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
張吉惟看著眼前的一臉疲憊的呼吸內(nèi)科副主任范琪蕓,眉頭一皺:“小范,怎么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啊,沒什么,院長!狈剁魇|搖搖頭。
張吉惟擔(dān)任市一院院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范琪蕓在市一院工作也有好些年頭了,從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后就一直留在了市一院,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對范琪蕓的情況,他多少也了解一些。
“又是因為家里的事情?”張吉惟問道。
范琪蕓嘆了口氣,道:“嗯,差不多吧!
“早就跟你講過了,不要去理會你那一家子人,厭惡他們的行為,又比誰都在乎他們,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活的很累!
張吉惟無奈搖頭道:“小范,你看看你最近幾年,職稱是上來了,醫(yī)術(shù)也算是有了一些提高,可自己的生活卻一團糟,你現(xiàn)在也有三十七八了吧?”
“三十七!
“是啊,三十七了!
張吉惟嘆息不已:“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想結(jié)婚還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你若是一直這樣不懂拒絕,一味的去迎合你那些只會趴在你身上吸你血的家人,遲早把自己都給毀掉!
說到這里,張吉惟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這些話我不只是一次跟你說了,其他人也跟你講過,能不能狠下心去,是你的事情,我們這些人沒辦法替你做決定。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一直這樣任由他們胡來,只會害了他們,也最終會害了自己,該說的我也說了,言盡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實在不行給自己放個假吧,這些年你也沒休息過。
今天我做主給你放假,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來上班吧,最近呼吸內(nèi)科倒也不算太忙,而且你這種狀態(tài),我也不敢把患者交到你的手上!
“院長,我不想休息!狈剁魇|開口拒絕了張吉惟的好意。
“現(xiàn)在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讓不讓的問題!睆埣]好氣的道。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看著張吉惟嚴(yán)肅地模樣,范琪蕓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咬了咬嘴唇:“謝謝院長!
隨后,拿著東西從張吉惟的辦公室離開。
范琪蕓離開不久,鄭先覺就進(jìn)了張吉惟的辦公室,看著范琪蕓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問道:“院長,怎么了,我看琪蕓她臉色有些不太好。”
“別這么看著我,跟我沒關(guān)系。”張吉惟沒好氣的道。
鄭先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又是她那些跟吸血鬼一樣的家人?”
“不然呢?”
張吉惟反問一句:“小范剛來醫(yī)院那會,多開朗的一個人,現(xiàn)在,我?guī)缀鯊乃樕峡床坏饺魏蔚男θ,每天板著臉,每個月被投訴最多的就是她,好在她也只是臉色不太好,倒也不跟患者起什么沖突,不然她早就被停職調(diào)查了!
“她還沒跟她家里那群人斷開聯(lián)系呢?”鄭先覺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相信。
“她要是能做到,也就不會這樣了,這或許就是小范讓人心疼的地方,你說說,院里知道她事情的,哪一個不心疼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呼吸內(nèi)科副主任的位置,生活不僅沒有變好,反倒是越來越差,物質(zhì)上的就算了,她也不是那種物質(zhì)的女人,可精神上的摧殘,對她的傷害太大了!
“最關(guān)鍵的是,傷害她的這群人,卻又是她最愛的那幾個人。”說到這話的時候,鄭先覺也是有些無奈。
“所以我讓她強制休假了,她這個狀態(tài),要是去坐診,說不得又得被人投訴,現(xiàn)在的患者,什么都要投訴的,沒有面帶危險就是態(tài)度不好,醫(yī)患關(guān)系科那邊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人家解釋,我想了想,倒是不如讓她休息一段時間,好好想想要怎么處理跟家里人的關(guān)系。”
鄭先覺點點頭:“她的確是應(yīng)該好好休息!
“算了,不說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提到這個,鄭先覺略顯尷尬道:“就是前兩天您讓我寫的那份自查報告我已經(jīng)寫好了。”
“行,你放這吧,我一會看看!睆埣┦疽獾。
鄭先覺將東西放下,卻是沒有要離開的打算,遲疑一聲道:“院長,那位應(yīng)該不會為難咱吧?”
“你現(xiàn)在知道擔(dān)心了?”
張吉惟沒好氣的道:“早干嘛去了?那天你要是救了那位,現(xiàn)在你恐怕也是那位的座上賓,哪至于在這里憂心如此!
鄭先覺頓時不說話了,撇了撇嘴,真要那么好救,也就不會請來那么多人了,而且最后除了手術(shù),他該用的方法都用上了,依舊沒有效果,最后還是靠陸軒一挽狂瀾。
當(dāng)然,手術(shù)也許可以。
可他事后也想過,手術(shù)后的后遺癥太多,也太大,最后不僅救不了人,反倒是回加速那位的死亡。
人死了,他責(zé)任可就大了。
現(xiàn)在,雖然被那位給記恨上了,可也不知道擼了他,只是以后日子不好過罷了。
綜合來想的話,現(xiàn)在的情況反倒是對他最有利的。
張吉惟可能也想到了這點,語氣柔和了不少:“那位不至于親自來找你麻煩,但少不了被另外一位責(zé)罵兩句,反正到時候你就受著,罵兩句也就過去了!
“那咱多委屈。 编嵪扔X一臉郁悶,救不了人也不能怪他啊!
季歡的情況那么嚴(yán)重,別說是他了,就算是去了省里也不見得就行。
只能說,他時運不濟。
張吉惟翻了翻白眼:“那要不你直接去跟那位說去?”
鄭先覺縮了縮腦袋:“那還是算了,我怕去了回不來!
“那就被說那么多的屁話!睆埣┐罅ε牧艘幌伦雷,直接趕人。
鄭先覺也知道事已至此,挨罵是逃不了的了,甚至被處罰都是有可能的事情,胳膊擰不過大腿,自己也不用那么擔(dān)心,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鄭先覺一走,張吉惟也是揉了揉腦袋。
腦仁痛。
鄭先覺擔(dān)心自己挨批,他又何嘗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