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錫定了定神,他說:“過去種種,我都做的不好。今后凡事,看我表現(xiàn)!
?
郭東明、李晉誠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有蘇夢瑜穩(wěn)坐釣魚臺,他知道周錫這句話說給自己聽的,也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
無外乎是補償蘇希之類。
蘇夢瑜不能阻止周錫對蘇希好,也不會唆使蘇希和周錫交惡。
但是…想要認兒子,沒門。
郭東明說道:“老周,你還做的不好。你現(xiàn)在是我們這一批人里,跑的最快的之一了!
李晉誠此時也趕緊搶過話頭,他說:“周錫,今年開大會,入中候補應該是板上釘釘了吧。”
這種事情,既受于天,又受于人。
周錫不好表態(tài),他只是笑了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后結(jié)果如何,都無怨無悔。
雖然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沒有和成心瑜離婚,有岳父家的助力,會容易很多。加上他在中南做出的政績,以及張振坤書記的幫助,幾乎是板上釘釘。
但是,他一點都不后悔。
官做到多大才算大呢。
更何況,他和成家的政治理念相差太遠。
晚宴在愉快的氛圍中結(jié)束,結(jié)束后,郭東明和李晉誠又特意給周錫、蘇夢瑜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
周錫和蘇夢瑜兩人并肩向外走去,他們一個身材高大、既儒雅又具威儀。一個身材婀娜、氣質(zhì)高雅且姿態(tài)端莊。
但在行走的過程中漸行漸遠。
蘇夢瑜不是樂昌公主,她從未想過破鏡重圓。對她來說,用半條命換回來的大徹大悟,但凡回頭一下都該死。
周錫也不是薛仁貴,功成名就之后,不可能再有王寶釧苦守寒窯等他18載。
“夢瑜,我還是要和你再說一句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是我沒有盡到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所有的悲劇都源自于我的不勇敢!
在飯店門口,臨走的時候,周錫對蘇夢瑜真誠的說道:“對不起。”
“哦!
蘇夢瑜云淡風輕的揮揮手:“再見!
她走出門廳,司機為她拉開邁巴赫的車門,她坐了進去,順勢將墨鏡帶上。
就像是在寒冬中盛放的傲梅。
周錫很清楚,蘇夢瑜依然是當年那個高傲的公主,只不過那一次,她給了自己機會。這一次,她拒之門外。
車開遠了。
周錫站在原地。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周錫已經(jīng)想通了。
自己與蘇夢瑜的緣分已盡,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咎由自取。
但他不想就這么放棄和蘇希的父子之情。
以前22年,他沒有參與,讓娘倆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從今以后,我要加倍彌補。誰再敢欺負我兒子,我拿命去搏。
濃濃地愧疚感造就了周錫此刻前所未有的彌補感。
然后,他回到房間,打開了兩瓶酒。
一邊喝酒,一邊想著蘇夢瑜母子這22年的遭遇。他不敢想象這些年,他們是如何度過的。
過程中,周烈打電話過來,詢問他有沒有找到夢瑜道歉,什么時候能認孫子。
周錫將所有的情緒都發(fā)泄出來,他很少在周烈面前大吼,他一直是個孝順的兒子。
但這一次,他咆哮著說道:“人家憑什么叫你爺爺?這些年,他有吃過你一粒米,穿過你一根紗嗎?”
“你當年為了恢復工作,到處幫我張羅婚事。你不想因為我和蘇夢瑜的關系,被打成蘇系,所以你聯(lián)合媽媽將我騙到京城。你那個時候怎么沒想著有個孫子?”
“如果成心瑜生的是個男孩,你恐怕沒有現(xiàn)在這么熱情吧?”
“你知不知道夢瑜、蘇希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兩母子相依為命,居無定所,受盡白眼,高考第一都被人把志愿涂了,人間的苦吃盡,F(xiàn)在好不容易將孩子拉扯大,你想著當爺爺了,天底下有這么好的事情嗎?”
“蘇家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要是敢去找蘇希認親,你不但沒有這個孫子,也不會再有我這個兒子!”
周錫吼完,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電話那頭的周烈愣在原地,他良久說不出話。半響,他捏緊拳頭:到底誰涂了我孫子的高考志愿!
周烈周錫爺倆一個腦回路。
…
蘇夢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她在心里無數(shù)次給自己和周錫畫上句號。但親自見面,一刀兩斷,還是讓她有強烈的心理波動。
畢竟是她這一生唯一愛過的男人。
也是這個世界上將她推入苦海的最后一根稻草。
蘇夢瑜當年雙親過世,無依無靠,周圍的人不敢接近。在這種情況下,她和周錫相愛,她慢慢的在愛意中一點一點修復?勺詈,這個將她拉出地獄的人,又毫不猶豫的背叛她,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今她好不容易爬出這個深坑,她怎么可能原諒周錫?
她當年想過一了百了,但因為蘇希的出現(xiàn),她才振作起來。蘇希就是她的希望,她唯一的希望。
誰想將蘇希奪走,她一定會拼命!
蘇夢瑜在邁巴赫上閉著眼睛,直到司機說:“蘇總,到了。”
“好!
蘇夢瑜睜開眼睛,她整個人的氣場再次為之一變。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蘇夢瑜已然下定決心,下半生她要親手創(chuàng)造一個恢弘的商業(yè)帝國,為自己,為蘇希!
今日與周錫的會面,像是為她過去的人生做一個干凈利落的了結(jié)。
…
蘇希買完手機出來又碰到了黃玉瑩。
黃玉瑩見到蘇希非常激動,她連忙伸手和蘇希打招呼。
蘇希有些意外,他走過去,發(fā)現(xiàn)黃玉瑩還是穿著原來的衣服,只不過干了。
“你…”
“我在派出所烤火烤干了!秉S玉瑩對蘇希說:“派出所的女同志送給我一套貼身衣物。”
說著,黃玉瑩將蘇希的錢掏出來,她要還給蘇希。
蘇希說:“你先拿著吧。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不容易,等以后手頭寬裕了,再還給我!
黃玉瑩一聽這話,頓時哭了。
蘇希見她這副樣子,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蘇希一直是這樣的人,他和別人不一樣。他自己淋過雨,所以總想替別人撐把傘。
苦難的生活并沒有讓他變得麻木,成長過程中的白眼也并未讓他冷漠。
他依然熱愛這個世界,并且愿意用自己的能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一些。
上一世如此,這一世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