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雖然坐在上首,但他依然坐直了身子。
這場大戲,太好看了。
白賢良主動發(fā)起攻擊,還想用康懷宇來殺蘇希的威風(fēng)。
哪知道康懷宇一出手,就直接擊中白賢良的命門。
現(xiàn)在,蘇希書記一聲冷笑,他輕輕敲打桌面,威嚴(yán)油然而生,全場靜默,等待蘇希的講話。
“黃明同志,這個會議開的好啊!
蘇希看了一眼黃明。
黃明連忙微笑著點頭,他在附和蘇希書記。
這一幕,大家都看的目瞪口呆。
當(dāng)然,這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黃明同志在蘇希同志辦公室匯報工作的場景。
“這樣的會議要多開,我們班子里的同志就應(yīng)該多展開這種批評與自我批評,出出汗紅紅臉,也沒有什么不妥嘛。我看,康懷宇同志就帶了一個好頭。他確實反映出了一些實實在在的問題。白賢良,你也不要生氣,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大家都是同志,咱們關(guān)起門來,說點傷和氣的話也無傷大雅。總不能膿包戳破了,讓老百姓指著脊梁骨罵,讓上級領(lǐng)導(dǎo)拍著桌子罵。對吧!
反客為主!
蘇希直接掌握主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蘇希在主持會議。
白賢良瞪了一眼蘇希,他又看向上首的黃明。
黃明同志正在點頭做筆記呢。
白賢良直接傻眼。
這他媽什么情況?
這個蠢豬是在和蘇希聯(lián)手干我嗎?
他到底能不能看清形勢?
現(xiàn)在是圍剿蘇希的大好時機(jī)。你他媽投降蘇希了?這他媽是什么眼力?真是付不起的阿斗。
王八蛋!
白賢良正要開口,反客為主。
桐梓縣的縣委書記王守昌舉起手,他說:“蘇書記,我有話講!
蘇希點點頭,他說:“王守昌同志,但講無妨!
王守昌站起身來,他說:“謝謝蘇希書記。尊敬的黃明書記,還有各位領(lǐng)導(dǎo)。剛剛蘇希書記做了深刻的發(fā)言,我深受感召,有些話憋在我心頭很久,我認(rèn)為今天,是時候?qū)⑦@些膿包戳破,講出來了!
“剛才康懷宇同志說了清河存在的一些歷史遺留問題。我深有感觸,我到乾州工作不到一年,比蘇書記晚了一點點。”
“但是,我?guī)缀趺刻於荚谔幚砣罕妴栴}。去年年底到今年,縣委大院外面就沒有停過。我再查一查資料,哦豁,財政都他媽的預(yù)支到二十年后了!
“我們不是清河,我們沒有那么多外來資金。我們也是個資源縣,我們靠的是黃金!
“歷來黃金都是重要戰(zhàn)略資產(chǎn),歷來出產(chǎn)黃金的地方都很富裕。但是,我們桐梓縣卻窮成了這樣!
“為什么呢?”
“我直白點講。因為我們的錢,被人拿走了。我們的黃金,也被人偷走了!
“我們最大的黃金開采公司,從一開始的純國企。后來被人拿走一截。剛才我聽到康輝公司感到很熟悉,因為拿走黃金公司一半股權(quán)的就是這個輝康公司,F(xiàn)在,他們又將這個公司賣給了外國企業(yè)。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桐梓縣只是得到通知,沒有參與任何決策。”
“但是,工人們卻是到縣委大院外面來討要工資,討要福利。這些人將黃金掏空了,爛攤子賣給外國公司。屬于,將下金蛋的母雞殺了吃掉,還把羽毛帶走。外國公司給工人們的補(bǔ)償金,也被掏走百分之九十!”
“喪心病狂!”
“還有,這個康輝公司,在我們桐梓縣可是中標(biāo)大戶。桐梓縣的政府工程,至少有百分之四十是他們中標(biāo),剩下的,也有他們的影子!
“蘇書記,我建議嚴(yán)查這個康輝公司,為什么他們這么牛?”
說著,王守昌從公文包里掏出一疊厚厚的材料。
他也是有備而來。
他說:“各位領(lǐng)導(dǎo),同志們。我講的東西很粗淺,但是這些材料非常詳細(xì),記錄了每一個項目,每一筆支出。請大家看一看,合理不合理,正常不正常!”
圖窮匕見。
工作人員分發(fā)下去。
白賢良的臉色鐵青,極其難看。
他本來是想通過今天的區(qū)委常委會議,給蘇希一個下馬威,給蘇希制造內(nèi)憂外患,讓蘇希寸步難行。
沒想到…蘇希這個人如此陰沉,他竟然串聯(lián)好了,竟然在自己的老巢下手,竟然打起了黃金的主意。
這是要釜底抽薪啊。
白賢良咬著牙齒,調(diào)整呼吸。
坐在上首的黃明翻看了一些材料。
很好,沒有關(guān)于他的材料。
他放下心來。
這不是對付他的。
既然和他沒關(guān)系,他就高高掛起。
他甚至感激似的看了一眼蘇希同志。
他捫心自問,如果蘇希對自己來這么一套連環(huán)招:我能抵擋住嗎?
不愧是蘇希啊,不愧是能將雷家?guī)痛蠊芗彝羰叵苯颖扑赖哪腥恕?br>
幸虧我服軟服的早。
現(xiàn)在,白賢良要怎么抵抗呢?
黃明合上材料,他穩(wěn)坐泰山。然后說道:“蘇書記,你怎么看待這件事情?”
蘇希說:“書記,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嚴(yán)查到底。不要等上級紀(jì)委找上門來,我們卻毫無反應(yīng),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啪!
白賢良忽然一拍桌子,他對蘇希吼道:“蘇希。你不要在這里項莊舞劍,我知道你的蛇蝎心腸。你這個人擅長斗爭,心思邪惡,早就證明了。你現(xiàn)在聯(lián)合他們,意圖給我栽贓陷害,還要調(diào)查,說的冠冕堂皇。你有這個資格嗎?”
“我是省管干部。”
白賢良擲地有聲,他盯著蘇希:“你一個區(qū)委書記,市委常委。誰給你的膽子,倒翻天罡!你這個人囂張跋扈慣了,自認(rèn)為背景通天。但是,乾州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蘇希緩緩站了起來,他平靜的注視著白賢良,他慢慢的走過去。
他來到白賢良的面前。
蘇希的眼神就像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獵豹,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白賢良下意識的后撤一步。
他問:“你想干什么?你想打人嗎?”
他伸出手去,指著蘇希。
蘇希一巴掌將他的手指拍開。
下一秒。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
啪!
蘇希的巴掌抽在了白賢良的臉上。
狗一樣的東西,還敢對我呲牙。
全場一片寂靜,會議室里落針可見,甚至能聽見老鼠在棉花上撒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