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臺長,可江口鎮(zhèn)的這次采訪意義非同尋常。為了徹底改觀蒼云山的治安狀況,政府下大力氣動員山上的山寨搬到山下來,又耗費巨資為山寨籌建新居。這是一種新的發(fā)展趨勢,充滿了正能量,我們也不能老是守著基本原則不放,就該去采訪這次的活動。”水含玉在據(jù)理力爭。
水含玉說的也是句句在理,李云遷眉頭一皺,只好說道:“含玉同志,我不是說了嘛,咱們?nèi)ゲ蝗ソ阪?zhèn)采訪,涉及到了東山市高層的不同看法。有些領(lǐng)導好大喜功沽名釣譽,恨不得咱們省電視臺去采訪。但也有些領(lǐng)導卻提倡埋頭苦干求真務(wù)實的作風,很是看不慣這種專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卑劣行徑。我們派人去采訪,看似是在弘揚正能量,可一旦中了某些人的圈套,那就是上當受騙了,咱們也就被某些拼命撈取政績的人給騙了,到時候上級領(lǐng)導一旦責怪下來,咱們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李云遷說這番話,基本是將他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但他不知道的是,水含玉了解到的情況比他清楚的多。
“李臺長,請問誰好大喜功沽名釣譽?又是誰埋頭苦干求真務(wù)實?”
李云遷臉色一冷,道:“這該是你問的問題嘛?咱們只是媒體,不要介入到人家的矛盾之中。”
水含玉絕對不是那種趨炎附勢陽奉陰違之人,她斷然說道:“李臺長,我認為你正好說反了。東山市真正埋頭苦干求真務(wù)實的領(lǐng)導,是陳聰市長。而與之對立的那些領(lǐng)導,才是些好大喜功沽名釣譽之輩!
李臺長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聲音很低,但卻是極其嚴厲地道:“水含玉同志,不準亂說!
“李臺長,我不是亂說。事實就是這樣,江口鎮(zhèn)斷崖寨的搬遷工程是陳市長親自抓的,陳市長為什么要這么做?無非就是從根本上解決蒼云山的治安問題。蒼云山上的逃犯屢打不絕,原因就是山上的山寨很多,這也為那些逃犯提供了生存的空間。如果將山寨都搬下山來,山上的逃犯就沒有了生存空間,困擾了蒼云山上千年的治安問題也就得到了根本性的解決。這樣的大好事怎么能不報道呢?對這樣的事,省電視臺要當仁不讓,擔負起這個報道宣傳的責任。”
現(xiàn)在輪到李云遷懵圈了,他沒有想到水含玉對這些情況了解的這么透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水含玉又道:“陳市長為了抓好這個搬遷工程,想盡了辦法,F(xiàn)在終于大功告成,陳市長也沒有提出要咱們省電視臺去采訪。是江口鎮(zhèn)政府自己提出來的。李臺長,你知道江口鎮(zhèn)政府為什么會把請示函直接遞交到咱們省電視臺嗎?”
李云遷沒有底氣地問道:“為什么?”
“因為江口鎮(zhèn)政府早就向東山市的市委宣傳部遞交了請示函,但東山市委宣傳部的瀧運部長卻欺上瞞下,對江口鎮(zhèn)政府說已經(jīng)向我們省電視臺發(fā)出了邀請,但實際上他壓根就沒有向我們省電視臺發(fā)出過任何的請示和邀請,他這是在忽悠江口鎮(zhèn)政府,趁機阻撓此次的采訪活動,目的就是怕陳聰?shù)恼儽恍麄鞒鋈。即使到了這種局面,陳市長也沒有出面干涉此事。眼看春節(jié)就要到了,江口鎮(zhèn)政府無奈之下,這才把請示函發(fā)到了咱們省電視臺。李臺長,事情已經(jīng)非常明顯,東山市的某些領(lǐng)導,就是怕陳市長搶了他們的風頭,擔心陳市長的政績超越了他們。他們才會合起伙來壓制此事。誰埋頭苦干求真務(wù)實,誰好大喜功沽名釣譽,又是誰為了撈取政績不惜采用卑劣的手段壓制別人的政績,這不都是一目了然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