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陽現(xiàn)在非常狼狽。
當他一身濕淋淋的從象河水中鉆出來,連續(xù)攔了兩輛出租車也沒人停下。手機過水已經(jīng)不能用了,他身上雖然沒有外傷,但內(nèi)傷十分嚴重。
其實郭天陽早就感覺到除陳虹外,還有人跟蹤著他,聯(lián)想到以前殺手刺殺的事,因此才不惜犯險調(diào)戲陳虹,目的就是引出后面的人。
他知道龍會中的九龍是陳虹的堂叔陳震,卻不料他身邊卻跟了譚澤光這個匯元境頂峰。而且一上來,譚澤光就用九成力道,直接取他性命。
郭天陽意識到不妙,這才撤去所有防范陳虹的力量,與譚澤光對了一掌。若不是關(guān)鍵的時候引龍訣啟動了防護功能,阻擋著來自對方的大部分打擊,郭天陽也許就當場斃命了。
但后面陳虹的雙掌,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他的后背,讓他內(nèi)臟猶如碎了一般。所以,郭天陽才借著譚澤光的掌力飛了出去,迅速潛進象河河水之中,順流而下。
郭天陽見過譚澤光,知道他是監(jiān)武盟巡防使,功力遠在他之上。既然他生出殺他之心,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因此他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順著水流潛到下游。
現(xiàn)在,他要趕緊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散攻重修,否則內(nèi)傷會影響他后期修煉。
郭天陽攔著一個路人,想借用他的手機給曹誼打電話,但這人拒絕了。
郭天陽正要再叫人時,一輛白色本田車停在他身邊。
“天陽,怎么是你?”車上下來的人是范琴,她走到郭天陽身邊,看他身上的衣服濕透而且很臟,臉色白得嚇人,樣子異常狼狽,問道:“你怎么了?”
“琴姐,我受了點傷,快帶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
范琴大驚,她從穆海瓊口里知道郭天陽武功很高,一般人根本打不過他:“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不用,傷我自己能治?熳,否則就晚了!”
范琴聽了,把郭天陽攙扶到車里,然后帶他來到自己以前租住的地方。
因為那天她離開得匆忙,還沒有解除租約,剛才過來就是收拾這里的東西,準備去京城時用。
郭天陽被范琴攙扶進屋后,有氣無力地對她道:“琴姐,我現(xiàn)在需要白酒,而且要很多的白酒才行!”
范琴點了點頭,但她屋里沒有,所以就匆匆出去買酒。
見范琴出門,郭天陽把濕衣服脫了,擰干水后又穿上。
很快,范琴氣喘吁吁地抱著一箱白酒回來了。
郭天陽此時渾身已無多少力量,因此對她道:“琴姐,麻煩你把酒全打開,倒進大碗里端給我!”
范琴依言而行,把酒倒進碗里后端給郭天陽:“我買了四件,都在車上!”
郭天陽點點頭,一氣喝下三碗后,開始閉目散功。
范琴見他不再要酒,就把其它三件白酒也從車里搬上來,然后倒進碗里放在他身邊;剡^頭,卻看到吃驚的一幕。
郭天陽此時一身像燒滾的蒸籠,散發(fā)出熱騰騰的霧氣。
“酒,給我酒!”郭天陽閉著眼睛,聲音低得猶如蚊蠅。
范琴急忙把碗端過來,只是郭天陽的手哆哆嗦嗦,居然拿捏不著。
范琴見狀,低聲道:“你別動,我?guī)湍!?br> 郭天陽感激地點點頭:“琴姐,難為你了!”
隨著幾碗白酒下肚,郭天陽體內(nèi)有了能量源,于是試著慢慢運起引龍訣。但他忽然嘴一張,連著噴出幾口鮮血,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范琴急道:“你怎么樣?不行我們?nèi)メt(yī)院吧!”
“琴姐,內(nèi)里的淤血吐出來,我感覺好多了。我現(xiàn)在要散功重修,需要用酒充當能量。你現(xiàn)在快離開這里,別嚇到你了!”
散功重修,是武修治愈內(nèi)傷的最好手段,但也特別兇險。
其一,散功重修要有絕對安全的環(huán)境。因為他的功力尚淺,整個過程需要三個小時,這時不能有任何分心和打擾。不過,范琴租住房雖然簡陋,但比較安靜,倒適合散功重修。
其二,散攻時面前一般要有護法之人,幫他引導(dǎo)體內(nèi)的氣息。雖然這個條件不具備,但郭天陽熟悉散攻重修的程序,特別是不想因為內(nèi)傷影響到自己近期的修煉,所以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離明年武修大會不足一年,如果內(nèi)傷不能在短時間消除,他就無法進入通境,因此才急于要散功重修。
范琴懷著一顆忐忑之心走出去,但在外面等了一會,她不放心,就又走進來。
范琴看到郭天陽雙目緊閉,渾身散發(fā)著白色的蒸氣,身上的汗像水一樣流下來。急忙找了一條毛巾為他擦汗,一邊擦一邊擰下水來,郭天陽卻渾然不覺。
接著,讓范琴更加吃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郭天陽身上的汗跡下去后,渾身忽然變得冰涼,身上似乎結(jié)了一層冰碴,讓待在他身邊的范琴也感覺到一股寒意。
范琴立即把已經(jīng)整裝好的被子解開,裹在他身上保暖。
她看到郭天陽體內(nèi)剛才排出了許多汗水,嘴唇有些干裂,就端起放在一邊的酒要喂他喝。郭天陽閉目坐著,似乎入定,外面的物事一概不曉。
見他無動于衷,范琴知道他需要用酒暖身,只好坐在他身邊扶著他的身子,用手圈著郭天陽的頭,把碗放在他的唇邊。郭天陽沒有反應(yīng),這讓范琴有些氣餒。
但就在她失望之時,郭天陽忽然張開雙眼,看了她一眼,幾口喝下了一碗酒,范琴大喜。然而,他剛喝過兩碗酒,頭卻歪在她身上,一動不動了……
曹誼從國安小樓出來,臉色陰沉得嚇人。
在他接到蜻蜓陳虹的電話后,整個頭都大了。
郭天陽受傷,生死未卜,這是他無法想象的,也是他承擔不了的責任。
畢竟郭天陽來夏南,有幾個人刻意交待過,讓他加以保護。他甚至連措詞都沒想清楚,就用專用號碼給監(jiān)武盟傳諭郭沁心匯報此事,他愿意承受她滔天的怒火。
郭沁心在電話里聽了他的所述,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暴怒,只是安排他迅速找到郭天陽的人,并查清真相向她說明。
此時的陳虹依然沒有離開象河公園,在郭天陽失蹤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有些大了。
她心里十分糾結(jié),一方面惱恨郭天陽行為不檢,欺騙了好友任會敏的感情;但另一方面,郭天陽是上級派來象州執(zhí)行任務(wù)的人,工作完成得極其出色。
叔叔和監(jiān)武盟的譚澤光忽然出現(xiàn),郭天陽居然被打成重傷,下落不明,讓她不得不給上級螞蟻打去電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陳虹打過電話后,靜靜地坐在公園,希望郭天陽忽然間出現(xiàn),畢竟他的車還在這里。
陳虹等了一個小時,沒有等來郭天陽,卻等來了曹誼。
曹誼看到陳虹坐在長條椅上,就走過去:“說說吧,我想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
曹誼是夏南國安委最高負責人之蟻,陳虹是知道的。
她給曹誼打了一個敬禮,然后把事情的詳細情況說了一遍,包括郭天陽作風(fēng)問題。
“你確認打傷郭天陽的人,是陳震帶來的監(jiān)武盟巡防使譚澤光?”
陳虹點點頭:“前些天堂叔帶他去廳里找過我,說了他的身份。有關(guān)郭天陽行為不檢的事,是叔叔告訴我的,至于他們倆個什么時候過來的,我也不清楚!
陳虹沒有說譚澤光過來是追她當女友,她本來對男人就不感興趣,特別是聽叔叔說譚澤光已經(jīng)快四十了,更加排斥。
“蜻蜓同志,天鷹是上級派來的人,他忠于國家忠于人民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至于他生活中的問題,你可以用正當?shù)耐緩较蚪M織提出來,F(xiàn)在,陳震和監(jiān)武盟的人突然出現(xiàn),導(dǎo)致郭天陽重傷失蹤,事情就變得很復(fù)雜了!
“首長,我會的。天鷹現(xiàn)在怎么樣?我能見見他嗎?”
“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外,正在找他。你的堂叔——夏南陳家代理陳震,是象州龍會的九龍,郭天陽正負責調(diào)查他,F(xiàn)在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我懷疑是龍會一手操縱的。陳震是你的親人,我希望你能站穩(wěn)立場,配合組織!”
陳虹聽到曹誼講的話,立刻慌了。她明白,自己真的是惹了大禍。
“首長,對不起!”
“你也不必過于內(nèi)疚,你現(xiàn)在回去,把這次相關(guān)的情況寫一份報告給我!
范琴嚇壞了,她手忙腳亂地抱著郭天陽,正要打醫(yī)院電話。
這時郭天陽睜開眼,聲音很低:“琴姐,不要怕!過一會麻煩你再喂我喝一碗酒,兩個時辰過去,我就會沒事!”
看他又閉上眼就像睡著一般,范琴勉強鎮(zhèn)定一下心神,急忙為他準備酒。
范琴一直沒有離開,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郭天陽。他身上有汗時,她幫他擦去;他身上發(fā)冷的時候,她拿被子裹著他的身子。每隔一個小時就喂他喝一碗酒。在范琴連續(xù)四次喂郭天陽喝過酒時,他的功力漸漸恢復(fù)到會意后期。
郭天陽雖然沒有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但此時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
他看著面前的范琴,深情地道:“琴姐,今天在危急之中,謝謝你幫我!”
在散攻重修過程中,由于他不停地使用引龍訣,體內(nèi)卻缺少能量。如果今天沒有范琴在身邊,他極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天陽,你是不是還要喝酒?”
郭天陽搖了搖頭:“今天能恢復(fù)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把你的手機給我,我用一下!”
他接過范琴手中的手機,然后換上自己的卡。就在郭天陽把卡換上,就陸續(xù)接到了幾個電話。先是任會敏的,接著是曹誼和姑姑的。
原來,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他受傷的消息。
接他們電話時,郭天陽不想打擾范琴,就走到外室。
任會敏是通過陳虹的電話知道他出事了。
原來,陳虹找不到郭天陽的下落,只好給任會敏打去電話,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問她是不是見過郭天陽。
任會敏聽說后,就把所有女人都叫回了別墅,說了情況。她們心里非常焦急,因此才不間斷地打他的電話。而曹誼單位里有監(jiān)聽設(shè)備,當知道郭天陽的電話開通后,第一時間打了過來。
郭天陽向他們說了散功重修的情況,就掛了電話。
姑姑的電話,是最后打過來的,顯然是曹誼把知道的情況向她匯報了。
郭沁心在電話里聽郭天陽散功重修,已恢復(fù)到會意后期,沉默了許久,才問他有什么打算。
郭天陽告訴姑姑,他早就知道陳虹后面跟著陳震等人,戲弄陳虹是他故意布的局。目的就是引出龍會中的九龍陳震,想控制著他為自己所用。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陳震會與匯圓境的譚澤光在一起,而且一出手就是奔著要他的命。
知道郭天陽的想法后,郭沁心說會派過青云師兄去象州調(diào)查情況,到時他可以聯(lián)系。但隨后她話音一轉(zhuǎn),問道:“我聽說你身邊現(xiàn)在有幾個女人,而且準備結(jié)婚,是怎么回事?”
郭天陽不防姑姑忽然問到這個問題,但稍一沉思,就明白姑姑關(guān)注著自己。
他沒有隱瞞地把左小英、任會敏、莫菲菲、唐曉燕的事告訴了姑姑,同時說了收楊柳、葉靈宵、汪琪、穆海瓊為弟子,以及幫助秦風(fēng)儀的事情等。
郭沁心聽后訓(xùn)斥道:“你簡直就是個混蛋,幫人救人難道非要她們的身子不成?你要結(jié)婚我不阻攔,但你做了這么多混賬事,想沒想到后果?”
“姑姑,您放心,我會負責,與她們都有婚姻的!”
“難道你不想在世俗界闖蕩了?”
作為武修這個特殊群體,婚姻只需向監(jiān)武盟報備就行。因此,郭天陽這樣說,讓郭沁心以為他要辭去國安委特行處的工作,把幾個與他有關(guān)系的女人收了。
“姑姑,我現(xiàn)在沒有想著離開世俗,只是想通過結(jié)婚離婚,再結(jié)婚再離婚這種世俗法則,讓她們都融入到大家庭之中。前天,我已經(jīng)與莫菲菲領(lǐng)了證,只是她的家人還不知道!”
“想不到你有這么多花花腸子。不過,這樣也好,也算給了她們家里一個交待。既然你與莫菲菲已經(jīng)領(lǐng)證結(jié)婚,就要象個男人一樣去面對,別讓人家女孩子受委屈。但我警告你,不管你身邊有多少女人,但決不能強迫任何一個。如果讓我知道你為非作歹,定饒不了你!”
“您放心好了,我不會辜負她們?nèi)魏我粋的。姑姑,莫菲菲的父親莫天成,現(xiàn)在是夏南軍區(qū)政委,我想見見他,讓他接受我與菲菲的事情!”
“我知道了!這些事我來操作,你不許再自作主張。還有沒有事?”
“姑姑,我想您了!”
“很快我就會去見你。記著,凡事小心,決不許逞強!”
“姑姑,我記著呢!”
與姑姑通完電話后,郭天陽看了一下表,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半了。
他的車還在象河邊上,因此走進里間,與范琴說了一聲,就讓她開車帶他來到象河公園。
在路上,他問了范琴以前的事,范琴如實說了。
中秋節(jié)傍晚,遠在夏西省陳陽古城四大古武世家之一的陳家老宅,家主陳遠奎忽然讓大孫子陳君民召集陳氏宗族骨干開會。
古武陳家宗族共分四支,陳遠奎是長門長子,繼任了家主。
現(xiàn)在,老一輩的人雖然還活著幾個,但都不搭理家族的事務(wù),閉關(guān)修煉。
余下的就是陳遠奎的幾個堂弟:陳遠林是二門代表,陳遠景是三門代表,陳遠周是四門代表,家族會議他們自然參加。另外,幾門中有威望和管事的人也被通知過來。陳遠奎的大兒子陳小峰正在閉關(guān),由他孫子陳君民和陳君生參加。
陳遠奎看人到齊后,沒有廢話。
“剛才監(jiān)武盟九長老打來電話,說夏南省的陳震今天帶人打傷了一個警察,讓我給予解釋。明天,監(jiān)武盟要派執(zhí)法團的人到夏南調(diào)查此事。君民,你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
陳遠奎的境界是啟靈中期,雖說不是陳家最強的人,但卻擔任著陳家家主,主持著陳家一切事務(wù)。
大孫子陳君民匯圓后期實力,替祖父主管家務(wù),各地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要向他稟報。聽到祖父發(fā)問,就站起來:“這件事陳震叔叔中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了。起因是一個叫郭天陽的警察調(diào)戲陳虹,他看不過去,跟在他身邊的監(jiān)武盟中路巡訪使譚先生出手傷了他!
“陳震怎么會與中路巡防使譚先生在一塊?”
“是這樣的。譚巡使現(xiàn)在倘無妻小,陳震叔叔想把陳虹介紹給了他!因此,他看不慣那個警察欺負陳虹,就出手了!
“你是說那個警察欺負陳虹,他也是武修?”
“聽陳震叔叔說,那個警察境界已到暢意境,而且是上元谷的人!”
眾人聽了,因為牽涉到監(jiān)武盟、上元谷,都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此時四門中的陳遠周道:“家主,這件事我看并不簡單。虹兒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打來電話說及此事,監(jiān)武盟倒做出反應(yīng)。您也知道,現(xiàn)在監(jiān)武盟的傳諭郭沁心,正是上元谷的少谷主,我們是不是先問問虹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陳虹是陳遠周長子陳磊與一個女人所生,自小深得他喜歡,因此才被他傳授陳家絕技。陳虹對這個爺爺比爸媽還要親,遭遇此事肯定會向他說。但此時他居然一無所知,因此才有此說。
陳遠奎點點頭:“四弟所說甚是,你現(xiàn)在就打電話問問陳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也能因應(yīng)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