽,他不規(guī)劃,他上來就干。誰動蘇希,他就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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