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男人面露驚恐神色,步步后退,滿眼疑惑,一溜煙的跑了。
“不是說你兒子現(xiàn)在發(fā)達了,
怎么會是這樣,
來的時候,我們可沒少借錢,
這回去沒錢還,怎么辦?”
女人翻了個白眼,“怎么辦,
我知道怎么辦?”
正說著,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小叫花子,蓬頭垢面,
手里拖著半個破碗,
“好心人,給口吃的,
行行好,您大富大貴……”
女人怔住,
“你是……”
東磊抬頭,四目相對的瞬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娘啊,我可下子見到親人了,
娘,我要跟你回家,
我再也不出來闖蕩了!”
女人眼底深處浮現(xiàn)一抹心疼,不過很快就消失殆盡。
“呸,
你個不要臉的,不爭氣的東西,
不是說,你是大月國王子嗎,
怎么落到這個德行!”
“還不都是你,
你要是等我父親,
我能被人家扔出來,
都是你,改嫁,
我才被人嫌棄……”
女人仿佛被戳中了痛處,
一雙手死死的攥著。
看著東磊的目光從冷冽到憤怒到無助,到哀怨。!
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
把東磊打了一個趔趄。
“你,
這天底下,即便是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你也沒資格看不起我,
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我為了讓你讀書,
給人家洗衣服,刺繡,
困得不行,一頭扎進冰冷的河水里,差點淹死,
那個時候,你怎么不說不需要我,
你生病了,我四處尋醫(yī)問藥,
跪下來給人家磕頭,
你怎么不說你是大月國王子,
你現(xiàn)在嫌棄我,
嫌棄他,
如果沒有他,
指望著你那個死爹,
恐怕你早就餓死了。
你讀書的錢,
學功夫的錢,
哪一樣不是我們給你的,
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說那,
你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們……”
女人咆哮,怒吼,仿佛是要把這半輩子的委屈無助心酸都要罵出來。
東磊沉默了,
臉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痛永遠都不在一個緯度。
繼父把女人摟進懷里。
“好了,
別生氣了,
孩子,就是個孩子,
我們走。!”
女人對著東磊呸了一口。
“滾,
家里沒有你的地方,
我們就當做從來沒有見過,不認識!
看著母親和繼父走了。
東磊像一個被抽去筋骨的面人一樣,癱軟在地上。
換了衣服,回到了張龍府邸。
叫了一個東北軍兄弟,把在林場得到的五個袋子金沙交給了那個人,
“兄弟,麻煩你點事……”
黃龍府城外的土地廟。
走了一天的婦人坐在角落里抹眼淚。
“哎,
你說,我這心里頭難受!
“好了,
等過些時候,
你們兩個火氣都消了,
就把他接回來,
咱們在路上不是聽說林場淘金找人嗎,
我過去干幾年,
賺了錢,回來把房子翻蓋了,
然后給他娶一門媳婦,
讓他出去找個賬房先生,
一家人在一起不也是挺好的!”
女人臉上露出笑容,“哎,這些年虧得你了,
以后,我們死了,我就和你入土為安!
男人笑。
“其實,東磊這孩子挺好的!
兩個人升起來一堆篝火,男人拿出來一個干巴饅頭,放在火上烤……
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進來一個英俊少年。
英俊少年看見女人和男人后,驚訝的叫出聲。
“嬸子,是您,
您還記得我不”
女人怔住,“不敢認了,”
“就是,我小時候,路過你家,快要餓死了,
然后,你給了我一塊餅子,還有半塊咸菜疙瘩”
女人努力的回憶,想起來了,指著少年笑,“哈哈,
沒想到你長這么大了!
少年笑,抹眼淚,“是啊,
我一直在找你們,打聽到了你們下落,
這才一路追過來!
“既然遇見了,就不去你們家了,
我給你們準備了一些禮物,
算是對當初救命之恩的報答!
少年說著,就從懷里拿出來四個袋子的金沙,遞了過去。
女人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
打開的時候嚇得不顧說話了。
趕緊把袋子系好了,還回去。
“這個不行,不能要你的東西,
太貴重了,
再說了,我當初救你也沒打算讓你回報,
你拿回去,”
少年笑了笑,也不說話,轉(zhuǎn)身跑了。
只留下在原地凌亂的兩個人。
“這,咋辦,
看起來有五六十兩金子。”女人問。
男人猶豫了下,“既然人家誠心,也就不用客氣了。”
正說著,外面又進來一個人,“嬸子,你還記得不,
是你當初送我去的醫(yī)館,不然我早就死在路上了。
我找你們好多年了,
如今終于找到了,
我在城郊給你們買了一個院子,
在淘金場那邊給你們找了一個打更的工作,
你看看,你們要是愿意,就跟我過去!
女人的眼淚控制不住下來。
長嘆一聲。
外人,竟然比自己兒子強。
他只看見她母親從一個溫婉女人變成如今潑婦,就沒想到這是什么原因。
他就沒想,一個孤身女人,拖著一個孩子度日如年,被村里人欺負,
被村里男人占便宜的時候,是一個什么樣絕望心情。
賢良淑德怎么活下去,
出賣身子,哈哈哈,還不就是為了你能活下去……
“好,
工作可以,
房子就不要了。”
少年生氣,“房子不要怎么成,
我生氣了……”
女人笑的眼淚下來了,點頭,“好。。
女人跟少年離開破廟,還依依不舍的看向張龍府邸方向。
不知道兒子以后怎么樣。
東磊回去以后就一直沒有出屋,一個人在房間里喝悶酒。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進來!睎|磊懶得動,在里面喊。
“開門,我一個瘸子怎么辦!卑茁逶陂T口罵。
東磊過去,打開門。
一股子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你看你,干什么喝這么多就,你的傷不是還沒好嗎。”
“不然,我陪你喝點!卑茁遄聛,受傷的腿放在椅子上。
“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
“呵呵!卑茁遄哉遄燥。
“王爺去見房博山了?”東磊問。
“是,
還有張龍。”白洛說。
“就是不知道王爺會如何處理,
畢竟是張龍的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