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外,教軍場。
兩架飛艇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四周層層崗哨,知道的人也就只有葉辰他們幾個。
林墨寒和穆景元看見葉辰來了,恭敬磕頭。
“王爺,還勞煩您過來!蹦戮霸笆值。
林墨寒依舊冷冰冰的樣子,仿佛就從來都不會笑。
葉辰朝著兩個人拱手。
“路上小心。”
兩個人登上飛艇,成風把手卷成喇叭。
“你們放心,王爺說了,東北軍一定會護你們周全!
葉辰側目,臉上的表情微僵,隨后笑的沒心沒肺。
林墨寒,穆景元在空中互相看了一眼。朝著成風拱手,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漸行漸遠。
林墨寒坐在飛艇上,看著腳下的山川大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恐怕這是最后一次看這么美的夜色了,
不過,能夠站在這世界的至高點上看最美的風景,即便是死了,那也值得。
只是辜負了佳人。
林墨寒回眸,看向盛京方向。
一匹馬急匆匆的穿過熱鬧的長街,許婷婷尖銳的嘶吼聲劃破夜空,讓人遠遠的躲開,
低聲咒罵從哪里來了這么一個瘋子。
剛剛到城門口,迎面撞上了葉辰的隊伍,許婷婷淚如雨下,指著葉辰,“你,
你,
你怎么不讓方輕舟去,
同樣的公主,
是有親有疏嗎?”
原本熱鬧的街道突然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越發(fā)的沒大沒小!比~辰聲音冰冷,并沒有給她想要的回答。
子軒,南一離等人過來攔住許婷婷,
成風也走了過來,春紅猶豫了一下,剛要跟著過去,被葉辰瞪了一眼。
“你去說什么!
春紅有些手足無措,愧疚的低頭,跟在葉辰身后漸行漸遠。
成風站在許婷婷面前,威嚴的不容親近。
“許婷婷,王爺不和你計較,
你自己去和他請罪,
什么叫不安排方輕舟去,
這是他們集體研究得出來的結論,
不是你我可以隨隨便便非議更改的!
許婷婷呵了一聲。
“王妃,我去承認錯誤,
咯咯咯……”
她的笑聲越發(fā)尖銳犀利。
顫抖著手,抽出匕首,割下來一縷頭發(fā),扔在地上,
“從今以后,我們誰都不認識誰。
你們不保護我看上的男人,我自己來!
許婷婷說完,調轉馬頭,沖出城門。
成風在后面揚了揚手,神情落寞。
“南一離,通知天機閣兄弟,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許婷婷安全!
南一離點頭,下去辦了。
東瑞殿,葉辰捧著大黃庭卻是沒有看進去。
外面的門被人摔的啪啪響,“葉辰……”
極力抑制著的怒吼讓葉辰的心一抽抽。
“媳婦……”
葉辰舔著一張臉過來,陪著笑。
“你在家啥都不知道干,
那個……”
成風開始四處找毛病,
結果,發(fā)現(xiàn)一個很讓人抓狂的問題,房間里收拾的規(guī)規(guī)矩矩,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葉辰心里頭想笑,他作為男人預判了王妃的預判。
正得意的時候,成風一把手揪住葉辰的耳朵使勁的扭,“誰讓你把家里弄得這么干凈,
一點家里的氛圍都沒有了!
葉辰一只手抓著耳朵,哇哇怪叫,“你了不講理了,我要生氣了,
后果很嚴重!
成風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你們這些不是人的東西,
天下還沒有大一統(tǒng)呢,
你們就開始玩權術,
你以為,這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葉辰停止哀嚎,從成風的手中掙脫出去,背對著他看向窗外茫茫夜色。
“至高者無情!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成風,想要坐在那個位置的人其實不相信所有人,
利用所有人,
天下為棋盤,他為執(zhí)棋者,
我會盡可能的愛每一個人,
但是,
我沒辦法。
有些犧牲是必須要付出的,
那么,我問你,這次任務讓方輕舟去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成風怔住,原本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頓了頓,向前走了幾步,從后面抱住葉辰。
“你說,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葉辰搖頭。
轉身抱住成風,“好了,希望他們都沒事,都會平安回來!
成風被放在軟軟的床上,兩個人吹滅了燭火,躺在被窩里沉默著。
葉辰有些困了,成風突然冒出來一個問題,
“你說,有一天,你做了皇帝,
會不會也杯酒釋兵權,炮打慶功樓……”
葉辰好像做了個噩夢,睜開眼睛的時候,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他會嗎,他不知道。
凌晨,天快要亮的時候,林墨寒乘坐的飛艇降落在了河灘上。
天機閣閣主沈獻之緩緩睜開眼睛,從拴在河邊的一條船上下來,
“先生,從何處來。”
林墨寒問出照約定好的暗號,回答,“從來處來,往去出去!
沈獻之過來做給我介紹,兩個人簡單的閑聊了一會,上船,小船順江而下,走的很順暢。
林墨寒問,“京都方向有什么動作嗎。”
沈獻之一邊劃船,一邊和他說,“前些日子,南王派來了使者,
聽說是要逼著太子退位,讓出東宮。”
“太子什么意思!绷帜畣。
“太子方面態(tài)度不是十分明朗,
所以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了。”
林墨寒點頭,
“我這次來,帶來了幾封書信,
需要分別送到各位大人的府邸,
時間緊急,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
沈獻之點頭,“昨天夜間,已經(jīng)收到飛鴿傳書,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您的行程是這么安排的,
先去兵部員外郎許寶山家,
同時,安排人把書信送到工部尚書陳平家里,
還要把書信送到戶部尚書張勝文家里。”
“只要是,朝堂之上打起來了,您的任務就算完成,第一時間撤退!
林墨寒點頭,嘴角微微上揚,心里有一抹抑制不住的笑。
看來,這一次也不是沒機會回去,所有的事情都在背地里做的,
他就是一個幽靈,只要是,他做的天衣無縫,那就可以活著回去。
天亮,船靠岸,林墨寒和沈獻之兩個人騎馬進城。
京都繁華,林墨寒這一次才有資格好好看看,感慨萬千。
兵部員外郎許寶山家門口,兩個人圍著府邸轉了兩圈,看沒有人注意,這才從角門進去。
只是,他們前腳剛剛進去,后面的胡同里就有一個人露出不屑冷笑。
“通知下去,北境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