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車停穩(wěn)后,勤務員下車到后面打開了車門,陳傳自里走了出來。
對面那個男子看到陳傳,將墨鏡摘下,從座位上起身,親自迎了上來。
后面的安保人員本來準備跟上,他擺了擺手,只帶著女助理來到陳傳面前,很有禮貌的一欠身,打招呼說:
“陳先生,您好,我是王尉昌,萬頌公司濟北道分公司負責人!闭f著,他微笑著伸出手。
陳傳看了這個男子一眼,沒有什么明顯的身體特征,樣貌也很普通,也就手指上戴著的玉石戒指稍微引人注目些。
不過這明顯只是表象,對方明顯有著一絲神氣用以寄托,背后站著一名格斗家。
只不過僅是極其稀少的一部分神氣,所以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充其量也就跟那個行為藝術(shù)家寄附的鳥類差不多。
不過照理說,這樣的人進入濟北道是需要登記的,然而他這個濟北道安全處的處長卻沒有能夠看到相關(guān)的登記信息。
這種情況要么是對方的安全等級在安全處審備之上,要么就是私下的規(guī)避了。
所以他并沒有回應對方的友好示意。
王尉昌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很自然的放下手,笑了笑說:“抱歉請陳委員專門來這里一趟,只是涉及到交易物品的重要性,還有我個人也想找陳委員交流所以,所以只能冒昧相請了。”
說著,他又側(cè)身一請,“陳委員,這邊請!倍砗蟮呐硪彩窍蛘陉柵锏姆较蚬硐嗾。
陳傳又看了王尉昌一眼,許多政府內(nèi)部人員都不知道他是國家安全事務部的委員,可這個人知道,并且直接說了出來,進一步說明了背景的不簡單。
他往遮陽棚那里走過去,在對方相請之下,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略帶濕氣的涼爽湖風正從湖面吹拂過來,還有一些水鳥偶爾飛過。
女助理走了上來,給陳傳面前的茶杯倒上了茶。
王尉昌保持禮貌的微笑:“陳委員與我們公司也有過幾筆業(yè)務,相信合作的也比較愉快,感謝您對我們公司的信任。
陳委員,你指定需要一級遺落物,那么,根據(jù)我們的理解,是不是您有意……”他有意放緩了一下,“探取上層力量呢?”
陳傳身為洞玄觀格斗家,他索求遺落物,如果有知道晉升方法的人,應該是不難猜出他的目的的,但他也從沒想著隱瞞。
他說:“哦?貴公司對于用途還需要過問么?我記得貴公司似乎沒有這個規(guī)定?”
王尉昌笑著說:“當然,我們公司向來不過問客戶的隱私,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如果是陳委員有意尋找上進的路途,那想來所需要不止這么一些,我們公司是可以提供更多的!
陳傳看了看他,說:“哦?我所需要的,貴公司都能提供?”
王尉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雙手交叉放在肚腹上,這才慢慢說:“理論上是這樣的。”
這時天空上方傳來了一聲嘯鳴,周圍的安保成員忽然一陣緊張,舉起了槍對準了上方。
陳傳說:“不用緊張,那只是我?guī)淼膶櫸铩!?br>
王尉昌看了一眼上空有著艷麗羽毛,形若大鳥的生物,目光中露出些許驚異。
他抬了下手,安保們放下了槍,他說:“陳委員,真讓人驚訝,在這個年代,超限異化生物已經(jīng)很難被人馴服了,嗯,如果您打算為您的寵物訂購些什么,公司也可以一起滿足的!
陳傳說:“王先生,要只是單純業(yè)務上的事,相信你不會單獨請來我這一趟,也不會拐彎抹角的說這些,我們彼此的時間都很寶貴,我想,你有什么話可以直說。”
“啊,這樣……”
王尉昌歉然說:“我個人呢,與人打交道時總喜歡鋪墊試探,但我忘了陳委員不是那些庸人,那我就開誠布公談和陳委員談了一談了!
他摩挲著手指上的玉石戒指,說:“但凡涉及到上層力量交易品,我們總是慎之又慎,因為這是有可能關(guān)系到世界的安危的,相信陳委員是理解的。
所以在此之前,我想問問陳委員,您對于格斗家是怎么看待的,啊,我是說格斗家這個群體!
陳傳說:“出發(fā)點不同,就有不同的看法,王先生是想聽哪一方面?”
“抱歉是我沒有問清楚,這樣……”
王尉昌看著他,“陳委員自己身為格斗家群體的一員,不知道您對于格斗家群體,有無產(chǎn)生某種深切的認同感呢?”
陳傳略作思索,他說:“并沒有在我看來,除了擁有武力之外,他們與尋常人的區(qū)別不大!
王尉昌說:“陳委員難道不覺得,如果拋卻國別,民族,還有階層的界限,格斗家之間不應該更認同彼此么?”
陳傳看了看他,說:“我說過了,對我來說沒有區(qū)別!
王尉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墨鏡在手心里敲打了兩下。
“是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我忽略了陳委員你的戰(zhàn)績,在陳委員您的眼里,或許普通人和尋常格斗家是真的沒有什么區(qū)別。
那么我說下我的看法。
我一直認為,格斗家已經(jīng)有別于尋常人,他們擁有的破壞力和生命力遠遠超出了那些低等生物,放在舊時代,被稱之為神明也不為過。
他們也是真的曾經(jīng)被當作過神明的,格斗家已經(jīng)是一個新的種族,我們?yōu)槭裁催要在這些凡人的體系中生存,去聽他們的擺布,要去顧及這些人,而不是獨立出來,甩開這些累贅,去建立我們自身的偉業(yè)呢?”
陳傳平靜的說:“按照王先生你的這個說法,或者你的理論,格斗家之間也能夠分出不同的層階,如果真是那樣,你可能就沒有資格坐在我的面前了。
進一步說,上層力量又何必維護世界?他們放棄一切不好么?”
他看著王尉昌,“王先生,你難道沒有意識到,一旦推倒了這個共識,被推倒的人之中就包含我們自己么?”
王尉昌神情鄭重了一些,他說:“陳委員,您提的問題很尖銳,但是我可以回答您。
我知道您成為格斗家還沒有多久,還很認同自己原先的身份,但是有許多人成為格斗家已經(jīng)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數(shù)百年。
這些人的親人早已不在離世,哪怕有一些血脈后裔,與他們也并無法建立起深厚的情感,他們早已經(jīng)在世上沒有什么牽扯了。要說有什么,也只是曾經(jīng)身而為人的一點微薄情感了。
但好在我們是有共通點的……”
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我們都有一身強健的異化組織,這個帶給了我們能夠感受到彼此,能夠產(chǎn)生共鳴,并讓我們擁有了往上層蛻變的資本。
這就是格斗家之間能夠建立認同的關(guān)鍵,我們是一個有別于低等種群的全新族群!
陳傳說:“然后呢?在證明了自身的高等后,你又打算做什么呢?那些所謂的‘偉業(yè)’么?”
王尉昌往前傾俯了下身體,“陳委員,難道不想看到一個全新的格斗家處于統(tǒng)治鏈上層的全新世界么?
我并不是無緣無故說這些,大轟撞要來了,我們這些擁有力量的人憑什么去為那些低等種群付出?政府?公司?都是笑話!
除非他們愿意將所有的一切交出來,讓我們主導一切那我們就是為自身而奮戰(zhàn),這樣我們才會百分百拿出自己的力量,這對于世界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他又敲打了一下扶手,發(fā)出咯咯兩聲,“當然,我雖然認為格斗家是凌駕在低等種群之上,但出于憐憫,我們并不打算拋棄那些低等種族。
不但不會拋棄,我們還會幫助他們,我們也可以通過移植人工的異化組織的方式,讓他們也能擁有一定的力量,從而更好的為我們服務!
說著,他又緩緩坐回身,抬起手說:“在這個全新的世界里,擁有能力的理所應當坐在高位之上,就像陳委員您這樣的精英,在新世界理當擁有足夠的權(quán)柄。
而我,我們,也愿意為您這樣的精英奉上上進的資源!
說著,他示意了下旁邊站立的女助理,后者點了下界憑馬上有一個人拎著一只金屬箱子走了過來。
他接了過來,擺在了案上,并往陳傳推了一把。
“這里面有一件一級遺落物,是我們的見面禮,我們不要求陳委員能夠立刻認同我們,但請相信,我們是很有誠意的,我們衷心希望陳委員能加入我們!
陳傳說:“我有一個問題,對于大轟撞你們又是怎么考慮的?”
“大轟撞……”
王尉昌若有深意的說:“陳委員,大轟撞對于凡人的確是一場災難,但對于我來說或許并沒有那么可怕,反而有可能是我們的機會呢?”
陳傳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他看向其人,“王先生,我對你說的那些毫無興趣,就這樣吧。”
他站了起來,說:“對了,你應該知道我的職務是什么,我希望你盡快來登記你的安全權(quán)限,給你兩天時間,否則我會采取必要的措施!
說完之后,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朝那個箱子看上哪怕一眼。
王尉昌這時也站了起來,他說:“陳委員,我很坦誠,或許您現(xiàn)在不理解我的話,但等到以后,陳委員,您會明白的!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