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你覺不覺得奇怪?”過了許久,邵子龍回頭主動開口道。
“這地方應(yīng)該是有人在打理。”我說道。
余麟?yún)s不贊同,“不可能,這草長得都比人還高了,哪來的人打理?”
“應(yīng)該是有人打理,否則這個老宅不可能保留得下來。”沈青瑤微微蹙眉道,“而且對方應(yīng)該是故意原封不動,沒有去刻意打掃收拾!
“誰會做這么莫名其妙的事?”余麟正有些不以為然。
正說話間,突然遠(yuǎn)處有亮光一閃。
“有車來了!庇圜脒琢艘宦。
那亮光飛快地靠近,只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疾馳過來,不過在距離邵家老宅還有數(shù)百米遠(yuǎn)的地方,就早早地停了下來。
我們找了個地方隱匿了行跡,只見一個人影下車,緩緩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來人才走到近前。
這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兩鬢發(fā)白,一身黑色布衣,腳上一雙布鞋,穿著十分樸素,但面色紅潤,氣度頗為不凡。
他左手拎著一盞老式的油燈,右手拎著一個很大的竹籃子,上面蓋著一塊藍(lán)色粗布,瞧他步履沉重,顯然籃子里的東西份量不輕。
其實邵家祖宅附近的地雖然長滿荒草,但車子開過來是完全沒問題的,也不知道對方為何要早早停車,選擇徒步過來。
那老人提著籃子,來到院門口,卻是停了下來,抬頭望了片刻,這才緩步走了進(jìn)來。
他把籃子放到地上,拎著油燈在院子里慢慢走動起來,等轉(zhuǎn)完一圈,這才回到籃子旁,揭開了籃子上覆蓋的粗布。
原來籃子里裝滿了香燭紙錢以及酒水、果品等等。
老人把他們一樣一樣地拿出來,在酒杯里倒上酒水,點上香燭,又拿出紙錢點燃,隨后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他這一哭,把我們都哭得有些心酸,邵子龍更是忍不住眼泛淚光。
就在這時,我懷里抱著的喜寶忽然間咯咯地笑了一聲。
只不過那老人正哭得傷心,卻是沒聽到。
直到喜寶又連續(xù)咯咯笑了幾聲,那老人才猛然驚覺過來,大喜過望地回頭四處尋找,“你們回來了,你們回來了……”
只是他四處張望了一陣,只看到空蕩蕩的院子,又驟然間呆立當(dāng)?shù),苦笑道,“我這耳朵啊……”
老人正喃喃念叨著,我們一行人從暗處走了出來,這猛然間,讓對方大吃了一驚,“你……你們是誰?”
“我們是外地來的,天色太晚,本來想著找個地方借宿一晚!蔽倚χf道。
老人警惕地從我們幾人身上掃過,目光最后落到了我懷里的喜寶身上,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一些,說道,“這里不是你們借宿的地方!
又向外面指了指,“我的車在那里,你們?nèi)ツ抢锏戎,我(guī)銈冞M(jìn)城!
“老爺子,你這么晚來這里,是祭奠先人么?”我疑惑地問。
“這跟你們無關(guān),你們趕緊過去吧!崩先说溃寄块g自有一股威嚴(yán)氣度。
我微笑道,“實不相瞞,我們聽說這個宅子以前是屬于一戶姓邵的人家,不知老爺子跟邵家是……”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老人目光一閃,變得凌厲無比。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間神色大變,抬起左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食指上戴著一枚的玉扳指,又用力地搓了搓眼睛。
“扳指是不是亮了,是不是亮了?”他激動得聲音直發(fā)顫,又似乎有些不信,又忙向我們求證。
“是亮了,剛才不是這樣的!鄙蚯喱廃c頭道。
我們也都發(fā)現(xiàn)了,這老人左手食指上的扳指,此時發(fā)出了淡淡的綠色熒光。
老人身子直哆嗦,忙放下油燈,跑到黑暗處。
這一來,扳指上散發(fā)的熒光就更加明顯了。
“你們……你們哪位身上,是不是有塊玉佩,跟這扳指……差……差不多的……”老人跌跌撞撞地向我們跑了過來。
由于跑得太急,差點一跤摔倒,聲音更是直發(fā)抖,聽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我們正有些不明所以,就見邵子龍伸手進(jìn)衣領(lǐng),拽出了一塊用紅繩系著的玉佩。
那塊玉佩的料子,看起來倒是跟那玉扳指一模一樣,而且此時都在閃爍著綠色的熒光。
“徐……蕓是你什么人?”那老人雙手抓著邵子龍的手臂,由于太過激動,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聽到“徐蕓”這名字,不由得暗吃了一驚,這不就是邵子龍的母親么?
“她……她是我媽。”邵子龍怔怔地道。
“你……你小姐的兒子,你是小姐的兒子!”老人猛地抓緊邵子龍的手臂,驚喜交加地大叫道。
“您認(rèn)識我媽?”邵子龍急忙問道。
“我……我是王大富啊,小姐在哪,小姐她還好嗎?”老人老淚縱橫,抓著邵子龍連聲問道。
“您是王伯伯?”邵子龍猛地失聲叫道,“我聽我媽說起過您,她……她經(jīng)常提起您……”
“小姐還記得我……我就知道,小姐肯定沒死,小姐肯定沒死……”王大富雙手直哆嗦,急忙問道,“小姐她在哪,小姐她來了嗎?”
他一邊問,一邊向著我們身后猛瞧。
“我媽已經(jīng)過世好些年了!鄙圩育堶鋈徽f道。
我就見眼前那位老人,驚喜的笑容在剎那間凝固,原本充滿期待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形同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