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壓迫我,你也這般欺負(fù)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迷路的少女,
“你還不如不告訴我真相,讓我道心受損,死在渡劫下算了……”
話落,她的雙臂又環(huán)了上來,這次抱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嵌進(jìn)陳玄的骨血里。
她現(xiàn)在只覺得心亂如麻:
殺了陳玄?
她狠不下心,更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可就這么算了,道心又像蒙了層霧,怎么都清明不了。
湖水的濕氣裹著荷香飄來,她埋在陳玄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忽然覺得無比委屈 —— 她只想做自己,怎么就這么難?
陳玄垂眸看著懷里微微顫抖的身影,心中滿是唏噓 —— 誰能想到,那個讓無數(shù)修士聞風(fēng)喪膽的魔女,內(nèi)心竟藏著這般脆弱的一面?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秋子仙的掙扎:她不是夏九幽的影子,不是人人忌憚的魔頭,只是個想掙脫枷鎖、做自己的可憐人。
他緩緩閉眼,沒有辯解,沒有安撫,只是任由秋子仙抱著自己。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湖面的荷花靜靜搖曳,連風(fēng)都似放緩了腳步,只留下彼此的呼吸聲,在寂靜中輕輕起伏。
不知過了多久,陳玄睜開眼,聲音低沉而清晰,像落在湖面的石子:“要不,跟我走吧?”
秋子仙的身軀猛地一震,環(huán)在陳玄腰間的手驟然收緊,卻沒有開口。
過往那些追逐她的修士,要么是沖著 “九幽圣地圣女分身” 的身份而來,想借她攀附夏九幽。
要么是被她的容貌吸引,可一旦得知她與夏九幽因果已斷,便會像避瘟神般退開 ——
誰都知道,她遲早會被夏九幽以某種方式 “收回”,沒人愿意做這吃力不討好的 “怨種”,更沒人敢與夏九幽為敵。
可眼前這個少年,明明知道了所有真相,卻說出了 “跟我走” 三個字。
“去哪兒?” 良久,秋子仙才緩緩開口,聲音冷得像湖面的月光,聽不出情緒,
“你不怕夏九幽斬你?她處心積慮對我這般,不可能沒有圖謀!
她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自嘲,
“且不說你兩次輕薄我,一旦她用元神秘法感知到一切,定會對你記恨在心。你若帶我走,你們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了!
陳玄卻笑了,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只要你點頭,別說她只是個反虛境圣女,便是圣地的天神、真仙親自追殺,我亦不懼!”
這話狂妄得沒邊,換做旁人說,秋子仙只會覺得可笑;可從陳玄口中說出,卻讓她心頭一顫 ——
那語氣里沒有絲毫虛浮,只有斬釘截鐵的堅定,像一道光,照進(jìn)了她常年晦暗的心底,暖得讓她鼻尖發(fā)酸。
“哼,年紀(jì)不大,倒會說狂話! 秋子仙推開他,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yáng),很快又壓了下去,
“還是算了。若就此止步,夏九幽頂多對你不喜;可你若帶我走,你們就真成了死敵。到時候你被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該埋怨我了!
陳玄看著她故作冷漠的側(cè)臉,忽然覺得心頭一軟 —— 原來這魔女,也有這般為他人著想的一面。
他上前一步,雙手輕輕扶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只要點頭,我陳玄定能護(hù)你周全。這是我的承諾!
起初,他只是覺得虧欠,想彌補(bǔ)這樁 “認(rèn)錯人” 的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