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終于回電話了!”
那頭幾乎秒接。
“媽……”
“你現(xiàn)在在哪?見到喬伊了嗎?你去拉斯維加斯,我們又不是不同意,瞞著做什么?要不是潯之見瞞不住了才告訴我們,我跟你爸這會兒已經(jīng)滿世界找人了!”
白寧很少像這樣著急上火。
她說話永遠(yuǎn)不疾不徐,從容溫慢,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和家族對她的要求都是“遇事要鎮(zhèn)定,冷靜才能解決問題”。
但在經(jīng)歷了一天一夜的胡思亂想和擔(dān)驚受怕后,那些她引以為傲的“鎮(zhèn)定”和“冷靜”,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
邵雨薇眼眶發(fā)燙,但聲音卻聽不出半點破綻:“對不起啊媽,是我考慮不周,
害你和爸擔(dān)心了!
那頭安靜半秒,隨即一聲飽含無奈的嘆息從白寧唇邊逸出——
“算了,我們都是關(guān)心則亂,這次媽不怪你,但下次做決定前一定要先告訴我們!
“好!
“喬伊沒事吧?賭場那邊有沒有為難他?你錢夠嗎?不夠我給你轉(zhuǎn)過去!
邵雨薇余光掠過顧弈洲,后者臉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
看似不在意,實則邵雨薇撥通電話的瞬間,他也不動聲色貼了上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約等于沒有,所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他聽得清清楚楚。
邵雨薇:“沒事,他好好的,之前是因為一些誤會才被賭場扣下,我都解釋清楚了。”
“那就好……”白寧松了口氣,“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國?讓你爸去機場接你們!
“不用,我們已經(jīng)回佛羅里達(dá)了!
“什么?”白寧愣住。
“媽,我這邊馬上要登機了,等過兩天再給你打!
說完,不等白寧回話,她直接掛斷。
接著又打給了邵潯之,同樣的說辭,簡單地報完平安,邵雨薇也迅速掛斷。
顧弈洲:“急什么?都還沒說上幾句就掛了?”
女人冷笑:“不是你警告我‘好好說’,怕我說漏嘴嗎?我現(xiàn)在照做了,你還陰陽怪氣什么?”
男人一噎,心頭發(fā)梗。
邵雨薇直接把手機扔給他:“不用你說,拿走。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說完,背過身,不再看他。
顧弈洲張了張嘴,想開口說點什么緩和氣氛,但話到嘴邊,又怕說出來變了味兒,更惹她不快。
幾番猶豫后,留下一句:“你今晚好好休息!
然后大步離開。
聽見關(guān)門聲,邵雨薇緩緩轉(zhuǎn)過來。
確認(rèn)顧弈洲真的走了,她才開始打量起周圍。
房子很大,空曠,靜謐,像一座古堡。
從很多生活細(xì)節(jié)不難判斷,這應(yīng)該就是顧弈洲的長期住所。
忽然,她目光一頓。
落在茶幾幾腳旁的地板上,一條項鏈靜靜躺在那里。
她撿起來,湊近細(xì)看,果然——
是喬伊的。
自己送他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兩人的定情項鏈。
“顧弈洲這個瘋子……”
還真是一點細(xì)枝末節(jié)都不放過。
重逢到現(xiàn)在,邵雨薇能明顯感覺到他比兩年前更病態(tài)、更偏執(zhí)。
這讓她心中微沉,一股不安和恐懼將她包圍。
……
離開住處,顧弈洲去了前面賭場。
沒有徐飛坐鎮(zhèn),這里依舊運轉(zhuǎn)如常。
“老板!备苯(jīng)理上前,畢恭畢敬。
顧弈洲:“有什么特殊情況?”
“沒有。一切如常!
“很好!
在這里,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
就像徐飛這個經(jīng)理倒下了,在他后面還有無數(shù)個副經(jīng)理排著隊,等上位。
“叫阿芒來辦公室。”
“好的!
很快,阿芒推門而入。
“老板!
顧弈洲斜靠在辦公桌前,襯衫領(lǐng)扣被他解開兩顆,此刻他手里拿著紅酒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高級的酒香味。
“死了嗎?”他隨口問道,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在問“吃了嗎”。
阿芒頓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顧弈洲問的是徐飛。
“運氣好,撿回一條命,但至少要臥床三個月。”
顧弈洲挑眉,似乎沒想到徐飛的命這么硬。
“人醒了嗎?”
“還沒有!
“嗯!
這是……
打算饒徐飛一命?
也對,如果老板真想讓徐飛死,不會默許她把徐飛送去醫(yī)務(wù)室,也不會允許醫(yī)務(wù)室那邊進(jìn)行搶救。
阿芒:“您要過去看他嗎?”
“不去?粗K眼。”
阿芒:“……”
好吧,可能饒也饒得不是那么痛快,只能說……徐飛命大,自己挺過來了。
嘖,還真應(yīng)了華夏那句——
禍害遺千年。
……
半夜,月色正濃。
邵雨薇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突然,一具滾燙的胸膛貼上后背,這無法忽視的溫度和動靜令她猛然睜眼。
“你干什么?”
顧弈洲聽見她的聲音,非但沒有停止動作,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吻也隨之落到她耳邊、脖頸,以及肩膀。
“薇薇……薇薇……”
男人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呼吸夾雜著酒氣。
邵雨薇只覺寒毛倒豎,渾身不適。
她猛地坐起來,反手一把推開男人。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略帶幾分醉意,她很輕易便將顧弈洲推開。
但下一秒——
男人就像一條甩不掉的蛇,又黏糊糊地纏了上來。
“薇薇……這兩年,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想你的唇,你的吻,你的腿,你的腰……”
邵雨薇:“要發(fā)浪滾出去發(fā),別在這兒惡心我!
“沒辦法,只有對著你,我才浪得起來。薇薇……”
他的吻追過來,雙臂將她禁錮住,不讓她有任何退開躲避的機會。
邵雨薇:“我不愿意!
男人的吻并沒有停下。
“顧弈洲,我再說一遍,我不想,也不愿意。”
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氣急敗壞,她平靜得不帶半點情緒。
但就是這樣的平靜,令顧弈洲從心底生出一種害怕和恐懼。
“……為什么?”
他停住,緩緩抬頭。
一雙深邃的眼睛掩藏在黑暗里,細(xì)碎地折射著月光。
像極了一頭潛伏在黑夜中的餓狼。
顧弈洲:“你以前喜歡我這樣,不是嗎?你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燦爛,顫抖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性感……”
“你也說了是以前!
“和現(xiàn)在有什么區(qū)別呢?薇薇,你明明就很喜歡,為什么不選擇享受?”