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左手收回,只見譚大師額頭上一道黑色的符咒一閃而逝。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我連續(xù)結(jié)出鎮(zhèn)魂咒和曲心咒,體內(nèi)的精神氣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腦海中傳來一陣陣刺痛。
深吸一口氣,從那譚大師身邊掠過,直奔海岸邊而去。
只聽轟隆一聲響,整個銀瓶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這是陣法不穩(wěn)的征兆,顯然在曹凌霄等人的攻伐之下,這島上的大陣也已經(jīng)搖搖欲墜,已經(jīng)有了崩潰的跡象。
我此時雖然也深陷陣中,但有那女人給我開道,很快就從漫天的沙塵中沖出,來到了海邊。
一道矮小的身影從斜刺里沖了過來,正是抱著喜寶的寶子。
我?guī)е藫尩揭凰掖,船中奔出來幾人,被我瞬間給制住。
“不想死就開船!”我把寶子扔了過去,他那兩只蒼白的小手,很快就摸上了其中一人的眼睛。
“我開,我開!”
那幾人嚇得趕緊去把船啟動,向著島外駛?cè)ァ?br>
我站在甲板上,回頭望去,只見島上沙塵翻滾,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就連附近的海水都受到影響,掀起一陣陣大浪。
就在我們的船快要鉆入霧氣中時,忽然一道身影從海上躥到了船上,只見那人一身黑衣,駝著個背,頭上的斗笠已經(jīng)掉了,露出一張干癟的麻臉,正是那譚大師。
不對,應(yīng)該說是被那黑白娘娘奪舍了的譚大師。
“還跑得挺快,他們沒追過來吧?”我笑道。
“那些雜碎還在圍攻封印呢,哪有這么快追上來!弊T大師冷冷地盯著我,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聲音充滿了怨毒。
“那就好!蔽矣只仡^沖著里面舵手喊了一聲,“趕緊的,全速前進(jìn)!”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那譚大師咬牙切齒地問道。
“本來也沒看出來,只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于妖魔鬼怪,那更是得慎之又慎,這是我們靈門的祖訓(xùn)!蔽倚Φ,“所以我也只好留了個心眼,在摧毀那老太太神智的同時,又在她身上多打了一道法咒!
雖然同為大鬼,但這黑白娘娘跟當(dāng)初的無頭鬼將,卻完全不同。
用更簡單的話來說,無頭鬼將雖然是大鬼,雖然是開了靈智,但本身更像是鬼魅,神秘、恐怖、冷酷無情!
而這黑白娘娘,則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會大笑,會暴怒,也會急切。
可大鬼畢竟是大鬼,哪怕看起來再怎么像個人,也終究不是人,冷酷無情才是最基本的,所有一切,可能都只是對方故意展現(xiàn)出來的表象而已。
如果說換做一般人,可能就被對方給迷惑了。
只是作為靈門傳人,我可是從小就被啞婆婆反復(fù)教育的,面對任何妖魔鬼怪,手可以慈,但心絕不可善。
也就是說,對于某些精怪鬼祟,可以視情況手下留情,但內(nèi)心一定要考慮最壞的情況。
當(dāng)時這女人找我來聯(lián)手,雖說以當(dāng)時的情況而言,我們兩個人聯(lián)手的確是唯一的出路,這一點上沒有什么破綻。
可就算如此,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后來這女人看似無意地又提了個要求,讓我不要用普通的手段擊殺譚大師,而是要摧毀其神智。
雖說她的理由聽起來也算合理,但我卻是不得不防,趁著跟對方扯皮的時間,把各種可能性都推演了一遍。
最后我發(fā)現(xiàn),如果那譚大師真有貓膩的話,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奪舍”,或者“附身”。
因為這樣一來,不僅能讓那黑白娘娘擺脫眼下的困境,甚至能借機(jī)逃出封印,簡直是一舉兩得!
不過“奪舍”本就是千難萬難,需要的條件極其苛刻,首先用來奪舍的肉身就必須得經(jīng)過千挑萬選,需要無數(shù)準(zhǔn)備。
就像是當(dāng)初那蛇祖想要奪舍孔情,那是耗費(fèi)了多少力氣?
要說是附身的話,會相對容易一些。
奪舍和附身,看起來很像,其實是有本質(zhì)的不同。
如果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奪舍就意味著鳩占鵲巢,成為了那具肉身真正的主人。
而附身的話,就像是臨時借住,只能短時間霸占對方肉身。
當(dāng)然了,這黑白娘娘此時還被困在封印之中,想要奪舍或者附身到另一人身上,都是極其困難,甚至是幾乎不可能的。
可就算有萬一的可能性,也不得不防。
只是沒想到后來還真被我撞上了,就在我摧毀譚大師神智的瞬間,那黑白娘娘就到了那老太身上。
而我事先在譚大師身上種下的那道法咒,卻恰恰就是用來抵御鬼祟附身奪體的。
雖說面對大鬼這種級別的存在,只能抵擋片刻功夫,但這也已經(jīng)足夠。
我立即以血為咒,結(jié)出鎮(zhèn)魂咒。
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那譚大師一旦被打入鎮(zhèn)魂咒,還未完全奪體成功的黑白娘娘下場將極為凄慘。
不僅逃離封印失敗,而且還會身受重創(chuàng)。
雖說像大鬼這種級別的存在,是很難被直接誅殺的,可結(jié)局幾乎已經(jīng)注定,那就是被曹凌霄那幫人給逮回去做牛做馬。
這可對我沒什么好處,所以我在結(jié)鎮(zhèn)魂咒的瞬間,又起了一道曲心咒。
可曲心咒雖然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禁制,但用來對付大鬼這種級別的存在,還是有心無力,除非是對方心甘情愿,不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