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儀式材料充足,場域選用的也好,只是過去了一晚,鳴乘子那邊就有結(jié)果出來了。
陳傳得到消息,馬上來到了祭壇這里,這里分作三層同心環(huán)階,正中心則是投放祭品的所在。
鳴乘子請了他到祭壇最上方,指著底下說:“玄機請看,那毅王行蹤已是尋到了!
陳傳目光投去,在下方中間位置有一個沙盤,上面堆擬出了舊帝室的部分疆域,其中最主要的圍繞著虎牙嶼的這一圈地界,在靠近邊界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一個顯眼的凹陷。
而這個凹陷分明就是代表了所要找尋的目標。
鳴乘子說:“玄機,本來若要找尋其人下落,則需要遍查四方,最好是將舊朝疆域俱是看過一遍,這便耗時過久了。只在下以為,以毅王的脾氣性情,即便躲藏起來,也不會遠離自身基業(yè),故只查虎牙嶼外五百里方圓的地界。
果然一擊中的,其未曾離開那處!
他話語中隱含一絲得意,因為五百里并不是術(shù)法之極限,千里范圍是最好,但是后者所需的時間是前者三倍,這樣可能要三天左右才能看到結(jié)果。
而他掐準五百里,那儀式僅需要一夜時間,當然此舉不是沒有風險的,要是這一次找不到,那就需重新施展這秘術(shù),那必然要將空域擴展到千里范圍,那就會重復(fù)浪費材料和時間了。
可就是因為他拿捏的準,對毅王的心理吃得透,所以在最短時間內(nèi)用了最少的材料將人找了出來,他又怎么能不得意?
陳傳是懂一點密儀的,所以他聽鳴乘子的語氣,大致也能猜到這里面的區(qū)別。
對此他不吝褒獎:
“高功藝高膽大,判別精準,洞徹毅王心思,相信換個人來舉行這儀式,也做不到高功這樣既快且準,又無過多浪費了!
這一句贊譽可謂是真真說到了鳴乘子心頭的癢處,關(guān)鍵陳傳是真的懂,而不是隨意說幾句安撫的好話,為此他更有勁頭了。
此刻他將雙手伸出,虎口對攏,雙目凝注那里片刻,最后自那里漸漸涌現(xiàn)出來一團氣霧。
這氣升到高空之后,擬化出了與底下沙盤一般模樣的場景,繼而又逐漸放大,到了半丈大小后停下,這時場景有了一個立體的呈現(xiàn)。
可以很容易分辨出上面的島嶼、海水、山形的具體分布,非常之形象。
陳傳這時再看那一個凹陷,也是十分直觀了,能見到其里面來回移動著。
鳴乘子說:“玄機,那便就是毅王了。”
陳傳看了一會兒,問:“他這是干什么?”在這上面看到的少許移動,而落在實際上方位上,那就是較長一段距離了。
鳴乘子看了看,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說:“許是在修行,也許是在找尋什么?”
陳傳想了下,這個人因為不是正統(tǒng),想要立足在那里,還要提防朝廷,那必須要從外部獲得援助。
其人也是這么做的,和上古神祇,還有禪教就走的比較近。
現(xiàn)在這兩個恐怕都幫不了他太多。
所以他認為對方并不見的是在修行,而極是有可能做另一樁事,而且當下最有可能做的。
如果是像他猜測的那樣,那么他們越快動手越好。
他說:“高功可以一直盯著他么?”
鳴乘子自信的說:“可以,此術(shù)只要尋到了,除非他棄了人主之念,否則無可能從在下眼底脫出!
陳傳說了聲好,讓他時刻盯著這人的動向,而后馬上離開這里,回到了堡壘中,擬了一份申請行動的報告發(fā)給了作戰(zhàn)指揮部,其中還附注了一些自己的考慮和想法。
指揮部那邊回電很快,等不過三個小時就有了答復(fù),批準行動。
并且這一次,考慮到他判斷的情況,準許他必要時可以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同時還告知他,已經(jīng)讓一名格斗家快速攜帶一枚可在關(guān)鍵時刻使用的遺落物趕來,讓他稍作等待。
陳傳收到之后,立刻將眾人找來開會,說了一下目前的行動目標和計劃。
這一次鳴乘子推算迅速,這樣本來需要調(diào)返南境的人員就不必動了,這回可以一起參與行動。
他倒不是一定需要這幾個戰(zhàn)力,而是讓這些人不至于落下圍剿毅王一役的功勞。那幾位南線的洞玄觀也知道陳傳此舉的用意,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份人情。
又等了兩個小時后,那一枚遺落物終于送到了。
陳傳拿到之后,沒有片刻耽擱,立刻喚上眾人,遁空向西,直趨虎牙嶼。
盡管偏遠,可是以他們的速度,半個小時左右也就到了。
在飛馳向那里的同時,陳傳回憶下關(guān)于這人的情報,目前可以確定,毅王修行的是異之相。
但具體觀想的是什么無人知曉,這是因為毅王少年時還做著皇帝的美夢,十五歲年前沒有進行過任何修行,直到確定了帝位歸屬,沒有輪到其人這才成為了一名玄機武者。
而其人之所以這么想,據(jù)說是因為這位在誕下之時,掌心握有一條小蛟,故毅王自小便認為自己是真龍?zhí)熳,可最后被封皇太子之位的卻是他的大哥。
從舊帝室的記錄上看,這位當日得知此事后,仗著太皇太后的寵愛,還憤憤到皇帝面前質(zhì)問。
當時是辰帝在位,回答說:“爾生性暴虐,讓爾登位,汝兄弟皆無命也,皆是我之骨血,我豈忍心?”
毅王問那兄弟害我又怎么辦?
辰帝于是給他封了一個毅王,并喚來皇太子發(fā)誓,未來繼位之位后,只要毅王不起不叛,那么就對他不征不討。
從事后的情況看,前后兩代帝皇倒是都守諾了。
但其實主要原因在于虎牙嶼不是什么好地方,毅王未去之前蠻荒一片,只有幾個邊疆小鎮(zhèn),是毅王被封在那里后,太皇太后一直有所接濟,這才打造出來現(xiàn)如今這一片基業(yè)。
這人后來修行,多數(shù)時候都在海湖之中,所以觀想的目標極可能就是一位水中仙神了。
半個小時后,眾人抵達了鳴乘子所顯示的區(qū)域。
這里名為震海,他們此刻正在高空之上,從這里往下俯瞰,虎牙嶼赫然在望。
而現(xiàn)在是交融地早上六點剛過,正好進入了白天。
鳴乘子停下之后將手對攏,又有氣霧從里冒了出來,這一次靠近施展,那個顯示所在變得更為清晰,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個人的身影。
他說:“玄機,沒錯了,此人就在下方。”
陳傳這次穿上了外植入體,其中的意識體通過鳴乘子顯示的地點和實際區(qū)域進行了對比,最后確定了其所在的坐標。
他凝視著那個位置片刻,攤開手掌,少許時間過去,掌心之中浮現(xiàn)出一個靈性之火光團,隨后慢慢上升,且在不斷的擴大。
等升到高空之上的時候,眾人看去,其已然變得如同一個懸于頭頂?shù)奶栆话恪?br>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這光球竟又是往里收縮,不過一會兒,就已不足盈尺,并還在持續(xù)變化著,到了最后,望去竟如同黃豆一般大小。
可誰都能夠感覺的出來,這粒東西內(nèi)部蘊含著異?植赖牧α俊
而陳傳能夠靈性光火收縮成這個地步,對于靈性之火駕馭水平可想而知,只這一手,在場沒有一個人辦的到。
倒是在場的純凈派格斗家,知道派內(nèi)有人或許也能做到這一步,但絕無可能如陳傳這般駕馭自如。
這個時候,光粒又緩緩回到了陳傳的掌心之中,把手掌一翻。
這一瞬間,這一枚東西好像失去了束縛,朝下急墜,只是一個呼吸之后,就洞穿了海面,往更深處落去。
此時海底之下,有一處巨大的內(nèi)部空間,毅王正身處于此,他赤冠玄甲,身高兩丈,正坐在一架雕龍御座之上,不遠豎著一柄攪海槊。
這里是獨自一人開辟出來修行所在,由于他個人極度不喜歡幽都那種濃郁的黑霧,所以這里洞巖壁面之上鑲嵌了大量用于照明的明珠。
周圍還掛滿了他捕獵到的各類異種,這些年來虎牙嶼能起勢,主要靠的就是將各種珍稀材料賣給禪教、賣給大順中心城各大公司。
同時他這里還組建了一支支雇傭隊,專門替中心城地方議會處理一些不方便處理的人。
他這幾天都在這里修行,同時也是在躲避大順的可能到來突襲。
在得知了幽都被攻占之下,他知道大順接下來一步肯定是來找自己。
而躲在這里,基本就不用擔心什么了。
此刻在他的身邊,正趴著一條懶洋洋的白鱗蛟龍。
這正是當日與他一起生下來的小蛟,此刻也已成了一頭強大的異種。
實際上他們既能算是兄弟,也可說本屬一體,所以上陣斗戰(zhàn),雙方能夠相融為一,從而借使雙方的力量。
此時他正閉目端坐,忽然之間,他心頭浮現(xiàn)起一個警兆,而那頭半睡半醒的白鱗蛟龍也猛然抬頭。
毅王外照精神之中,察覺到有一點光亮穿透海水,正朝著自己這里落了下來。
“不好!”
他幾乎是第一時刻往外躲避,渾身上下冒出了青紅色的光芒。
而就下一刻,他所有的視界被明亮的光芒所填滿。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