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以集團和昂托資本沒有交集,兩人也沒有合作的項目——昂托資本剛成立沒兩年,跟容以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確實沒法比。
姜翊安想得更深。
賀家在港城樹大根深,跟國外的各大利益集團更是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聯(lián)系。
豪門里多少有點利益爭斗,賀家也有,但賀明川不一樣,他的手段和能力在讀書創(chuàng)業(yè)時已經(jīng)得到了施展。
昂托資本前期投資的幾個項目,兩年的時間一躍成為行業(yè)內(nèi)的獨角獸,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當(dāng)時昂托資本的規(guī)模不大,美國辦公室還不到一百人,賀明川更是親力親為,成宿成宿地泡在公司里。
但就是這點人數(shù),輕而易舉地撬動了幾十億美元的生意。
賀明川的第一桶金來自一家從硅谷走出來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彼時,創(chuàng)始人拿著商業(yè)計劃書在各大風(fēng)投機構(gòu)面前鎩羽而歸。幾個學(xué)生,動動嘴皮子,就想從他們這拿走幾百萬美元,簡直癡心妄想。
雖然是藤校高材生,但資本的世界里不缺天才。
只有賀明川投了。
不但投了,他還拿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權(quán)。
隨著昂托資本不斷領(lǐng)投加注,這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扶搖直上。雖后來有新的投資機構(gòu)加入,但昂托資本始終是第一大股東。
后來這家公司成了估值千億美元的獨角獸,并成功上市。
賀明川出生時的第一次財富自由,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實現(xiàn)了人生的第二次財富自由。
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沒有戀戰(zhàn),反而把昂托資本的總部搬到了京市。
首都。
這讓各路財經(jīng)人士看不懂了,前兩年對昂托資本國內(nèi)布局的分析在圈子里盛傳,分析得頭頭是道。
面對種種傳聞,但賀明川始終沒有回應(yīng)。
姜翊安欣賞他的決斷,如果有機會他也愿意跟賀明川合作試試。但兩家一個做傳統(tǒng)的科技和制造,一個做新興互聯(lián)網(wǎng),交集極少。
周末,姜翊安帶著錢橙去見一個朋友,對方以前投資過游戲公司。
錢橙最近接了幾個外包的項目,賺了幾萬塊錢,前些日子高高興興地要請他吃飯,人均一千。
這對錢橙這個窮學(xué)生來說已經(jīng)是一筆巨款了,他自然是領(lǐng)情的。
只是席間,聽著錢橙說著自己的收獲,姜翊安看她的眼神漸漸充滿了憐愛。
這個傻孩子,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怎么了?”錢橙納悶地看著他。
“熬了這么久的夜,才賺六萬?”姜翊安問道。
“那怎么辦?”錢橙翹著嘴巴,“有人報價比我還低呢!”
姜翊安估摸了一下,他雖不懂這個行業(yè),但他懂資本家的伎倆。按照錢橙的算法,對方至少能省七十萬的開發(fā)成本。經(jīng)過層層分撥,到錢橙手里就只剩下這點錢,她還沾沾自喜。
“我有個朋友可能有點門路,讓他給你推薦幾個渠道。”姜翊安看著錢橙眼里泛著清澈的愚蠢,一錘定音。
“謝謝哥哥!”姜翊安愿意給她牽線搭橋,錢橙自是滿口應(yīng)下。
“你跟周景行什么時候分手?”姜翊安喝了口汽水,抬頭問她。
“我們好著呢!”錢橙不以為然道。她專心吃肉,對姜翊安臉上的擔(dān)憂視若無睹。
顧女士雖然沒管她的生活費,但她也不是揮霍無度的性子,平時花錢摳摳搜搜。這里消費高,她也是第一次來。
姜翊安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好說。
“你還小,不用想這么長遠,有優(yōu)秀的男孩也可以再看看。”末了,姜翊安忍不住把重點說出來:“別讓他在你家過夜,也別跟他出去住。”
錢橙還不到二十歲,小孩子家家,學(xué)人家談什么戀愛?
在姜翊安的眼里,錢橙還是小時候的樣子。雖然長大了、變漂亮了,但在他這里,還是那個會抱著洋娃娃哭鼻子的小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錢橙又一次態(tài)度很好地把他敷衍過去。
姜翊安的朋友也是個風(fēng)投機構(gòu)的創(chuàng)始人,主要投制造業(yè),跟他的專業(yè)領(lǐng)域有一部分重合。幾次合作下來,兩人交情甚篤。
對方乍一見錢橙,有點驚訝,這么年輕的女娃娃。
“姜總,你妹妹跟你可一點也不像!”小姑娘水靈靈的,穿著背帶褲、運動鞋,站在姜翊安旁邊,看上去差了輩分。
“嗯,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笨刹皇歉麅蓸樱
錢橙見他在外人面前給自己拆臺,狠狠瞪了他一眼。
“橙子年紀小,我怕她不懂這些門門道道,被人騙了!闭f到這里,姜翊安語氣一滯。
唉!已經(jīng)被騙了!但好在還來得及!
他得給這個傻孩子補上ROI這一課。
姜翊安第一次如此純粹地找他幫忙,好友自是一口答應(yīng)。
他投了幾家游戲公司,上下游的產(chǎn)業(yè)都有涉及,幫錢橙推薦幾個客戶,不費力氣又能賣姜翊安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敲代碼是個體力活!焙糜迅锌溃骸芭⒆痈蛇@行不容易!
他認識的幾個游戲公司創(chuàng)始人,不到中年的男人,卻早早有了謝頂?shù)嫩E象。他看著錢橙茂密的頭發(fā),陷入沉思。
“橙子喜歡,這一行容以集團接觸得少,隔行如隔山!苯窗部闯鏊囊苫螅N心解釋道。
孩子在這方面有天賦,他作為家長,總不能橫加干涉。
好友點點頭。他們這些人,作為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看得再清楚不過。
姜翊安的頭腦清醒,哪怕他比錢橙多了九年的閱歷,站在了容以集團掌權(quán)者的位置上,卻還是不能輕易地幫她下判斷。
“放心,我這有些需求,到時候讓他們?nèi)ヂ?lián)系橙子!焙糜研Φ。
“謝謝哥哥!卞X橙在一旁笑逐顏開。
“哎喲客氣!都是自家人!”好友的臉笑成了一朵花。三十好幾的人了,被錢橙叫一聲叔叔都不算虧,這聲哥哥出來,他覺得自己都年輕了。
姜翊安這么嚴肅端方的人,家里哪能教出這種小甜妹。
果然是遠親。
不過要說起來,姜翊安那近親堂妹,他還真不愿意接這活。
大小姐沒個眼色。
從來不會用腦子想想,跟姜翊安平起平坐的人,誰會看他的臉色?
想到太太在慈善晚宴上碰到姜欣月,回來跟自己吐槽的話,好友看錢橙的眼神又慈愛了幾分。
姜翊安,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