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倒行逆施,適足削履。發(fā)展經(jīng)濟根本不按照當(dāng)?shù)孛袂。清河是資源城市,不搞稀土,搞什么 ?我們?nèi)肯⊥脸隹趧?chuàng)匯,我們這里的民生都靠稀土帶動。把稀土礦停了,這么多人吃什么?”
“蘇希只知道搞權(quán)力斗爭,上來擼掉公安局長,彰顯權(quán)威。實際上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開過常委會,完完全全是一言堂!
“蘇希的名氣都是被吹出來的,東明的政績被安在他一個人頭上。清河區(qū)交給這樣的人,只會讓清河永無寧日!
“強烈要求更換區(qū)委書記。”
“蘇希必須下臺!蘇希必須下臺!”
“……”
蘇希中午的時候,抽空上了上網(wǎng)。他不僅在當(dāng)?shù)鼐W(wǎng)站看了看,還上了海角論壇,有一批固定的賬號在刷屏。
甚至還有不少轉(zhuǎn)載到了QQ群和QQ空間。
輿情很洶涌。
這樣的水軍規(guī)模從某種程度超越了清河區(qū)的能量,一定是有其他人在推波助瀾,火上澆油。
蘇希很平靜,甚至還帶著笑容。
對他來說,這把火燒的越旺越好,燒的越猛烈對自己越有利。
他迫不及待看是哪些人會跳出來。
果然,剛剛關(guān)了電腦。就接到來自趙利民的電話,趙書記說自己有情況向自己反映。
蘇希同意了,給了他30分鐘時間。
下午,蘇希提前去到辦公室,趙利民已經(jīng)在等待。
他進了蘇希的辦公室,就和蘇希講清河的稀土開采歷史,他說的很詳細,尤其是說到出口的時候,更是眉飛色舞。
此時,蘇希問了他一個問題:“趙書記,我們現(xiàn)在稀土的提煉方法還是采取徐院士的串級萃取法嗎?”
。
趙利民顯然被問懵了。他說:“我們都是將原材料集中送到一個地方,我們本地的加工提煉廠只有一家!
蘇希又問:“那你知道原材料和成品之間的價格差距是多少嗎?你知道中間的耗費是多大嗎?”
趙利民愣住,他顯然沒想到蘇希會這么反問自己。
蘇希從抽屜里掏出一份報紙,他對趙利民說:“稀土資源的浪費情況觸目驚心,明明這是我們的一張王牌,卻被硬生生的打成白菜價。90年代以前,我國的稀土資源占到全世界的百分之九十,現(xiàn)在呢?百分之三十七!”
“趙書記,我們都知道,稀土是戰(zhàn)略資產(chǎn)。它是化學(xué)元素里的集大成者,17種金屬元素的統(tǒng)稱!
“我可以明確的說,稀土是不僅是“工業(yè)維生素,還是高科技命脈。它不僅關(guān)乎國民經(jīng)濟產(chǎn)業(yè),還將運用到智能制造、高端芯片、軍工科技、航空航天,類似隱形戰(zhàn)機、核工業(yè)、超導(dǎo)這些高精尖領(lǐng)域,稀土是必不可少的原料!
“這么重要的東西,我們卻隨意開采,而且互相拉低價格,把它們當(dāng)成白菜賣出去。你覺得這樣對嗎?”
蘇希盯著趙利民。
趙利民做好了蘇希會說大道理的準(zhǔn)備。
但當(dāng)蘇希這頂‘大帽子’罩下來,他愣了好一會兒。心想:這個蘇希確實是巧舌如簧,這詭辯的能力,我但凡愚蠢點,都得被他帶偏。
他說:“蘇書記,您這么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們實際情況實際分析,我們清河從一開始就是吃資源飯,我們這里窮鄉(xiāng)僻壤,不搞資源,我們所有人都餓死了。現(xiàn)在我們是解放思想,發(fā)展經(jīng)濟的時期。我們要好生活……”
蘇希聽他這么說,知道他冥頑不靈,無可救藥。
“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為了清河區(qū)29萬百姓,請收回停產(chǎn)整頓的決定!
“不收。”蘇希很堅決。
“那么,請您在這份決定上表明:趙利民強烈反對!壁w利民終于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來這兒,才不是為了提醒蘇希。他就是為了求名。
他看見現(xiàn)在的輿論對蘇希極為不利,同時那么多企業(yè)家上去施壓,要求撤換蘇希。
他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打造人設(shè)。
蘇希笑了,他說:“可以,我馬上通知國海坤。趙書記,如果還有其他同志反對,也可以加上自己的名字。我們是民主集中制,我搞集中,你們可以民主表態(tài)嘛!
蘇希攤開手掌:“我這個人,很開明的!
趙利民站起來,他說:“好啊。蘇書記,你不可能永遠正確。沒有人可以永遠正確!
“你這句話說的很好。但是我相信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shù)人的手中!
“好。那就讓時間來證明。”
趙利民離開了辦公室。
蘇希轉(zhuǎn)身就打電話將國海坤叫進來,讓國海坤專門出一張?zhí)卮蟮牟几,布告弄好之后,第一時間送去趙利民那里。
趙利民親自寫上:本人趙利民堅決反對,稀土乃清河百姓生存之道,誰也不能剝奪清河人民開采稀土的權(quán)力。
說著,還摁上自己的手印。
顯得格外的醒目。
鮮紅色。
趙利民滿意極了。
他認(rèn)為這將是自己的功勛章。
他內(nèi)心覺得蘇希簡直愚蠢透頂,滿口大道理,卻不懂實際操作。
稀土是清河的唯一命脈,就是省委書記來了,也不敢斷掉這條命脈。蘇希要停業(yè)整頓,必然怨聲載道,照此下去,蘇希兩個月內(nèi)不走,我趙字倒過來寫。
所以,他看向國海坤的眼神甚至有些同情,他一邊擦手上的紅泥,一邊說:“海坤同志,最近和蘇希同志走的很近,你可要勸勸他。人一旦選錯了路,這輩子就難以回頭!
國海坤沒有回應(yīng)他。
趙利民又說:“背后有人的主要領(lǐng)導(dǎo)或許走錯路還有回旋的余地,往往死的最慘的是那些風(fēng)吹兩邊倒的墻頭草。”
國海坤站定腳跟,他回過頭來:“趙利民同志,你的覺得你還有回頭路嗎?我不是在為蘇書記樹敵,雖然我不知道蘇書記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我可以肯定,你這種貨色還不配跟蘇書記叫板。說真的,你和地痞流氓沒什么區(qū)別,你不過是個大隊書記的水平!
國海坤這話直戳趙利民的心臟。
“你這簽字畫押已經(jīng)生效了。”
國海坤丟下這句話,邁步離開趙利民的辦公室。
趙利民氣的呼吸都不均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