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這樣結(jié)束了?
不!
他不接受!
傅司寒隨便取了把車鑰匙快步下樓。
“少爺,您去哪兒?”林管家膽戰(zhàn)心驚,生怕傅司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傅司寒擺了擺手,沒答,撥通了尹才的電話:“查言晚晚在哪兒。”
說完就直奔車庫,不一會兒就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蘭博基尼飛馳而出。
林管家急得在大廳來回踱步,沒辦法只好給傅南燭打電話,焦急的問:“四少啊,您知道三少爺和三少奶奶怎么回事嗎?”
“林伯,我哥都快三十的人了,您操心他做什么?”傅南燭百無聊賴的聲音傳來,“我自己的事情都一團亂,您覺得我有空管他?”
林管家簡直無言以對,這一對兄弟都是不讓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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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苑的公寓是言晚晚在拿到幾筆秀臺出場費后就立刻置辦的,面積不大但勝在戶型好,裝修實用,定期請了家政打掃,拎包即可入住。
晚晚正仔細閱讀醫(yī)生的遺囑,門鈴忽然響起。
她來這里住只有左佳知道,會是誰這么快來找她?
晚晚謹慎的通過貓眼往外看,看到的是一張俊美的混血面孔,對方?jīng)_著貓眼微微一笑。
“驍哥!蓖硗泶蜷_門,“你怎么……”
“不歡迎?”言驍微微一笑,眉梢輕挑。
“當然不是,請進——。
晚晚剛讓開門,身體一輕就被男人大橫抱起來。
“腿傷了怎么不用拐杖?跳過來的?”
“驍哥,我可以自己走的!”言晚晚被言驍這個舉動嚇了一跳,耳根微紅,極為尷尬。
言驍把言晚晚輕輕放在沙發(fā)上,完全不解釋自己剛才的動作,問:“腿好了?”
其實他安插在醫(yī)院的眼線已經(jīng)告訴他言晚晚的腿傷已經(jīng)痊愈。
“嗯,可以取石膏了,我還沒取而已!
“我?guī)湍闳。?br>
“啊?”晚晚訝異,“驍哥不用!”
“不信任我?”言驍眉梢微挑,“還是說,晚晚害羞了?”
晚晚本來是覺得有幾分別扭,偏偏言驍這么一說她反而不好接嘴,“我就是覺得太麻煩你了,你之前已經(jīng)幫過我很多了!
“晚晚,你也幫過我很多,你對我也有救命之恩,忘了么?”言驍眉眼低垂,嘴角挽起一抹暖笑。
言驍指的是醫(yī)院那一次,不過那一次救的是南宮以驍,不是他。
言驍接了盆熱水,問言晚晚拿了條毛巾,取來剪刀,高大的身軀在言晚晚身前蹲下。
剪刀剪開紗布,一層層的取下,再取下定型的石膏。
原本就纖長的右腿由于長時間沒有使用已經(jīng)造成了肌肉萎縮,比左腿小上兩圈,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皮膚也因為干巴巴的泛著白色的皮。
晚晚幾乎下意識的將腿往后一縮,想藏起來。
因為看起來又丑又臟。
“別動,我摸摸骨頭!毖则斘兆⊙酝硗淼哪_踝,推放在自己的膝頭。
“驍哥,我先去洗一下!蓖硗硐氚涯_抽回去。
“我來!
言驍將提前準備好的毛巾放進熱水浸濕,半濕的毛巾輕輕的擦拭在言晚晚的右腿上。
一舉一動都是小心翼翼,指尖都是溫柔。這股溫柔中又全是不可置否,讓晚晚移不開腿。
晚晚撐在沙發(fā)上的手指不自覺的扣緊,靜默的看著單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他認真而專注,像在擦拭一件珍寶,在珍惜每一次如此這般的機會。
晚晚覺得今天的南宮以驍有些奇怪,比平日里……更感情外放一些。
她終于可以確定,她當初偶然在他眼中看到“虔誠”并不是錯覺。
“下地試一試!辈镣晖龋则敺鲋酝硗淼氖直圩屗酒饋,“不要怕,骨頭已經(jīng)好了!
腳掌完全觸地、完全著力的瞬間很是陌生,宛若新生。
晚晚幾乎忘接了言驍?shù)拇嬖,小心翼翼的嘗試抬起左腳,右腳單腳立地。
穩(wěn)穩(wěn)當當,毫無痛覺。
“好了。”晚晚的臉上揚起笑容,笑意越來越濃。
“現(xiàn)在還早,我們出去熟悉一下走路,一會兒就可以去吃飯了!毖则斈抢淠难畚惨矔炄酒鹦σ。
“好!”
一個多月不下地,行走的感覺讓人害怕又期待。
楓林苑屬于高級住宅,綠化面積率很高,出了小區(qū)就自帶一個小公園。
晚晚一開始不敢大步走,要扶著言驍才敢走——骨頭斷裂的劇痛依舊刻在她身體的記憶里,甚至才打了石膏摔下地面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骨頭在肌肉里移動。
那種感覺簡直是心理陰影。
更何況,長期不行走已經(jīng)讓身體肌肉忘記了雙腳協(xié)調(diào)走路感覺。
“晚晚別怕,你走得很好!痹谘则?shù)墓膭詈涂隙ㄏ峦硗聿鸥要氉缘淖摺?br>
旁邊有一歲不到的小奶娃在家里長輩的扶著下蹦跶著小短腿,也在學走路。
晚晚覺得臉上一陣燥熱,“驍哥,我想自己試試,你不用跟著我!
言驍沖旁邊的小嬰兒一家瞇了迷眼,很快隱去了情緒,笑著點頭,“好,那我在這里等你!
小公園中心是一個巨大的花壇,晚晚繞著花壇走。
她下意識的照顧右腳,想著只需要把右腳的肌肉恢復起來就行,直到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嘲笑:
“你看,那邊有個瘸子!”
六七歲的小男孩驚奇的指著言晚晚,同自己同伴說道。
言晚晚的身體溫度驟然的冷卻,僵硬在原地。
同伴興致勃勃的看著言晚晚,問小男孩:“誒?她怎么不走了?”
“喂瘸子!你怎么不走啦?”小男孩沖言晚晚喊了一句,“你再走兩步!咦?你有腿的呀,怎么走路是瘸的?”
同伴加入討論:“誒瘸子,你是不是右腳站不穩(wěn)呀?”
晚晚僵硬在原地不敢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兩個小男孩,只覺得全世界都失去了顏色和聲音,只剩下兩個小男孩一口一個“瘸子”。
他們也許并無惡意,只是新奇又好奇。
連這個年紀的小朋友都會投來異樣的眼光……
晚晚過了好久才找回力氣,僵硬的低頭去看自己的腿,忽然有一種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