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翻,她的興趣越淡,剛想合上冊子還給云霄,就被師妹的話攔住了。
“往后翻呀!這次的大事在絕情圣地 —— 他們新增了兩個圣子,聽說剛拜師就被定為圣子了,比咱們圣地的晉升速度快多了!” 云霄湊過來,語氣帶著幾分好奇,
“不到百年就是排名戰(zhàn)了,師姐你可是咱們宗的第九圣女,到時候若想,完全能代表宗門出戰(zhàn)呢!”
陸雪琪微微搖頭,指尖劃過書頁:“師父說,讓我安心修煉,不必參與其他事!
云霄暗暗撇嘴 —— 什么安心修煉,不過是怕你提前接觸外界,壞了 “嫁衣” 的意境罷了。
可她不敢明說,只能換個角度勸道:“也不能總閉關(guān)呀!光靠打坐苦修,哪能那么快到反虛境巔峰?出去歷練闖蕩,和同輩切磋幾場,說不定就能看出自己大道的不足,突破起來反而更快呢!”
這話倒是讓陸雪琪動了幾分心思 —— 她太想變強(qiáng),太想找到族人了?蓛(nèi)心對修煉的執(zhí)念又讓她有些排斥,最終還是順著云霄的話,繼續(xù)翻動冊子。
根據(jù)名錄的排序,絕情圣地的圣子名冊在最后一頁。隨著書頁嘩啦作響,陸雪琪的目光掃過一個個名字:白千幻、白千玨、璇昊、琉璃、蒼玄月……
當(dāng) “陳玄(北冥)” 四個字映入眼簾時,她的指尖猛地頓住。
起初只是平淡一瞥,可下一秒,像是有什么東西沖破了記憶的枷鎖 —— 百年前湯巫山巔那座小道觀的畫面,突然在她腦海中閃回:清晨的露水、道觀前的老槐樹、還有那個總是笑著叫她 “雪琪” 的模糊宛如迷霧的身影……
“這……” 陸雪琪的臉色瞬間蒼白,頭痛欲裂。
所有記憶都清晰起來,卻唯獨(dú)少了一個人的面容 —— 她明明記得有那么一個人,陪她看過日出,教她識過草藥,劍法,可無論怎么想,都記不起他的樣子,只余心底一聲瘋狂的吶喊:不能忘!不能忘記他!
《嫁衣仙功》本就是絕情之法,最忌情感波動。
此刻舊情記憶與功法反噬在她腦海中激烈交鋒,她越想回憶,功法的反噬就越瘋狂。
陸雪琪雙手抱頭,身子蜷縮在蒲團(tuán)上,低聲痛苦呻吟,最終還是苦修百年的功法占了上風(fēng),將那段模糊的記憶重新壓了下去。
“哇 ——” 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濺在潔白的裙擺上,像一朵綻開的紅梅。
云霄嚇得臉色發(fā)白,連忙扶住氣若游絲的陸雪琪,一邊焦急地問 “師姐你怎么了”,一邊翻手取出一枚瑩白的丹藥,塞進(jìn)她嘴里:“這是‘凝神丹’,你快服下!”
陸雪琪咽下丹藥,不顧嘴角的血跡,雙眼死死盯著冊子上 “陳玄(北冥)” 的名字,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 這個名字,這個道號,讓她感到無比的熟悉和親近,仿佛刻在靈魂里一般。
“他…… 他是誰?” 她聲音顫抖,指著那個名字,看向云霄。
云霄看著她這副模樣,哪里還猜不到其中必有淵源?
只是《嫁衣仙功》霸道,會逐漸抹去持有者的情感記憶,尤其是關(guān)于 “情” 的部分。
她只能按自己知道的信息解釋:“他叫陳玄,道號北冥,是絕情圣地剛晉升的圣子,和另一個叫秋子仙的女子一起,剛拜師就被定為圣子了。師姐,你…… 認(rèn)識他?”
陸雪琪搖了搖頭,又下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淚水模糊了視線:“我不知道…… 但我覺得,他是我曾經(jīng)的故人,對我很重要!
云霄心中一嘆,卻不敢再多說,只連忙叮囑:
“師姐,今日我來看你之事,你可千萬別告訴任何人,否則師叔會懲罰我的!你要是沒事,我就先離開了,免得被人撞見!
見陸雪琪臉色稍緩,她又補(bǔ)充道,“師姐,修煉別太急功近利,《嫁衣仙功》本就特殊,你多出去走走,或許對心境更好 —— 相信師叔不會拒絕你的!
陸雪琪嘴角還掛著血跡,虛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個名字上。
云仙宮的府門重新閉合,云霄剛飛出不到千里之外,就見一道青色身影從虛空踏步而來 —— 正是搖光圣地第一圣子,蕭玄徹。
“哦?是云霄師妹?這么著急,是要去哪里?” 蕭玄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審視,又掃了一眼云仙宮的方向,語氣隨意地問道。
云霄心中一緊,面上卻擠出笑容:“是玄徹師兄呀!我剛?cè)グ菀娧╃鲙熃,她還在宮里苦修呢,真是太刻苦了!
她話里帶著幾分諷刺 —— 誰不知道,蕭玄徹是圣主內(nèi)定的 “嫁衣” 受益者,陸雪琪的修為越高,底蘊(yùn)越深,對他而言好處越大。
蕭玄徹自然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卻不在意地笑了笑:
“雪琪師妹天賦卓絕,又肯用功,未來定能早日突破。師妹既然看完了她,便早些回去修煉吧,百年后的排名戰(zhàn),可少不了我們這些人的出力!
云霄心中冷笑,面上卻點(diǎn)頭應(yīng)下,轉(zhuǎn)身化作一道流光,匆匆離去 —— 她可不想再和這位 “偽君子” 多待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