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沌海底到底藏著什么玄機……” 陳玄避開鳳鳥的尖喙,劍鋒在黃龍鱗甲上斬出一串火花,
“竟能把這些尸身養(yǎng)得比生前還兇,若是意識未消,怕是真仙見了都得繞道走!
傷勢剛愈,鳳鳥的翅膀已拍至面門,黃龍的巨爪也抓向腳踝。
陳玄提劍迎上,劍光與爪影再度撞在一起。
時間便在這般廝殺、逃竄、療傷、再戰(zhàn)中飛速流逝。
海水被染成暗紅又漸漸褪色,海底的礁石被撞得粉碎又被新的碎塊覆蓋,連洋流的方向都被反復攪亂。
陳玄的道心本就如頑石般堅韌,根基更是扎實得像萬年老樹。
最初的一年里,他往往盞茶功夫便被打得肉身崩碎,只能狼狽地施展乾坤挪移逃向遠處。
而后吞下丹藥打坐片刻,不等傷勢完全痊愈便又提劍沖回去。
從最初只能撐十幾個呼吸,到后來能扛一盞茶、兩盞茶、一壺茶,直至最后能硬接一炷香的猛攻。
每一次倒下又站起,他對鳳鳥的翅擊節(jié)奏、黃龍的爪牙軌跡,都多了幾分刻入骨髓的熟悉。
到了第二年,陳玄已再難分心維持千道劍陣。
當他撤去劍陣的剎那,相柳那十八條蛇頭手臂如掙脫枷鎖的黑影,帶著 “嘶嘶” 的蛇信聲纏來,蛇眼泛著死寂的灰光,張開的巨口甚至能吞下他整個百丈蛇魔之軀。
長久鏖戰(zhàn)積累的心力消耗,比肉身損傷更磨人。
即便神力能靠丹藥補回來,那種從骨髓里透出來的疲憊,卻像附骨之疽般揮之不去。
期間小塔數(shù)次傳音,塔身的光暈都透著焦急:“退到污濁海水上層去!只要離開這片區(qū)域,這些尸身便會失去目標,你能有足夠時間喘息!”
“還沒到極限。” 陳玄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喉間溢出一聲低笑,笑聲里帶著股不服輸?shù)暮輨拧?br>
神力與法力已經(jīng)全部耗盡,但四肢百骸里奔涌的力量,還有那股 “絕不能退” 的意志,仍在支撐他鏖戰(zhàn)。
“想逼我退?你們還不夠格!”
他低吼一聲,腳下的九朵造化青蓮突然劇烈顫動,碧色的蓮葉舒展到極致,磅礴的生命力順著根莖涌入體內(nèi),連他蒼白的臉頰都泛起一絲血色。
周身三道超脫級仙氣更是狂暴地旋轉(zhuǎn)起來,如三道金紅色的流光纏繞周身,所過之處,海水都被蒸騰成白霧。
一股股媲美真仙的力量順著仙氣灌注四肢百骸,陳玄只覺手臂突然充滿了使不完的勁,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前所未有的威勢。
短暫之間,他竟憑著這股加持,與兩頭兇物斗得有來有回,劍光與爪影碰撞時,甚至能逼得鳳鳥后退半分。
最初與這三尊仙古真神尸身鏖戰(zhàn),陳玄連喘口氣都覺得奢侈,更別提分心去琢磨劍招與劍道。
直到一年后,心力難支的他撤去困住相柳的千道劍陣,同時應對三頭兇物的壓力瞬間倍增,仿佛有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他快要窒息。
就在這瀕臨崩潰的壓迫感中,陳玄忽然心頭一震 —— 他猛地閉上雙眼,六只手臂卻同時揚起,指尖的劍花翻飛如蝶,一朵朵大道蓮花憑空浮現(xiàn),只在周身數(shù)米內(nèi)靜靜懸浮。
這九朵蓮花比以往任何一次施展都要凝練,色澤如羊脂白玉,花瓣上流轉(zhuǎn)的大道紋路清晰可見。
它們雖只是緩緩旋轉(zhuǎn),卻透著一種 “萬法不侵” 的厚重,連周遭狂暴的水流到了蓮花附近,都變得溫順起來。
“當當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