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松子所言,他爹和他三個媽生育了十幾個孩子,可能是生活條件艱苦,有幾個沒成人,有幾個被父親送給那個大俠當了弟子。
現(xiàn)在家里有三個妹妹一個弟弟,他們是十五歲的雪竹、十二歲的紅杏、五歲的紫蘭和三歲的小杉。
姜家這么多孩子,郭天陽能理解,畢竟山里人沒有娛樂,一到晚上就是那事,又沒有避孕手段,自然生了又生。
但是,看到紅杏是四陰之體、紫蘭是六陰之體,小杉是六陽之體,郭天陽就不淡定了。由此看,姜勁松的父親姜紹威和三個媽媽,可能都是特殊體質,否則,不會有他們這些陰陽體的后代。
由此,他對神秘的這一家人充滿了興趣。
很快,麻利的姜雪竹把正殿收拾一下,叫哥哥帶郭天陽進屋。
眾人進了屋子,紅杏、紫蘭和小杉就發(fā)現(xiàn)了火狐,他們極為驚奇,想要抱它。
火狐叫了一聲,竄到郭天陽身上。郭天陽用手輕輕撫摸了它一下,然后把它給了小杉。火狐雖然極不情愿,但還是溫馴地窩在小杉懷中。
這時,就聽西廂房傳來一陣咳嗽聲,松子急忙拉著師父郭天陽進了里間。
在昏暗的油燈下,郭天陽看到靠里的大鋪上躺著一個女人,但她的腳上卻綁著一根鐵鏈拴在墻上,咳嗽聲正是她發(fā)出的。
“小媽,我回來了!”松子來到床邊蹲在女人面前,“可爹死了!”
床上的女人看著很年輕,五官很美,但非常瘦弱,而且果然如郭天陽所猜想,她是七陰之體。聽了松子的話,她嘴角微微動了動,看了眼面前的松子,又抬眼看了看郭天陽,聲音非常微弱:“你爹,他死了?”
松子點了點頭:“爹在獵熊時,被熊瞎子撕碎了!”
女人聽了,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她閉上眼睛,流出兩滴淚來。
“小媽,這是我?guī)煾,要不是師父救我,我也回不來了!?br> 躺在床上的女人睜開眼看了看郭天陽,然后閉上再沒有一點反應。
郭天陽伸手抓過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脈搏已經非常微弱,于是暗暗地施出一股真氣,然后掏出一粒低級療傷丹藥塞進她嘴里。
郭天陽十分奇怪,這個女人幾乎到了油干燈滅的地步,如果不是她體質特殊,或許早就死了。但郭天陽現(xiàn)在要完全治好她,用高級的療傷丹顯然不行,因為她身體虛弱得無法承受丹藥的藥效,只有用九元針慢慢改善才行。然而在去天地異象歷練時,他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姑姑處,包括手機和天針。
他看了看女人腳上的鐵鏈,問一邊的松子:“松子,告訴師父實話,你爹怎么用鐵鏈鎖著媽媽?”
松子猶豫了一下,道:“爹用鐵鏈鎖著小媽,是怕她跑了!”
“這里是座古廟,看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你們是什么時候搬來的?”
姜松子看著郭天陽,遲疑中道:“我記事后,我們一家人就在這里!”
郭天陽看出松子有話沒有盡說,看著他道:“松子,我答應收你為徒,是看你聰明堅強,以后不僅要教你獸語,而且還要教你練武。但,修練之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德行,因此,我不希望你隱瞞!”
松子在郭天陽注視下低下頭:“師父,我曾聽爹說過,這座廟里原來住著很多和尚,只是有天夜里,有強盜過來把和尚都殺了。當時我爹住在山外的小石寨,打獵時看這里沒有人,就帶著媽媽和二媽住到這里來了!”
“那山里的強盜后來有沒有再過來?”
“沒有!爹說那幫強盜后來被大俠追殺,跑到很遠的地方,沒敢再來!”
郭天陽聽了沉吟一下,忽然問:“這里離最近的鄉(xiāng)鎮(zhèn)有多遠?”
“最近的石灣鎮(zhèn),有七八十里山路,要走兩天才能到!”
“你小媽病得很重,必須立即送醫(yī)院救治!”
松子卻道:“爹交待過,不讓我們去外面。治小媽的病,只能找大俠拿藥!”
從松子的話里及他小媽的表情,郭天陽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但剛才他已經探視過松子小媽的病。如果再不送醫(yī)院,三天后,即使是神仙下凡也不能救活她。
面對非常怪異的一家人,郭天陽問道:“松子,你愿意把你小媽送醫(yī)院嗎?”
松子看著他,猶豫了一會道:“爹不在了,我聽師父的!”
“那好,現(xiàn)在把你弟弟妹妹叫過來,我有事吩咐!”
松子出去后不一會,就把幾個妹妹和弟弟叫過來。
郭天陽看著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心有些酸。從松子口中,他知道他們從出生以來,還沒有離開過這座大山,也只有松子跟著父親去過山外的鎮(zhèn)上,更不用說上學了。因此,要改變他們的命運,就必須把他們帶出大山。
“你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小媽又有病,如果再不治,兩天內也會離世。我是松子的師父,現(xiàn)在要問你們,愿意不愿意跟我離開這里,救活你們的小媽,然后在城市里上學?”
一群小孩聽了他的話,罕見地都沒有哭,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郭天陽只好點名:“松子,你是大人,你先說!”
“師父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大妹雪竹很快應聲:“我跟哥哥在一起!”
一群弟妹也隨和:“跟哥哥姐姐在一塊!”
“好!既然你們決定了,那么現(xiàn)在雪竹去燒些熱水,把你小媽身子擦洗一遍;然后去做飯,把家里野豬肉都燉上,吃飽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好趕路。我和松子,去外面砍些木棍回來,做兩副擔架;紅杏幫著姐姐干活,然后把家里有用的東西收拾一下,明天準備帶走。紫蘭和小杉陪火狐玩耍。聽明白沒有?”
一眾孩子點點頭:“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郭天陽帶著一群吃飽的小孩離開了這里。
前面,是兩條獵狗和火狐,然后是雪竹和紅杏抬的一付小擔架,上面坐的是五歲的紫蘭,后面跟著的是松子和郭天陽抬的擔架,他們的小媽躺在上面,郭天陽手里抱著三歲的小杉。
家里的許多東西,都被郭天陽昨天夜里用障眼法收在了乾坤袋里。而他們的小媽,經過郭天陽昨夜簡單治療,已經好了許多,現(xiàn)在被他使用特別手法昏睡在擔架上。
時近中午,他們走了三十多里山路。
看到幾個孩子有些累了,郭天陽讓停下來歇息一會。
他從乾坤袋里悄悄取出一個玉瓶,從中倒出幾粒低級丹藥,分給他們。火狐看見跑過來,郭天陽無奈地拋給了它一粒;然后他從乾坤袋里取出些干肉扔給了兩只狗。
雖然是低級丹藥,但這些都是郭天陽在異象中煉制的,材料遠遠比地球上好太多,被稱之為仙丹也不為過。所以,吃了丹藥后,幾個孩子已經沒有一點疲勞和饑渴,緊趕在天黑前,來到山邊一個小村子。
這個小村子有十幾戶人家,看他們是從大山里下來的,有病人又有孩子,十分熱情地留他們住了一晚。第二天,郭天陽拿出以前姜紹威獵到的野味,謝了留宿的村民,就領著大大小小一群人繼續(xù)向山下走。
中午時,他們就來到山下的石灣鎮(zhèn)。
石灣鎮(zhèn)并不大,只有一千多居民,但這里已經有了現(xiàn)代社會的風貌。
幾個孩子從沒出過大山,突然看到這么多人這么多沒有見過的東西,一方面驚恐,另一方面卻滿懷好奇。郭天陽適時地安慰他們,領他們在小鎮(zhèn)上一家飯店吃過飯,就來到鎮(zhèn)上的醫(yī)院。
鎮(zhèn)醫(yī)院很小,只有兩排房子,七八個醫(yī)護人員。當醫(yī)院的老醫(yī)生看到幾乎沒有生命跡象的松子小媽時,要他們趕緊去縣市大醫(yī)院治療。但是,鎮(zhèn)里通向縣里的班車,每天只有一趟,他們要等從縣城發(fā)來的班車,明天才能去縣城。
郭天陽向老醫(yī)生借了一套華醫(yī)用的銀針,然后在鎮(zhèn)上找了一家簡陋的旅館,作為暫時棲身之處。所好,姜紹威這些年積攢了一些錢,現(xiàn)在被松子拿著,才不至于讓郭天陽另想辦法。
住進旅館后,郭天陽讓松子和妹妹弟弟們待在一塊,就進了松子小媽的住處,為她傳輸些真氣,讓她清醒過來。
“你是誰?”從昨天到現(xiàn)在,這個女人一直在昏睡中,現(xiàn)在睜開眼看到面前的郭天陽,十分緊張。
“你不用害怕,我是松子的師父,前天你見過的。現(xiàn)在要幫你治療身上的傷!”
看到女人身體很虛弱,郭天陽也顧不了太多,一邊動手把女人身上的衣服脫掉,一邊告訴她的身體狀況。雖然郭天陽施針時幾乎把她的身子摸過看完,但她罕見地沒有吭聲。半個小時后,郭天陽收針,把她的衣服重新穿好,問道:“現(xiàn)在,你感覺身體怎么樣了?”
女人動了動,她發(fā)覺身上很舒服,以前腿上長期因拴著鐵鏈的潰爛之處已經沒有疼感,身體似乎也有了許多力量:“我很好。這是哪里?松子他們呢?”
郭天陽沒有回答她,把門拉開,叫了隔壁的松子和弟弟妹妹過來。
一群小孩看見小媽醒了,而且精神很好,圍著她又叫又笑的。說他們終于出山看見大城了,似乎全然忘掉了父親才死去的事情。
郭天陽走出小旅館,他現(xiàn)在已經知道是什么時間,身在何處了。
姑姑說的不錯,在天地異象中過了百年,現(xiàn)實中僅僅過去三個多月,他現(xiàn)在落腳的地點,是華夏國西南部安東省一個偏僻的山區(qū)。
也就是說,他從去年十一月初九進入天地異象,只過去了一百一十天,今天正是華歷5074年二月三十。
當務之急,郭天陽要把自己出來的情況告訴姑姑。
他找到鎮(zhèn)上郵所,用公共電話給姑姑打去電話。
“姑姑,我出來了!”電話一接通,郭天陽確信對方是姑姑的聲音后就道。
“小陽,你什么時候出來的?現(xiàn)在哪里?”
聽到姑姑聲音中的擔憂和驚喜,郭天陽無由生出一種感動。
他把自己的情況簡單給姑姑說了一遍。
原來,參與這次天地異象歷練的近萬各國武修,有一小半一個月不到就被天地異象排斥出來,隨后也有人陸續(xù)出來,但已經很少。
郭沁心在天地異象待了六十多年,也就是兩個多月,是一個月前出來的。
她回來后,就四處打聽郭天陽的消息,可除了失望還是失望。如果郭天陽再不聯(lián)系她,那么就意味著極有可能隕落在了天地異象之中。
郭沁心聽了郭天陽講的事情,知道在電話里說不清。就道:“你不要動地方,我立即派人過去接你們!”
郭天陽給郭沁心打電話不到四個小時,在傍晚時分,所在小鎮(zhèn)的上空,就飛來一架直升飛機。飛機在空中盤旋一陣后,最終降落在小鎮(zhèn)中學的操場。
監(jiān)武盟西路巡防副使柯正綱帶了兩個人從飛機上跳下來,讓飛行員等著,就迅速來到小鎮(zhèn),開始用神識搜索郭天陽的所在。
不過,在柯正綱還沒發(fā)現(xiàn)郭天陽之前,郭天陽就已經找過來了。
“我叫郭天陽,就是你們要接的人!”
飛機在鎮(zhèn)上空時,郭天陽就發(fā)現(xiàn)了,因此才主動過來。
柯正綱打量了郭天陽一眼,伸出手與他握在一起:“我叫柯正綱,奉傳諭之命前來接你們,其他人在哪里?”
“隨我來!”郭天陽把三人領到小旅館,叫著松子及妹妹和弟弟,與柯正綱的隨從人員用擔架抬著松子的小媽,柯正綱和郭天陽各抱了兩個小點的孩子,去鎮(zhèn)上學校上了直升飛機。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兩個多小時,在晚上十點降落在安東省省會蜀州郊外的軍用機場。此時,早已有幾輛車等著他們。
他們從飛機上下來,就有人領他們上車。不久,來到蜀州城邊一座大院中。
這里是監(jiān)武盟西部巡防使的駐地。
從沒有出過深山的松子及妹妹弟弟,沒有一點睡意。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又看到燈火通明的城市高樓大廈,興奮得手舞足蹈。
西路巡訪使住地里面有許多工作人員,知道郭天陽等人倘未吃飯,就做了宵夜。吃過飯,便安排他們休息了。
第二天天剛明,松子妹妹雪竹過來,說小媽要見他。
郭天陽昨天給她全身進行了簡單的針灸后,又喂她一粒療傷丹藥,姜松子小媽身上的傷病基本上就控制著了,只剩下恢復。
聽她叫自己,郭天陽還是過來了。因為,對松子一家人他有很多疑惑,需要從她身上找到答案。
郭天陽進到房間后,女人把女兒雪竹支出去,默無聲息地跪在地上,給郭天陽磕頭:“恩人,謝謝您救我和孩子們跳出了火坑!”
郭天陽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伸手翻起一股真氣,把跪在地上的她扶起:“在山中我偶然遇著松子和他爹打獵,只是趕過去的時候,松子的父親已經遇難了。后來松子要拜我為師,我正要告訴你們家長一聲!”
“恩人,松子能得您為師,是他的緣份。我叫您過來,就是懇請您把他的幾個妹妹弟弟都帶走!”
郭天陽聽后一愣,問道:“你要我?guī)麄冏,難道你還要回那個山寨?”
“不,我死也不會再回去的。恩人,我是沒有辦法與他們在一起!”
女人的話說得郭天陽莫名其妙,因此問道:“你把他們交給我,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女子淚水流了一臉:“恩人,對您,我不敢隱瞞。其實松子的父親姜紹威是個魔鬼,他不只害了我,而且還害了兩個前妻和許多親生女兒!”
隨即,她向郭天陽講了自己如噩夢一般的經歷。
原來,這個女子叫邱紅育,六年前,二十三歲的她是一所知名大學的動植物研究生,與導師一起來到安東大神山下,考察這里的動植物情況,就住在石灣鎮(zhèn)。
有一天,他們進山考察時迷了路,七個人分散了。
當時,邱紅育及另外兩個男同學在一起,當時沒有手機,他們無從聯(lián)系外面的人,只好在山中過了一夜。
第二天,他們摸索著下山時,正好碰到了去石灣鎮(zhèn)賣野味的姜紹威。
得知他們迷了路,姜紹威很熱情地帶他們下山,但沒想到卻被姜紹威帶進了一個絕谷之中。
姜紹威熱情是假,他是看中了邱紅育的相貌,才把三人騙進絕谷。姜紹威殘忍地殺害了她的兩個男同學,并強暴了已經嚇傻的邱紅育。
然后,他把邱紅育帶進山里,怕她逃跑,就用鐵鎖鏈把她拴在廟里。第二年,在邱紅育生下紫蘭后,姜紹威放松了對她的看管。在紅杏媽媽幫助下,她們趁姜紹威上山打獵之時,抱著女兒偷偷從山上跑了出來,但不幸半途迷了路。
姜紹威重新把她們抓回去,把她們打了一頓,并把她們鎖起來。此后,他不分晝夜地奸淫她們,即便在月子里和月經時也不放過。所以,紅杏媽媽和邱紅育因為連續(xù)的小產,身體十分虛弱。
紅杏的媽媽告訴邱紅育,原來這里的和尚都被姜紹威和他師父殺了,雪竹和紅杏的媽媽,都是被姜紹威從山下?lián)寔淼。而且當時他帶來了六個女人,只是其中的四個在一年中被姜紹威折磨死了,就埋在大樹之下。
姜紹威之所以留在這座廟里,一方面是為他師父搜尋藥材,另一方面是充當眼線。特別殘忍的是,大俠要求姜紹威生了兒子養(yǎng)著,生了女兒送給他練功。
此前姜紹威已經用幾個女兒的命從師父手里換來丹藥。雪竹得以幸免,是因為她那一年生了病,才沒有被父親帶給那個師父。而今年,姜紹威正要送紅杏去,只是打獵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