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陳玄壓下心頭的震撼,目光重新掃過四周。八艘戰(zhàn)船已在殘星周圍散開,每一艘都對應著一方方位,戰(zhàn)旗獵獵,符文流轉。他逐一辨認著戰(zhàn)旗上的字跡:“道一”、“瑤光”、“天璇”、“九幽”、“紫府”、“絕情”……
“怎么只來了八個圣地?” 陳玄皺眉低語,指尖無意識地敲著甲板。
“八個?” 身邊的白千幻聽到了,當即以靈力傳音解釋,語氣里帶著幾分復雜,“至尊圣地和仙古圣地,早已超脫我們八大圣地的層次。這種秘境爭奪,他們根本不屑參加 —— 對他們而言,吞魔星墟里的機緣,人家弟子還真不缺!
陳玄眉峰一挑,暗暗咋舌:“這么厲害?直接無視我們八大圣地?”
“無視?” 白千幻苦笑著搖頭,目光望向虛空深處,像是能穿透無盡混沌,“若是我絕情圣地的先祖中,有誰能合道永恒成就主宰,至尊,甚至至今還活著…… 我們宗門也能這般狂傲!
“你是說…… 這兩大圣地,至今仍有永恒之境的先祖存活?” 陳玄猛地轉頭,眼中滿是震驚。永恒之境,那是傳說中的境界,連仙古準帝都未能觸及,竟真的有活下來的存在?
白千幻凝重地點頭,剛想再說些什么,陳玄的目光卻突然頓住 —— 他瞥見瑤光圣地的戰(zhàn)船甲板上,三名白袍長老突然齊齊轉身,望向了九幽圣地的方向。
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遙遠的虛空里,一艘通體漆黑的戰(zhàn)船正緩緩駛來。
戰(zhàn)船上纏繞著淡淡的黑霧,黑霧中隱約有鬼哭狼嚎之聲,桅桿上的戰(zhàn)旗是深紫色的,旗面上繡著一朵綻放的九幽寒梅,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而在那戰(zhàn)船的最高處,站著一道身穿白色仙靈羽衣的身影。
那女子身姿絕世,肌膚勝雪,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肩頭,右手握著一把寒梅傲雪折扇,扇面半開,露出里面冰雕玉琢的寒梅圖案。
她僅僅是站在那里,便像一朵開在寒冰上的仙梅,清冷、孤傲,卻又帶著奪人心魄的美 —— 所有目光落在她身上,都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再也移不開。
正是九幽圣地的圣女,夏九幽。
在她身側不遠處,立著一個身穿藍袍的少年。少年面容俊朗,眉宇間帶著幾分桀驁,周身纏繞著淡淡的黑色火焰,明明站在夏九幽身邊,卻絲毫沒有被她的光芒壓制,反而透著一股與之抗衡的銳氣 —— 正是九幽圣地圣子第一人,寒九凌,與夏九幽齊名的絕世天驕。
此刻,夏九幽的目光正越過重重虛空,精準地落在了絕情圣地的戰(zhàn)船甲板上,落在了陳玄和他身邊的秋子仙身上。
那雙清冷的眸子里,沒有怒意,只有一片冰湖般的平靜,可仔細看去,湖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陳玄……” 她輕輕開口,聲音不高,卻能穿透虛空,清晰地落在自己耳畔,“百年前你把秋子仙帶走,今日我本尊前來,倒要看看,這百年里,她能有什么長進!
這話不大不小,剛好落在了身旁的寒九凌耳中。
寒九凌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夏九幽,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渴望 —— 他早就聽說,夏九幽百年前曾有一道元神分身被人擄走,卻一直不知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此刻見她盯著絕情圣地的白發(fā)少年,哪里還猜不到?
他壓下眼底的情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傳聞百年前,有人擄走了你的元神分身,難道就是那個白發(fā)小子?”
夏九幽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點頭,聲音依舊平淡:“不錯,他叫陳玄。”
寒九凌的目光立即鎖定了陳玄,又掃過他身邊與夏九幽容貌一模一樣的秋子仙,眼底的玩味更濃。
但他很快收斂了神色,拍了拍夏九幽的肩膀,笑道:“既然是你的舊怨,等下排名戰(zhàn)開始,我替你出這口惡氣 —— 讓那小子知道,敢惹我們九幽圣地的人,下場是什么!
夏九幽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可眼底卻掠過一絲冰冷的嘲諷。
她始終無法真正擺脫圣女爐鼎的命運,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寒九凌的先祖,分神仙魔同修乃她大計,一旦成功,或許自己就能擺脫圣女爐鼎命運。
卻沒想到途中殺出一個陳玄,攪了她大計 ——
寒九凌此次歸來,身懷仙古至寶,得知這一消息,必然有所準備,又豈會真心幫助自己?。
“不必! 夏九幽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斬釘截鐵,絲毫不在意寒九凌的臉面,“百年前我便以元神秘法經過過他:誰若敢插手我和秋子仙的因果,后果自負。他陳玄既然敢動我的計劃,這筆賬,我自然要親自算!
寒九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不爽。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聳了聳肩,不再多言 —— 如今夏九幽在宗門的聲勢,早已不是他能輕易撼動的,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可沒人看到,夏九幽握著折扇的手指,悄悄收緊了幾分。扇面上的寒梅圖案,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更冷了。
而遠在絕情圣戰(zhàn)船的甲板上,陳玄突然抬起頭,望向了九幽圣地的方向。
他雖聽不到夏九幽與寒九凌的對話,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 —— 那目光里藏著的敵意,像針一樣刺在他身上。
陳玄嘴角微勾,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夏九幽么…… 終于來了!钡饶阍S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